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小韶承认自己看走眼了,她并没有发现紫云的完美伪装,事情的戏剧性太过出乎意料。(*小}说+网)
她当时想不通紫云为何愿意相助,厉骁卖关子言说届时便知,没想到是这样一场惊吓。
“无需想太多,选择是她自己做的。”见萧小韶沉默,厉骁垂了垂眼缓声说道。
萧小韶没有抬眼看向他,她抿了抿嘴,有些叹息的说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杀了楚谦铭。”
厉骁缓缓吐出五个字,明明语气平和,萧小韶却察觉到了丝丝缕缕凌厉的杀意。
这一瞬间,她明白厉骁其实对楚谦铭一直抱有杀心!
“你做得到吗?”
萧小韶揉了揉眉心,半月的风餐露宿让她有了几分疲倦,她轻轻挑了挑眉,看向厉骁,
厉骁轻轻的笑了笑,“兵不厌诈,在我眼中,没有什么弱女子,就算我做不到,我心中也不会有什么罪恶感,当然具体还要看我们的圣上是何反应?”
对方眼神中的坚定清晰可见,萧小韶没有再说什么。
她觉得,若想谋反,厉骁成功的可能性极小,做皇帝与做将军是两回事,厉骁此人有勇有谋,却太过随心所欲,实在不适合做皇帝。
但若厉骁有这举止,就算不成功,西北军一旦有所动作,西北屏障一旦动荡,对大庆而言,无疑是伤筋动骨。
“南鸢,你怎么看?”
细细察看着萧小韶微微变化的神色,厉骁想起两人曾经的有过的情谊,强行按捺下心中的冷意,和声问道。
“随机应变便可,若是有可能,还是莫要轻举妄动好,战争的最大受害者,总是百姓。”
萧小韶可以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也算表明了自己的意思,算是不赞成的。
“不曾想,南鸢竟也心怀大义。”
厉骁微微眯眼,也不知这话是夸赞,还是嘲讽。
这个话题显然太过沉重,两人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开始闲聊其他事。
在南江城逗留了三日,萧小韶一行三人,在码头乘坐上前往北方的船只。
三人都乔装打扮了一番,若不是万分熟悉之人,基本不可能辨认出。
可意外却恰恰发生了。
一上船舱,三人就敏锐察觉到几道视线,对方不知为何丝毫不加遮掩,不动声色的循着视线方向瞧去,三人都是瞳孔微微一缩。
姚烈!姚相嫡子!
那个缩在船舱角落,穿着灰色衣衫的男子,虽然蓬头垢面,但那张脸上依稀还能瞧出几分以往模样,再仔细瞧一瞧,便能发现确确实实便是姚相嫡子。
曾经京城一等一的世家子弟,就算平日里行事嚣张跋扈,也无人敢说一句不是。
可如今,却这副模样缩在此处。
虽不至于惊讶万分,但大吃一惊还是难免的,不过三人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因而对方丝毫不知自己已然暴露。
余光偷偷打量着,萧小韶立马发现,在姚烈身边那些神态各异的男子,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姚相纵然谋反失败,纵然身死,可底蕴显然不止一星半点,那几个人极有可能便是护卫。
正思索间,萧小韶突然发现姚烈起身,正大跨步的从他们方向走来。
周边的人,也都目光奇怪的看着姚烈,姚烈丝毫不退缩,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紫云,嘴角泛起冷笑。
“你这不要脸破烂货,还敢出现在爷面前,爷今日倒要瞧瞧,谁还能救你。”
几个呼吸的时间,姚烈已走到萧小韶三人面前,此人的嚣张性子就算在这种境况下,依旧未减分毫。
对方显然只认出了紫云,而不曾识出萧小韶与厉骁的身份,他冷冷一笑,就抬起脚重重的踢向紫云的胸口。
紫云神色一冷,抬手抓过那只踢过来的脚,狠狠一拉,对方顿时摔了个嘴啃泥。
周边顿时传出一阵轰笑声,萧小韶也忍不住掩了掩嘴。
而就在这时,原本与姚烈一道待在角落的几个大汉腾地起身,快步朝此处走来,神色凶狠。
一人扶起气急败坏的姚烈,其余几人阴沉着脸上前,满怀恶意的看着紫云,显然是打算教训一番。
“教训她一顿,然后丢到江里喂鱼!”姚烈已经站直了身,他目光阴冷,想起往事,针对紫云的杀意,已经浓烈到极点。
怜香惜玉,在这个时候,完完全全从姚烈心中不复存在。
紫云顶多也只会几招拳脚功夫,再加上力量的差距,显然无法解决眼前的状况,她身子微微往后缩了缩,厉骁见此唇角抿了抿,起身就飞快的一人给了一拳,再利索抬脚将两人踢飞。
船舱内顿时一阵呼喊声,船老板听到声响立马过来,见此不由厉声道:“诸位,这可是在江上,江里的鱼可不嫌弃人肉,诸位还是……”
话未说完,一道银光闪过,厉骁神色一冷,身子利落的向后一仰,险险避过这一剑。
剑的主人很快显露出真面目,是一个面貌平平的灰衣年轻人,他手持长剑,目光冷然不起波澜。
厉骁随手取过船舱内的一根木头,跃身立马迎了上去,招式凌厉,没有试探,只有全力以赴。
因着都是杀招,几招过后,高下已分,正当厉骁一拳砸向灰衣青年的胸口时,另一方向又是一道银光乍现。
对方挑了个好时机,厉骁一拳打出,已经是收不回来,可若是不躲,不死也是重伤。
千钧一发!
萧小韶深吸一口气,扯下腰间配带的云佩,就甩手砸了过去。
玉佩正中对方手腕间的穴道,对方动作一松,长剑依旧未掉落,但去势已变,一个呼吸的时间,厉骁已经对上后出现的灰衣人。
对方显然出自同一组织,不禁衣衫相似,招式神色也类同。
“是楚谦铭的暗卫。”
紫云深吸一口气,轻轻呢喃了一声。
萧小韶风顿时眯了眯眼,心跳声渐渐加快,暗卫的传说她也有所听闻,是一群很不简单的人,是楚谦铭手下真正的精锐。
不,正确来说,是精锐中的精锐!
数种念头闪现只在瞬间,回过神,萧小韶就发现,船只开始动荡。
“船底被凿穿了,江水进来了!”
有人在大喊,船舱内顿时呼叫声起,萧小韶神色冷凝,第一时间起身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