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索一惊,心想,怎么又变成“剑奴”了,昨天不是还叫我“娃娃”吗?
“剑奴!起床练剑!你听见没有?”怪老道的语气严厉起来。
邱索捂住热辣辣的左臂,一道血痕慢慢凸起,他是又恨又怒,但此刻又很无奈。
很明显,怪老道这是又发了癫狂!
邱索感到不解,这是怎么回事呢?昨天怪老道醒来时,看上去已经恢复正常了啊!这才过了几个时辰啊,怎么又变疯了?
莫非……怪老道是时而疯癫时而正常?
天啊,这谁受得了?
邱索在心里咆哮着,但此刻,现实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时间。
“前辈……”
“你叫我什么?剑奴!”
邱索冷汗哗一下流下来了——赛神仙千叮咛万嘱咐,“剑奴”应该称“剑主”为“主人”!
邱索正无计可施,忽听怪老道自言自语道:“是不是竹悯天那老小子又给你治疗蛊毒了?哼,他以为他‘神农药圣’真能解天下百毒吗?他以为他的‘烈火功’就能压制毒发吗?笑话!我的魔蛊他就永远解不了,也压制不住!”
原来怪老道一直对竹悯天医治邱索“蛊毒”这件事耿耿于怀,他把所有的怨气都算在了竹悯天头上。
怪老道盯着邱索说:“剑奴!记住,以后要叫老夫‘主人’!”
“是,主人!”
“嗯,还不错!孺子可教!”
怪老道又教训了他几句,邱索恢复到之前“剑奴”的行为模式,双眼发直,语言木讷,嘴角还流着涎水,走起路来两腿僵直,不会打弯。
怪老道领着邱索走到院子里,在那棵歪脖儿枣树前停下。怪老道四处看了看,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半截香,将香点燃,用一根细绳倒吊着,拴在枣树枝上。
怪老道又找来一根麻杆,长度与宝剑相仿,递给邱索,说:“刺!”
邱索一愣,怪老道说“练剑”,但给他一根麻杆干啥?而且叫他“刺”啥啊?
“啪!”
只一愣神的功夫,怪老道手里的竹根条,已经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幸亏邱索时刻防备着,听到竹根条挥下时裹挟的风声,他稍微偏了一下头,躲过了对脸部的伤害,右肩头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黑暗中,邱索疼的龇牙咧嘴,但他不能发出声音,因为“剑奴”是没有痛觉和感情的!
也多亏黑夜的掩护,邱索的这些小动作和小表情都没有引起怪老道的注意。
怪老道用竹根条指着香头那一个红点,厉声说:“刺这儿!”
邱索这才明白,原来怪老道是要他用麻杆刺香火头!
邱索心里不禁抱怨起来,有话早说嘛,搞得神神秘秘的,害我白挨一鞭子!
不就是刺香火头嘛,简单!邱索举起麻杆用力一刺,但麻杆竟然在刺出的一瞬间就断了!
邱索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
“啪!”
又是一鞭子,抽在邱索右臂上,邱索手一抖,麻杆掉在地上。
“哼!连兵器都不会使用!还练什么剑!干脆死了算了!你这愚蠢的剑奴!怎么不去死!”怪老道恶狠狠的诅咒着。
邱索有些手足无措,但心里还是不服气,麻杆算什么兵器,稍微使一点力就断了,这能怪我吗?
“怎么,剑奴你还不服?”怪老道似乎能看透邱索内心,边说边举起了竹鞭。
“不,不,我知错了,主人!”
邱索赶紧辩解,总算躲过了劈头的一鞭。
“嗯,知错就好!现在,自己去找麻杆,刺香火头一千遍!快!”
邱索赶紧跑到院子旁边,抱了一捆麻杆过来。
然后,院子里就响起了邱索用麻杆刺香火头的声音,以及怪老道的鞭声和怒吼声:
“一、二,咔嚓……”麻杆断了。
“啪!”
一声鞭响,怪老道怒吼:“笨蛋!重来!”
“一、二、三,咔嚓……”麻杆断了。
“啪!”
一声鞭响,怪老道怒吼:“蠢货!重来!”
邱索:“一、二、三、四、五……”
麻杆:“咔嚓……咔嚓……咔嚓……”
鞭子:“啪……啪……啪……”
怪老道:“垃圾……猪头……傻驴……,重来!重来!重来!”
约莫两个时辰后,天光放亮,邱索的肩头、后背、左臂、右臂已经是鞭痕累累,没有一寸完整皮肤了,他几乎麻木了,最初挨鞭子,他尚有龇牙咧嘴的痛楚,但现在,鞭子抽在身上,他除了嘴角微微抽动之外,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了。
怪老道看到邱索没有了痛觉,还以为他真正的成了“剑奴”!
“好啦!今天的练剑到此为止!你这个大笨蛋,一根麻杆连一千剑都刺不出!你活着干什么?不如去死!去死!”
怪老道一通怒骂,表现的十分狂躁。
邱索借着晨光,这才看到怪老道双眼血红,瞳孔里如同有两团火苗,这是被魔功控制的征兆。难怪他又疯癫了!
怪老道不停走来走去,大声吼着:“今晚继续!继续练剑!知道不!你要刺两千剑!两千剑!记住没!”
对一个疯癫之人,除了顺从之外,还能怎样呢?
“记住了,主人。”
“好!现在去休息!给!这是一瓶创伤灵药!去抹抹你那稀巴烂的后背!”
“是,主人。”
怪老道一冲一冲的回屋休息了。
邱索这才慢慢放松下来。这一放松,顿时感到后背痛的厉害,皮肤像是被一寸一寸割裂了一样,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两条胳膊也被抽得红肿乌涨,一道一道的鞭痕凸起,让人触目惊心。
邱索吃力的移动到院里巨石边,轻轻坐了上去,现在他头脑昏沉,耳边依旧回荡着怪老道的暴喝和怒骂,除了疼痛,他现在什么也感觉不出。
他打开怪老道给的那瓶创伤灵药,先往两条胳膊上撒了一些,一阵清凉感迅速袭来,胳膊上的鞭痕竟然以人眼看得见的速度在消退,疼痛感也随之减弱,这让邱索很是吃惊,这是什么药啊?竟有如此奇效?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他又往肩头撒了一些,肩头的鞭伤也迅速愈合,不一会儿就结了血痂,再过一会,血痂竟然自动脱落,只留下一道道青乌的鞭痕,而且疼痛感也随之消退,不碰触基本就感觉不到痛。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