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杨宏听到九叔的话,顿时吃了一惊。
易无极都被自己活活打死,尸体都焦了,还在洋楼废墟上摆着呢。
这样都没死?!
但,九叔是茅山正宗,对付这些邪派是专业户,肯定不会信口胡说。
“师父,易无极真的还活着?”
九叔的脸色十分凝重,指着手中的两件法器,开口道:
“不错!”
“阿宏,你可能不知道,这种大真人用的高阶法器,都是有法力烙印的。”
“只要原主人没死,别的人夺走了,一时三刻也炼化不了,无法使用,还有被定位的风险。”
说着,他深吸一口气,立刻取出十几道符箓,各自贴了七八道上去:
“这两件高阶法器中,法力烙印还没消散,这就说明了一件事情。”
“易无极一定还活着,用一种我们不知道的办法,逃脱了性命。”
杨宏的脸色,也微微凝重起来。
“这么厉害……都被打成焦炭、神魂俱灭了,居然还能活下去……”
九叔摇摇头,语重心长的告诫了一句:
“阿宏,虽然你非常厉害,但也不要小看这些老牌的大真人强者。”
“末法时代,能修成真人的,各个都是人中龙凤,绝世奇才,哪个没有保命手段?”
“例如我们茅山,但凡真人、天师战死,或者老死,魂魄都会被接引到地仙祖师的洞天福地,继续存活。”
九叔没说的是,这些大真人,乃至天师的魂魄,正是茅山的底蕴之一。
开坛做法,请祖师上身,靠的就是这些曾经的大真人、天师的魂魄,隔空降临。
“更别说,绝阴宗是湘西主宰,传承千年的邪派,底蕴颇深,绝不可小觑。”
“易无极能活下去,肯定是靠了绝阴宗的手段。”
杨宏听到这里,有些好奇:
“绝阴宗?”
九叔微微颔首,开口道:
“不错,易无极出身绝阴宗,乃是绝阴宗四大长老之首,号称‘尸鬼之王’!”
“他这下没有死,你就要万分小心了,你和他有杀子之仇,更和他有杀身之恨,恐怕他下一次来,就不会是孤身一人了。,”
杨宏微微一笑,淡然道:
“师父,他纵然逃脱性命,必然也付出了惨重代价,等他养好伤,我恐怕早就进入下一境界了。”
“到时候,他这种货色的家伙,来十个八个,也不是我的对手了。”
九叔眉头微皱,语气凝重:
“易无极还罢了,绝阴宗最可怕的,是他们的宗主——阎罗天子。”
“此人成道极早,两百多年前明末,清兵入关时,他借此大劫,屠戮十万生灵,抽魂炼魄,一举成就鬼王境界!”
“两百多年过去,他只怕还活着,实力已经深不可测……”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才开口道:
“当然,阎罗天子地位尊崇,乃是传说中的人物,很少理会俗世之事,易无极不太可能请的动他。”
“但你也要加倍小心,绝阴宗是千年大派,手段众多,不得不防。”
杨宏脸色一正,郑重的点点头:
“多谢师父告诫,我记住了。”
他目光一转,看向一旁的任发,开口道:
“任老爷,实在不好意思,这一次激战强敌,打坏了你家的洋楼。”
“我那只皮箱里,有三十根金条,两百枚银元,现在还散落在废墟之下。”
“这些钱财,权当修复洋楼的资金,任老爷千万不要拒绝……”
任发怔了一下,顿时迟疑了:
“这……”
诚心而论,虽然洋楼打坏了,但杨宏也保护了他们,救了他们父女的命。
按理说,他不该贪图这笔钱。
但,这一笔钱着实不少,将花园洋楼重建三四回,都够了。
任家生意不小,但这些年愈发没落,有点捉襟见肘,他着实有些心动了。
“爹爹!”
任婷婷扯了扯任发的袖子,语气有些埋怨。
在她看来,自家老爹简直太贪了,杨宏救了他们的命,居然还想着贪图他的钱。
“咳咳……”
任发装作看不见,咳嗽了两声:
“那就多谢杨先生了,任某不胜感激。”
他心中有些窃喜,暗中想道——“就当是提前下的聘礼了。”
在此之前,杨宏只是他心中女婿的人选之一,但目睹这一场大战过后,却让他坚定了心思。
乱世之中,有这么一位强者保驾护航,绝对稳如泰山,不遭灾祸。
杨宏的手段,他亲眼见过,那么可怕的邪派高人,也被他击败,可见强横。
他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撮合自家女儿,和杨宏在一起了。
“爹爹!你……”
看到自己老爹,一副贪财的模样,任婷婷气得扭过头去,不想再看他。
“任老爷愿意收下,那是最好。”
杨宏微微一笑。
这点小钱,他并不在乎。
那个小军阀的秘密宝库,只有他一人知道,其中还剩的钱财,十倍于此。
更别说,以他当前的实力,真想要搞钱,那真是抬抬手的事情罢了。
…………
湘西,某处深山大泽,奇险无比的山峰幽谷之中。
一处处高楼殿宇,鳞次栉比,宏伟不凡——这里,就是湘西主宰,绝阴宗的山门所在。
此刻,绝阴宗地下,某处极为隐秘,防卫森严的地宫之中。
“呼!”
一具略显透明的漆黑魂体,猛然从漆黑的棺材中跃出,一脸劫后余生之色。
此人赫然正是被杨宏打成焦炭,早该神魂俱灭的易无极!
“好可怕的手段……”
易无极查看了一下自身的状态,脸色逐渐狰狞:
“可恨……可恨啊!!”
这一次,虽然通过绝阴宗秘传的天鬼替劫法,捡回了一条命,但代价也是巨大的。
从此之后,就不再有肉身,只能彻底堕入鬼道,法力大损,连寿命也足足减少了一半。
原本,他修为高深,加上修炼过鬼道秘术,虽然年纪大了,但也还有一甲子的寿元。
“现在,我只有三十年可活了!”
“更别说,没有肉身,诸多神通手段,就施展不出来,哪怕养好伤势,实力也大减了。”
一想到这里,他心中的不甘、愤恨、狂怒,如同烈焰一般,灼烧心中。
“该死的剑修!你等着,我会……”
如此想着,他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回想起,自己和那个人交手的细节,顿时发现了诸多可疑的地方。
尤其是对方最后,抛弃飞剑,转而施展的佛祖法相,像极了传说中,某种早已失传的道法……
“那个年轻人……真的是剑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