犯人们的心里寒意更甚。
他们清楚地看到,这青年身上的沉重脚镣里,电控爆炸装置的红灯在一直在似有似无地亮着。
能被关在这里的人,过往的经历大多太过丰富或黑暗。
不说看透生死,至少也是看淡生死。
对于他们来说,决定彼此间阶层关系,说话力量大小的,除了在漫长绝望岁月里所展露出来的战斗力或者是头脑外。
最简单的区分方法,便是看守所对囚犯的重视程度……
起始的震惊,渐渐从犯人们的眼眸中褪去。
他们静静地看着透明隔板那头通道上,艰难行走的年轻囚犯,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中的餐具。
他们当中有的穷凶恶极之徒,也曾经被绑定过区间遥控电流器。
但像这种即时爆炸的危险装置,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再加上形状有些夸张的手铐脚镣,食堂里的犯人们很轻易地分辩出,看守所很重视这位新来的囚犯,甚至感觉比场间所有人加起来还要重视一些。
正是因为这个判断,他们知道这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年轻囚犯,一定是在外面做了很多恐怖的事情,才会有这种待遇。
看守所里的阶层划分就是这样简单。
而在鲜国,同样也是一个等级分明,阶级层次极重的国度。
他们的内心,很自然地对那个年轻囚犯产生了敬畏的感觉。
只不过,毕竟隔着透明材料,年轻囚犯走的又异常艰难,所以他们才将这种感觉缓缓地压抑了下去。
一名花白头发的老人转回了身体,听着脑后那些当当的金属沉重撞击声,摇了摇头,将小勺放在饭盒旁,淡漠的开口。
“他的皮肤和嘴唇的颜色,怕是十天没有见过太阳了!”
这位老人入狱前是鲜国知名财阀的会长。
当然,他的财阀还没有资格进入鲜国的前十行列,却也是一位商界大佬。
因为家庭间的一些琐事,他将妻子与岳父岳母送到上帝那里。
如果不是他自己觉得人生无趣,投案自首。
要不然,以他的能力,这世界上能把他关进看守所与监狱的人,几乎没有。
这位财富界的大佬,对于这方面的判断,得到了犯人们的集体认同。
听到这番话后,食堂里的犯人们轻声议论了起来。
“被囚禁黑屋十天,这也太不人道了!”
一名剃着光头的彪壮大汉,叹息着,“我刚来的时候,在小黑屋中待了七天,就差点儿疯了。”
食堂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看上去有些憨傻的大汉,曾经是一名军人,还是一名军中教官。
因退役后自家的房子被一群流氓强拆,愤怒出手,杀掉了十多个流氓,才被关进重犯看守所。
从这种凶残的人口中听到‘不人道’,本来应该引来哄堂大笑。
但这些犯人们谁都没有笑,只是安静地用复杂眼光看着透明材料那头艰难移动的年轻囚犯。
因为,他们都曾经被单独关进过重犯看守所内禁闭黑屋,知道那种不见天曰,无人说话,四周一片寂静有若绝对死亡的经历,是多么的难熬。
一般人在里面待上一两天,精神都会出现恍惚。
三天以上,几乎都要发疯。
超过七天,就算走出来,也会落下精神疾病。
被关押在里面十天?
这些或凶残,或歼诈的犯人们,忍不住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看守所的管理者,难道是想要弄死这么囚犯吗?!
由此可见,看守所对这名囚犯的重视,间接证明了此人的凶险程度。
“以后,谁也不要招惹他。”
餐桌正中间响起一个声音,声音沙哑略显苍老。
声音的主人,很明显在重犯中拥有极高的地位。
他这样一说,无数名囚犯同时点头。
这些罪大恶极的犯人们,比谁都清楚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温文的财阀大佬可以杀死自己的一家人。
憨厚的大汉可以屠杀十多条人命。
这个刚刚来的年轻囚犯,虽然身材不算太强壮,脸色还很苍白。
但只看今天这开场动作,便知道是极度危险的人物。
招惹这样的人?
开什么玩笑!
沉闷夹着清脆的金属沉重撞击声,终于听不到了。
食堂里的人不再需要忍受这种折磨,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那名年轻囚犯通过了三道安全门,来到了重犯看守所饭堂的某个角落,四条黑色的套索相续松开。
然而那些沉重脚镣与手铐还在他的身上。
看守所方面没有安排新囚犯进入食堂用餐。
而是在隔离区的磁姓地面上,为他安置了一张单独的桌椅,上面摆满食物。
有肉有蛋还有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