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点心是好,可惜现在是怎么也吃不下了。聂亦欣脸色很不好。
紫凉韵嘴角一勾,她猜的果然没错,公主真吃不下饭了。
萧于辰瞅了瞅一旁站着的雷燕,然后收回目光,朝聂亦欣问道:还请问公主殿下,你到底想要怎么解决?
我聂亦欣咬了咬嘴唇,她能怎么解决,她能让人把萧于辰杀了吗?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救了她父皇母后乃至半个朝廷的英雄。聂亦欣为难至极,秀眉紧蹙,这尴尬的境地,令她手足无措。
萧于辰见聂亦欣又不说话,不禁叹了口气,道:不错,这件事情确实是我的错,毕竟你是个姑娘,但我也是一不小心,谁能控制自己在睡觉的时候身体乱不乱动呢?
想起那一日发生的事情,聂亦欣不禁面上一红。
那天,萧于辰确实是在树上睡觉,为了去看灯会,她们又刚好路过了那棵树下,萧于辰正好翻了个身从树上摔下来,把她压在了下面。
见还是没人说话,萧于辰眉毛微低,既然公主殿下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原谅我了,告辞!
说完,他抬手抱拳,转身正要走,紫凉韵忙道:等一下!
萧于辰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了紫凉韵身上,雷燕和聂亦欣也看向她。紫凉韵干咳一声,在聂亦欣耳畔低语了几句,聂亦欣目光渐渐亮起。
萧于辰满腹狐疑地瞥了眼站到一旁去的紫凉韵,接着盯着聂亦欣问道:想好了?
聂亦欣点点头,嘴角微微勾起,想好了!
说说吧。
萧于辰拉开椅子,毫无顾忌地坐下,现在身体虽然已经痊愈的七七,可站久了还是有些累。
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帮本公主修剪一下整个梅园,七天之后,往事一笔勾销。
闻言,萧于辰心中一叹,瞟了一眼紫凉韵,神色里满是怨气,但愿这梅园不会太大吧。
哪知紫凉韵正不可!
聂亦欣哼着动听的小调,连蹦带跳地离去。
雷姐姐,送客!
紫凉韵也哼着动听的小调,和聂亦欣哼得是同一曲,身影连蹦带跳地离去。
请吧,萧兄弟。雷燕哑然失笑,朝一旁伸了伸手。
萧于辰咬牙切齿地盯着两人那潇洒而去的背影,一脚踹飞一堆雪,气急败坏道:哼!真难听!难听!
接着,他才转过身,转身时说道:不劳烦雷姐你了,我自己可以走。语罢,萧于辰就一个人离去。
雷燕的目光渐渐下移,落在那雪地里深深的脚印上。
骑着马回到了皇宫的那处宫阁里,萧于辰别提有多气了,咬牙切齿了好半天,连灌几口水都没消掉怒火。
这分明就是紫凉韵故意的!
本来那公主都答应让他走了,可是谁曾想半路杀出个紫凉韵?那副笑嘻嘻地样子到现在还印在萧于辰的脑袋里,挥之不去。
呼——
良久之后,萧于辰往床上一瘫,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心胸里的闷气却是怎么也舒平不了。
他四仰八叉地躺了一会,又坐起来,索性开始冥想,可是,只要一入定,那个女人的脸就出现在他脑海里,让他心乱如麻,根本没法修炼,一时间烦闷异常。
算了!睡觉!
他连换了好几个姿势,才渐渐平复下心情,堕入了睡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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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煌城,烟雨茶楼。
高大的茶楼黑白相间,当真如烟雨中朦朦胧胧。第七楼,唯一的一间房间,正有一个青年盘坐在窗边,面前是一面棋盘,旁边有一个暖炉,燃着红色的炭火。此刻
盘上摆着一副崭新的棋局,让人奇怪的是白子与黑子都在青年的两侧,好似是在独自对弈。
他穿着简单,一身白衣,除了衣领上的金丝镶边,没有其他任何装饰,好似一眼就可以将他望个干净。然而,在那张毫无瑕疵的平静脸庞上,却有着一对浑浊的眸子,眼白上的血丝若隐若现,每过许久,那对眸子才会眨动一下。
一道血衣身影从楼边上来,面上带着一个红色的老虎面具,体态玲珑,上来后就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娇艳可人的脸庞,对着那青年微微躬身,拱了拱手,然后走了过来在青年身旁坐下。
静望着棋盘的青年忽然眨了一下眼睛,淡淡说道:若雨,你又坏规矩了。
那被称作若雨的血衣女子将老虎面具扔至一旁的桌上,将头上的发簪取下,一头墨发好似瀑布一般洒落肩头,她边捋了捋头发,边嘟囔道:规矩哪有你重要,你都看了三天三夜了,还是一子未落。
青年平静道:无妨,我只是在等待。
等待等什么?楼若雨深望着他,问道。
等一个消息,一个能让我落子的消息。
唉弄不懂你。楼若雨叹了口气,又提道:对了,我今天看见萧于辰了。
萧于辰青年眼眸微微起了一丝波澜,那个迈入剑意先天之境的剑客。他怎么样?
伤好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他又进了公主府,貌似和十三公主有什么瓜葛。楼若雨又道,眼神飘乎。
青年沉默了一会,淡淡说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楼若雨咋了咋舌,她表现的很明显么?
她稍稍抚平心绪,才说道:公子你上次做的会不会太绝情了?
你在质疑我?青年缓缓转过头,眸光落在楼若雨的脸上,与她对视在一起,楼若雨定定地看着那双眼睛,仿佛自己心中的所有想法都在那双浑浊的眸子下无所遁形。
我哪有。楼若雨低下了头,声音变小许多,我只是觉得,欺骗了他们,毕竟也是同生共死过的
同生共死?青年淡淡盯着楼若雨,语气带着一丝疑惑。
就是七星连月那一次了,我根本打不过屠七星,如果不是他对付屠七星,我没准也回不来了。
呵所以,你就觉得你和他们同生共死了?青年收回目光,淡然地问道。
楼若雨点点头。萧于辰那一次的话让她现在都还忘不了——
道不同,不相谋。
青年问:那么,我问你,你觉得萧于辰会为了你而活么?
楼若雨稍稍迟疑,摇了摇头,不会,他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
青年又问:那,你觉得萧于辰会为了你而死么?
楼若雨眼神定了定,仍是摇头。
既然如此,你为何觉得他们与你同生共死?荒谬。
青年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的情感,却是一如窗外的寒风般,冰冷刺骨。
楼若雨叹了口气。青年道:不用盯着萧于辰,炽火殿那边也不用浪费人手了,毕竟那把剑已经到手了。现在,该把注意力放到风云会上了。
楼若雨点点头,但略有迟疑,可他是
青年淡淡道:纵使他是剑意先天,现在也敌不过诗笑。
为何?诗笑也不过才剑意后天,怎么会?
他境界太低,御不了剑。青年淡淡说道,接着就继续观望着那一盘崭新的棋局。
楼若雨半知半解地站起身来,将头发披到肩后,再次戴上了那血色的老虎面具,轻手轻脚地下楼。
青年缓缓转头,望着那大街上依旧热闹的人流,自言自语道:这满街的热闹,真让人心情不悦。
锋藏二十载,今朝,血衣众将重登江湖,拭目以待吧,天下呵
天空,雪势渐渐的大起来,很快,鹅毛般的大雪就将这一片城区掩盖,漫天皑皑中,人们都匆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