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抵达收费站之前，六车道的高速公路上，左右各出现了一辆引导车。车型很凑巧，刚好是熟悉的cy悍将。“迎接阵形都摆好了，这个陈飞龙，有两把刷子。”岩雀很理所应当的评论起一位军区总司令来。收费站前的空阔平地，等着很多车辆。其中有新闻台的直播车，也有市政人员乘坐的民用车，看架势的确是来迎接我们的。“小田老师，现场就交给你了。”我在车队无线电里坏笑。田雨去过将台山，肯定知道我跟岩雀都处于灰色地带，不方便和官方有太多接触，应道：“好的徐少，那……再联系。”我于是接通了引导车的频道：“黑豹gt，申请离队。”频道那头没有立刻回应，想也知道，肯定在请示上级。等了有几个呼吸，眼看着就要抵达收费站，才有人道：“同意离队，你们的身份信息已经录入西安市，一路顺风！”哟呵，解放军叔叔还挺有人情味的嘛。岩雀唇边轻笑，黑豹gt的引擎随着这一抹嫣然的笑，忽然咆哮起来。之前稳定的巡航速度陡然飙升！挑选了一条靠边的车道，宛如一道黑色闪电，现场扛着“长枪短炮”的媒体工作者，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我们已经绝尘而去，总算顺利进入了西安。而田雨驾驶的中巴，则在收费站前缓缓停下。这位女老师虽然有些啰嗦、磨叽，但想想这几天的经历，也无愧于英雄的称号。那些荣耀，属于她和孩子。不属于双手已经染上杀戮的我。半小时后……“靠，西安这么堵？”岩雀无奈的叹声，周围忽然光线一黑，那是t形的定轨公交行驶过了我们头顶。刚下绕城高速，本以为可以顺利进入首都，没想到被堵在了西三环。趁这时间，李梓进入了城市内网，查看了一些信息：“老徐，我们去哪儿租房呀？”反正也堵着，索性商量起来。“我先看看招聘信息……”我也打开慧心手环的投射光屏。岩雀则是说：“我刚刚收到西安交通大学的入学通知……唔？”说着，岩雀的表情变了变，忽然摇头哀叹：“居然叫我留级……”“留级挺好的。”我没心没肺的取笑说，“西安交通大学哎，这是咱们国内最好的大学了。”“也是……”岩雀百无聊赖，长吁短叹，她那么骄傲，肯定是不服的。我看了眼地图：“西安交通大学靠近市中心，那里的科技公司也多，我们就在大学附近租房吧。李梓，找找看。”反正之前也是租市中心，贵就贵了。有岩雀在，还怕没钱？“有了！”李梓很快在城市内网的租房板块找到了目标，“长乐豪庭，距离西安交大的后门只有一千米。”“长乐豪庭……”我嘴里嘀咕一声，也搜索了起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卧槽？这都是……豪宅啊！而且没有小户型……最便宜的整套，租金一个月两万四……”卧槽，一天800块钱？一天给老子100块零花钱，能撸多少串啊！李梓却很淡定：“还好吧，和我家差不多呀。”我暗翻白眼，好好好，你有钱行了吧！我是穷丝，你们都是白富美！我他么的卡里就三万多，租他的卫生间都不够！这长乐豪庭还是一年一签，租金一波就得给出去论几百万，玩蛇？“那个……”我窘迫的干咧着嘴，“没必要租那么好的，咱们……”我话还没说完，岩雀大概被堵车堵得有些生气，轻轻一拍方向盘：“就租这，长乐豪庭！离太远的话，上学都堵车！”“好贵的说……”我很没出息的计算起来，“他这房子，租一年送俩月，折算起来也到了20500多块月租，我以前在莱恩科技的正常月薪，还不到8000。而且一签就要给出去288万，不划算，绝对不划算！”呸呸呸，租这种房子和“划算”有关系吗？这就是糟蹋钱！在经济萧条的大背景下，我不认为找工作有那么顺利。还得高薪！还得稳定！我又不是村里人哄着长大的，屁个背景没有，以为我是陈子渊啊！“我给。”岩雀的女王范又来了，说出这俩字的时候，还带着一点不屑的哼笑——意思就是：就那么点钱，我给就是了，你个大老爷们磨叽啥？姐姐包养你，ok？“不行！”我是直男癌，死要面子，这种吃软饭的行径，我绝对不从！岩雀有一脚没一脚的轰着油门，好像油不要钱似的：“徐少你忘了，天眼计划的酬金还没有结算，加上你送给我实时卫星地图，我出这点点房租算什么？”靠，老子就知道几百万的钞票，在岩雀眼里就是“这点点”！她还补充一句：“在你接收天眼计划之前，岩凰兵团已经寻找了几十年，耗费数以亿计，可是都没什么收获。这下可好，十八个目标确定，你创造的价值，已经不是用钱能衡量的了。而且我说过，天眼计划只要成功，岩凰兵团，任你差遣！”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过意不去。低着头翻翻找找，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或许是在问：我自己，真的有那么大的价值？岩凰兵团拉拢我，冢虎中队也抛出橄榄枝。做了几个不算太复杂的东西，收益就难以估量……这算实现人生价值了么？这好像，不是我这个年龄能够承担的智慧和帅气？嗯，完美跑题。“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我还在作最后的坚持。岩雀没打算给面子，咯咯笑声：“徐少，你不应该被贫穷限制想像。你帮了岩凰兵团的大忙，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从今往后，你得适应当一个富人。”李梓也说：“就是，再说啦，我还有一些钱呢！”早就看出来了，李梓夏天穿的一件t恤都要好几千，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开销。银川事件中，李梓没了家人，因此继承了银行里的所有数字。就冲她看长乐豪庭的轻松表情，我就知道那数字绝对不少！此刻的我，以手掩面，十分萎靡。说实话，难受！想哭！简直是……太委（幸）屈（福）了！——但是，白富美之间讨论问题，进程往往无比恐怖。既然已经略过租金昂贵的问题，岩雀、李梓甚至在堵车的过程中讨论租个什么户型，研究这个档位的房租应该有什么配套服务。我悄悄瞅了一眼，一定面积以内，当月租一万以上，物业什么的费用通常由房东自己处理。假如月租达到两万，房东还会让家政公司每天来打扫卫生，跟星级酒店类似。房东心里也清楚，这个年头，租得起这么贵的套房的人，几乎没有。他房子空一个月，就损失上万，还不如服务配套，让大家都舒服。于是当半个小时后，我们一人拿着一个地道的西安肉夹馍来到长乐豪庭小区里溜达时，岩雀、李梓已经计划在这里买房了。天吶，买房？此刻的我，就像一个被包养的小白脸（老子脸黑好吗），默默无言的跟在两位美女的身后。假如给你一个机会，有美女包养，有超跑，有不知道多贵的房子，你乐意不乐意？作为男人，我觉得这不妥当。被包养这种事情，对吧……嗯，肉夹馍真香。听她们说得兴致勃勃，一副在西安落户的架势，我忍不住提醒：“我在银川买的房，还没住一个月就炸了……明恺也说过，这年头，买房不划算……”两人脚步一顿，一齐回头看着我，眼下冬阳微弱，灰白的天空下，小区绿景做得相当优秀。岩雀说：“西安的防线，你看清楚了？”我总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弱弱的低着头：“昂，看清楚了。”“国家最强的军队，就在城市周围，防区有几百公里，全球范围警戒。如果连西安都炸了，你想想看，还有哪里是安全的？”岩雀分析得很认真。那就说明人类根本不是怪兽的对手，怪兽是否灭人，只是想不想的问题。我摇了摇头：“没地方是安全的了。”“对啊，所以——”岩雀戏谑一笑，“留着钱干嘛？”李梓在一旁帮腔：“就是，留着钱干嘛？”这逻辑，好像很有道理？我好想说留着到下一个城市租房，可是觉得太丢脸，只好顺着她们的意思：“行行行，依你们，都依你们！”两位白富美这才心满意足，约见一位房主。我们只有三个人，并没有去看独栋的别墅，有了上次的经验，我们也无意购买高层套房——怪兽冲过来，留在楼房里必死，难道还希望我们带降落伞？所以看中的这套房，处在三楼的位置。卖家是一对老夫妇，两人都六十岁左右，身材却保持匀称，头发也不见白，老先生穿西装、老夫人穿旗袍，神采奕奕。我甚至想，如果我六十岁的时候能活成这个样子，也算不枉一生了。老夫妇在楼下见了我们三人，难免有些奇怪——除了岩雀穿着本色风衣，看起来像个御姐女王，我跟李梓都还穿着沙漠色迷彩服，加上李梓是短发，很有些女兵模样。“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老先生很不见外的直接发问，“是西安人？”他的目光看向我，男尊女卑的观念还是存在的。我好想说一句——这是我大老婆，这是我小老婆！哎嘿，美滋滋。刚要开口，岩雀就先回答了：“叔叔您好，我们从外地来西安定居的——我是大姐，这是我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