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向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而后又突然间恢复了平静,两人对视了一眼,毫不犹豫的快步走了过去。(*小}说+网)
那是个有些瘦小的生身影,动作飞快的在树木之间穿梭,长羲与迟久脚尖往地上一点,脚下速度顿时加快了不少。
不过几息时间,两人便追上了那瘦小的男子,对方瞧着不过十六七的年纪,寻常的西南装束,眉眼之间却不似寻常百姓。
“跑什么?”长羲挑了挑眉,几步走到这人面前,淡声问道。
“敢问您可是长羲姑娘?”
男子虽受制于人,面上倒没有惧怕之色,他微仰着头瞪眼瞧着长羲,有些欣喜的问道。
长羲心头诧异,面上却不显,只是淡淡的颔了颔首,问道:“你是何人?”
“小人乃是薛将军麾下斥候,曾在将军大婚那日见过长羲姑娘。”
“薛将军?薛曜?”
听到长羲的话,男子顿时点了点头,“正是。”
还不等长羲继续询问,男子便又立马说道:“西南边境外族入侵,薛将军奉命领二十万大军迎敌,军营便在不远处,恳请长羲姑娘与这位大人前往一叙。”
“你倒是机灵。”
长羲轻笑了声,便转眼瞧向迟久。
迟久颔了颔首,道:“去见一见也好,顺便问问可有发觉异常之处。”
做下决定,两人便随着这斥候往军营走去。
军营确实在不远处,一盏茶不到的时间,便远远瞧见了帐篷,恰巧与他们昨日过来时是两个方向,这才没发现。
那斥候进去通报后没多久,站在军营外的长羲,就看到薛曜穿着甲胄快步走来,身后还跟着同样穿着甲胄的安宁。
微微诧异了下,长羲便冲着两人抱了抱拳,说道:“薛将军,薛夫人。”
“长羲姑娘,真是你?!”薛曜的面上难掩欣喜诧异,他手臂一挥,立马又说道:“快请进来。”
四个人在帐篷内落座后,长羲与迟久对视了眼,便开门见山的说道:“此次冒昧打扰,是想询问薛将军一件事,不知将军可有在西南之地察觉到异常之处?”
“异常?”薛曜原本还想与长羲寒暄几声,但见对方正色询问,神色也郑重了起来,他略作沉吟后,摇了摇头说道:“若说异常之处,似乎并不曾有,只是觉得此间的飞禽走兽更为凶恶些,此外我并非本土之人,便是有异常之处,怕是也有所缺漏。”
“飞禽走兽凶恶,此话怎讲?”
长羲心头一紧,面上依旧平静的问道。
“率领军队一路而来,在山林间遇上了好几次飞禽走兽的袭击,那些飞禽走兽体型比其余地方的也要大写,因措不及防导致部分士兵受伤。”
“与外族之间的战事如何?”薛曜话音刚落,一直沉默不语的迟久突然抬头看向他,淡淡的问道。
薛曜微微一愣,看着用帽子将白发遮起来的迟久,略一思索便说道:“西南多山林,军队如今扎营不久,也还在熟悉地形,尚未正式开战,我个人考虑,将在五日内熟悉地形,而后夺回前面的县。”
“如此,我便提醒一句,最好趁早换个扎营的地方,或提高警戒防备夜袭。”迟久面不改色,连眼皮都不曾抬一抬,听到薛曜的话后,就不疾不徐的说道。
薛曜眉头一蹙,沉声说道:“此处是最合适扎营的平地,况且我在外放了烟雾弹,旁人只怕以为军队才刚入西南,对方尚且不知我大军已知西南深处,如何会夜袭?”
“若不意外,怕是军队刚入西南,对方便已得知。”
迟久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模样,听了薛曜的话,他心里确实萌生了一些想法。
这场战争,与那千山玉图案,有很大的可能有所关联。
“迟久,你的意思是?”
长羲听着两人的交谈,也猛然间明白了什么,她转头看向迟久,见对方颔了颔首,说道:“家中有此类记载,这世间存在天生能听懂兽语的驯兽师,若经过系统的学习,借助某种工具,实力或可颠覆一个王朝。”
“传闻古时有传下驯兽师相关古籍,有幸得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那场驯兽师颠覆一个王朝的事,便发生在两千三百多年前。”
迟久神色淡然,薛曜却是骤然色变,他虽然不喜迟久这个人,对他超乎寻常的能力,却近乎本能的恐惧。
他很明白,对方所言必定为真,因为没有胡言乱语的必要。
“依大人所言,岂不是扎营在任何地方,都会被对方发觉?”薛曜神色变了又变,沉肃着脸看向迟久。
迟久颔了颔首,嘴角一抹笑意转瞬即逝,“若是我猜测成真,理论上确实如此,不过我愿与薛将军做个交易。”
“请说。”
“换地方扎营,我可保证瞒住你们的行踪,扎营后我亦可设下阵法,不过凡事等价交换,作为代价,薛将军必须要帮忙寻样东西。”
迟久声线清冷,像是那雪山上的雪冰,可薛曜听着这话,原本沉冷的情绪,缓缓开始蔓延热意。
“大人需要寻找何物?”只略一沉吟,薛曜便开口问道。
迟久没有言语,只是淡然起身,不疾不徐的走到案桌面前,持起桌上的笔,沾了沾黑墨,在纸上画下一个图案。
长羲这会儿也起身站在迟久身旁,瞧见纸上的图案,顿时明了对方的主意。
“这个图案想必在这西南山林中不止一处,由类似白玉之物镶嵌在地上,我与长羲曾发现一处是在山洞中,只要寻到这样的图案,便立马与我说,你们莫要轻举妄动。”指了指纸上的图案,迟久沉声说道。
薛曜半点摸不着头脑,觉得这图案实在繁复,但他还是立马点了点头,说道:“此事我立马就派遣士兵去查探。”
“不急。”迟久却是摆了摆手,说道:“若兴师动众,怕是会打草惊蛇,换地方扎营后,你只需派遣十人小队秘查,若发现一处,我便让阵法存在的时间延长两月。”
摆在眼前的交易很明确,薛曜对上迟久清冷淡漠的眼,不由自主的垂下了头,“如此,便这般说定,我立马寻常合适的扎营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