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惊秋将赤亦红护在身后看向来人,眼眸微缩,“风幕涯?”
“没错,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们还活着,幕后之人定是费了不少力气才将你们二人救活的吧?”风幕涯环顾四周,见他二人脚边有不少血迹,微微皱眉,看来青芷凶多吉少。
“怎么,风家也想掺和进来?”炼惊秋勾唇轻笑道。
风幕涯挑眉看他一眼说道“哈哈哈,炼惊秋,此话何意?”
“现下两国交战,你不去边关杀敌,倒是来这里杀害无辜之人。”说着又扫他一眼,说道“这不是明摆着帮金苍吗?这可是通敌卖国的大罪啊。”
“哼,与他不必废话!”赤亦红拔剑说道。
“夫人”
风幕涯邪笑一声,指了指她腰上的玉佩说道“我好外甥送给外甥媳妇的玉佩怎么在你身上?啧啧啧,都老成这般模样了,不会还想着代替青芷成为将军夫人吧?”
“你!”赤亦红气结,捂着心口,脸色发白。
“夫人莫气,他嘴巴歹毒,人人皆知,夫人不必与他一般见识。”炼惊秋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哼,风幕涯,既然知道这是索怀修的玉佩,那你应该也猜到了,青芷已被我们的人抓走了,你最好乖乖离开,不然”
“那岂不正好,既然她被你们的人抓走了,正好我也跟着去一趟如何?”
“风幕涯,为何你总与你二叔作对?”炼惊秋怒道。
“二叔?呵,他不配姓风,再者说了,他做过何事,你们二人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哼,看来今日一战避无可避了?”
“当然,既然有缘遇见,总不能空手而归吧。”风幕涯扬手,身后的梦惊魂与鬼箭羽及半路相遇的赵叔等十几人攻了过去。
“夫人快走。”炼惊秋看自家夫人脸色惨白,深知她旧疾发作,不易在此地久留。
“不,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赤亦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嘶”只是,护着她还未逃出多远,一青衣的剑便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血口。
赤亦红赤着眼眸想要为夫君讨回这一剑,只觉身后一道劲风袭来。
“夫人!”炼惊秋怒目圆睁,亲眼看着自家夫人被风幕涯一剑穿心。
“我只是为了减轻她的痛苦,一会儿你死之时,她必定怒气攻心,饱受折磨而死,还不如我送她一程。”
“你”炼惊秋握剑朝他刺去,却忘了身后还有两个高手,破绽百出的他眼下只想着为夫人报仇。
“噗!”背后一剑,如夫人一般,炼惊秋倒在了赤亦红身边,想伸手去握她的手,却在模糊中看到一个人影自夫人腰上拽走了什么东西。
“别碰她!”说完便猛吐一口鲜血,瞪着眼睛与这天地永别了。
“走,去搜查,看是否还有生还之人。”
“是”
暮色时分本是悬崖最美的时刻,此刻却有阵阵晚风吹来,带着不舍,带着悲凉,吹向连残阳都照不到的深渊。
“晴月”柳三慢慢的爬到晴月的身边,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
“咳咳”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轻咳几声,她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暮色下星空中几颗闪烁的繁星及他担忧的眸子,她轻笑一声,“良辰美景”
刚开口说几个字,便有鲜血自唇角溢出。
“晴月,晴月,我们回家好不好?我带你回家。”柳三抱着她,眼眶微红。
“家?酒馆不是没了吗?你忘了?”
“有,还有,你想要,一年之内我会变一个更好的给你。”
晴月转过头看向满脸是血的他,无力的手怎么也抬不起来。
“晴月,晴月。”见她闭上眼睛,柳三有些心慌。
“晴月,你不是想听我与你说些情话吗?你醒醒,只要你睁开眼睛,我就说与你听好不好?”
怀中的晴月似是回光返照般睁开了眼睛,眸中似是装下了天上的万千繁星,看上去熠熠生辉,明亮异常。
“好,你说,我听着呢。”她莞尔轻笑,如一妙龄少女般娇羞。
柳三又哭又笑,看着怀中之人如水的眸子中尽是期待与欣喜。
“好,我柳三虽然未曾读过多少书,也不识得几个字,但此生最大的幸运便是在杏林院中遇到了你。”
“我虽比不了那些个文人墨客儒雅多情,但我柳三一生只为晴月你一人而活。”
“每次看到你对我笑,我便觉得来这世上走一遭并不无聊,还好有你,幸好有你。”说到情动之时,他们二人相拥而泣。
“若有来生,我柳三还要遇到你,晴月,奈何桥上,无论喝不喝孟婆汤,下辈子你都要记得我。”
晚风吹散悲凉,晴月仰望星空,喃喃道“好,执子之手,与子相偕老”,不离终不弃。
“你说什么?”柳三松开她问道,但怀中之人却未曾再开口说话,只有嘴角处扬起了一个满足的笑容,似是带着他还算合格的情话睡去了。
“晴月,晴月!”柳三紧握着她的手,唤着她的名字,可她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噗!”不知吐了多少血,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晴月似是活了过来,见她伸出手说要带自己回酒馆。
“好,我们回家。”
暮色下,暖风中,似有一对夫妇相携而去,越过悬崖,穿过云层,向着他们约定的天荒地老走去。
“公子,人已经全部找到,只有一人稍存有一线生机。”
“带回去。”
“那其他人”
他喃喃道“就埋在此处吧。”
“是”
“派人去查青芷的下落。”他看向手中带血的玉佩说道。
“是”
残阳如血,一切都归于平静。
青平,此时的青平已被金苍占据,索怀修带着残存的将士退到了雁凌关内,此时驿站之内,几人围着沙盘而站。
“武云起,城内是否还有生死门及金苍之人?”
武云起脸上有几道血痕,只见他拍了拍胸脯保证道“将军放心,末将挨家挨户的查了两天两夜,并未发现生死门的人及金苍余孽。”
“暮云寒,将士还能支撑几日?”这才是重中之重。
暮云寒脸色阴沉,答道“最多两日。”
“好,两日内援军必到,稳住军心,若是再有流言传出,军法处置。”
“是”
“索北战,前线如何?”
“凌宏已带领兵力驻扎在青平,方才又发来战书,说是明日便要将雁凌关的大门踏破,直逼京城,让商麟再无喘息的机会。”
“这个凌宏!”武云起猛地砸在了身侧的沙盘之上,粒粒细沙沾染在他的手上,卷起后又落在不远处的行军布防图上。
索怀修看众人疲惫的神色,说道“凌宏此人,心高气傲,眼高于顶,他的话只听听便可,不必往心里去,若是如他所说,明日他敢来雁凌关,必要让他有去无回。”
“好,有去无回。”几人中只有武云起士气高昂,暮云寒与索北战皆低头看向沙盘,若是兵力相差悬殊,又该如何以奇制胜?
“就按刚才说的先去部署,都先下去吧。”
“是”
众人都走了出去,索北战又折了回来。
“怀修,伤可有痊愈?”
索怀修刚坐下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他说道“已经无事了,大哥不必担心。”
“父亲如何了,你可有消息?”
“没有,厉王府的人全部人间蒸发了般,现下整个商麟全是通缉厉王的告示”
“父亲与纤尘都没有了消息,我已经派了人去查,大哥不必忧心,他们定会无事的。”索怀修凝眉说道。
“好”索北战看他一眼,问道“一开始怀修便知厉王有问题,对吗?”
索怀修看他一眼答道“是”
“呵”索北战自嘲一笑未曾再说什么,索怀修知他有些埋怨自己。
“当初手上并无证据,所以未曾告诉任何人。”
“好,末将下去安排了。”
索怀修看着他低着头转身离开,揉了揉眉心。
是夜,风幕涯面色如常的回了雁凌关。
“如何了?”
风幕涯摸了摸鼻子说道“怀修大可将心放在肚子里,我亲自出马,定将青芷送到了安全之地。”
索怀修看他一眼,“辛苦了。”
“咳,不过我还杀了生死门最重要的二人。”
“赤亦红与炼惊秋?”
“没错。”
索怀修深吸一口气,说道“现下生死门最重要的并非他二人。”
风幕涯不解的看向他,“那是何人?”
“寒雀、林伤及华年。”
风幕涯摩挲着下巴点头说道“我说炼惊秋他夫妇二人的武功怎么那么弱了,想必是前些年重伤未曾痊愈。”
“他们二人只不过是捡了条命回来,武功未废已是大幸。”
“有道理。”风幕涯看他一眼,斟酌片刻说道“现下青芷已然安全,你且将全部心思放在雁凌关即可,省得别人说你为了红颜连商麟百姓都不顾了。”
索怀修扫他一眼,“我又不是你。”
“哎,你”风幕涯跟在他后头,也坐了下来,“听说金苍的凌宏下了战书,明日可是一场硬仗,你可想好对策?”
索怀修摇头,这可吓坏了风幕涯,只见他迅速起身,走至他身边,问道“你还未想好?那,那明日该如何应战?”
看他一眼说道“半个时辰后,我决定突袭,所以,想借你风家的人用一用。”
“?”风幕涯嘴角一抽,起身,手指向他说道“你想让我风家的人去送死?”
索怀修起身看向他说道“我只借鬼箭羽与梦惊魂二人。”
“呵,你,你倒是有眼光,挑两个最好的。”
“怎么,不肯?”
“一共多少人?”
“他二人加上九思、烜丘还有童七。”
“五个人?”
“对”
“你”风幕涯恍然大悟,点头道“好,我知晓了,他二人就借你一用吧。”
“多谢。”
“比感谢更好的方式便是你心甘情愿的喊我一声舅舅。”
索怀修扫他一眼,轻吐五字“你可以走了。”
“你好,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待收拾了金苍,我看你叫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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