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愿意跟我去西谷转转吗?”
西谷守陵人问道。
“前辈,我要是不答应,你会怎么做?”
邱索问道。
“哈哈,问得好!看见我手里这根绳子了吗?”
守陵人扬了扬。
邱索笑道:“好!我去!”
守陵人哈哈大笑,道:“痛快!我喜欢你这种性子!”
说完,带着邱索向一艘乌篷船走去。
邱索在船舱坐定,守陵人站在船头,手执竹篙,欸乃一声,乌篷船便像箭一般驶离了岸边。
邱索不知道乌篷船的目的地是哪里,也不知道怎样才能从水路到达西谷。
守陵人不说,邱索也不问。
既来之,则安之,这是邱索现在的处事态度。
自从执掌燎原剑以来,邱索的这种处事风格越来越明显了,特别是从眷龙岛上带着十部《生死簿》回来以后,这些天通过不断地研读,他的内力修为突飞猛进,与此同时,《生死簿》里的内容也在对他的人生态度、心理状态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
这些影响虽然不大激烈,但日积月累,其结果也在慢慢的显现。
“前辈,西谷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就是带你去转转,你不用多心。”
“哦。那就好。”
既然守陵人不让邱索多心,那邱索干脆就在船舱里睡下了,反正他也有多日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他在一张木板上躺下,合衣而卧。
不一会儿,船舱里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守陵人笑了一下,将乌篷船撑得更快了。
……
乌篷船在人祖湖里飞驶。
船艏在水面上划开一道白色的水印,像是被尖厉的刀锋切割开来一样。
守陵人站在船头,身上的衣袍被劲风鼓起,使他整个人显得飘飘欲仙。
他双足分开,与肩同宽,双腿前屈,呈现出蹲马步的姿势,双臂虬曲,肌肉暴凸,每一篙撑下去,都使尽全身力气。
不一会儿,乌篷船就驶出了宽阔的人祖湖湖面,驶向了一条狭窄的水道。
水道掩藏在一大片芦苇荡之中,乌篷船驶入后,立即消失在漫天的芦苇里。
水道里的水流很是湍急,乌篷船在水中不断地遏浪而行,守陵人撑起竹篙来也越显吃力。
邱索倒是睡得香甜,对船舱外的一切都毫无所觉。
……
在这条狭窄的水道里行进了约莫半个时辰,乌篷船进入了一大片陌生水域。
这片水域有点像东谷里灞水五蛟所守护的那个水库,一看就是人工修筑而成的。
乌篷船驶入这片水域时,还停顿了一下,守陵人似乎在向岸边比划着什么。
不一会儿,岸边的芦苇丛里就出现了几个人影,这些人影也比划着手势回应守陵人。
之后,乌篷船再次前进。
这片像水库的水域里,水流平静,两岸停着很多渔船,船上都是衣衫褴褛的男女老少,一个个面黄肌瘦,无精打采,看上去十分的凄惨。
乌篷船在水面上缓缓前进,每经过一艘渔船,渔船上的人都会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行礼,男女老幼,无一例外。
又往前行进了两三里左右,前方出现了一个湖心岛。
乌篷船向湖心岛的一个简易码头驶去。
码头上,早有一个仆役在等待。
守陵人将乌篷船缓缓停靠好,这才进船舱里看了看邱索。
邱索依旧在沉睡,均匀而又深沉的呼吸声响彻船舱。
守陵人似乎不忍打扰他的美梦,所以并没有叫醒他。
守陵人将身上的长袍脱下,轻轻盖在他身上。然后,悄悄的离开船舱,回到岸上,和一群渔民闲聊去了。
太阳快要落山了,一天就要过去了。
邱索还在沉睡。
其间,守陵人进入船舱看了三次,但每次都不忍叫醒他。
“看来这娃娃确实太累了!”
守陵人轻声对岸上的渔民们说道。
“可是,我们的事情也很急啊!他要是一直睡下去,耽误了怎么办?那可是人命关天。”
一个老渔民焦急的说道。
“哎,我知道啊!可是,你看这娃娃睡得这么香甜,你怎么忍心去打扰他!更何况,咱们是有求于他,如果让他连觉也睡不踏实,那咱们可都成无情无义的人啦!”守陵人说道。
一众渔民都点头表示守陵人说得没错。
那老渔民叹息一声,说:“总该想个法子让他早点醒来啊!”
“嗯,说的是。虽然不能亲自叫醒他,但我觉得,我们可以用其他方法诱醒他!”守陵人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
“诱醒他?怎么诱?”众渔民齐问道。
守陵人沉思片刻,轻声说道:“我听竹贤弟说过,这娃娃喜欢美食,特别是竹家那俩丫头做的美食!他只要一闻到食物的香味,就会醒过来了!”
“可是,竹家那俩丫头也不在这里啊!这可怎么办呢?”
“哎,别急啊!虽然竹家那俩丫头不在,可咱们这里有得是厨娘啊!哪一家的女人做饭不比那俩丫头强!”
“你是说,让渔船上的女人们做饭来诱醒的?”
“对!”守陵人点头道。
“那能行吗?”渔民们还是不大相信。
“哎,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守陵人斩钉截铁地说,“快去,把你们渔船上会做饭的女人都叫来!对了,最好把你们的渔船也开过来。”
“开渔船过来干嘛?”众人不解。
“把你们的渔船围在乌篷船的四周,你们船上做饭的香味不就能飘到那娃娃的鼻子里了嘛!”
“对对!还是你想得周到,我们听你的。”
说完,众渔民都各自忙去了。
不一会儿,十几条渔船就在湖心岛的简易码头边靠拢了,正好将乌篷船围在中间。
每条渔船上,都有一个女人开始做饭了,男人们则在船边修补渔网,聊些家常。
一时间,水面上颇有些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守陵人看着这一幕,不禁感叹道:“好久没见过这种场景了。”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各家渔船上都传来了饭菜的香气。
虽然都是一些极其普通的渔家食物,不过由那些心灵手巧的渔家女做来,也颇有一番与众不同的滋味。
守陵人将十几样饭菜都端到乌篷船的船舱里。
一时间,菜香四溢,令人垂涎。
所有的渔民都在静静地等着邱索醒来。
睡梦里,邱索微微翕动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