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在想了想这些日跟在自己身后的尾巴,决定换一副面容出去,按照先前莫雪鸢传授的法子,开始易容为了之后不再像今天这样,出现这种让人头疼的事情,她索性将自己易容成一个老妇人,这世上总是没有人会为难一个毫不起眼的老妇人的,一笔一笔的画出自己想要的眉眼,一炷香时间,刚刚的妙龄女子就变成了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妇,在用特殊的药水加固一番,这张脸足够她用到渝江了。易容完,拿起一旁的包袱,吹熄蜡烛,云舒没有从正门出去,而是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顺着墙上的管道,爬到一楼,消失在夜色中。为了使自己更像是为老妇人,云舒一直驼着背走路,穿过一条小巷,她就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鬼鬼祟祟地,看来她到底还是被发现了,脑中迅速想着怎样甩掉他们的办法以及他们是谁的人?这群人从她出了临江城不久就开始跟着她,除了去茅厕,基本每个地方她都能感受到他们的目光,那种窥探的目光,不是江少卿的人,亦不是时绎之的人。江少卿的人不可能有这样好的跟踪技术,她尝试过各种办法甩掉他们,但不出一个时辰,他们一定会找到她,然后继续跟着,云舒也怀疑过他们是时绎之的人,但算了一下时间,对不上号,在她出城前,慕容新安对莫雪鸢假扮的她是深信不疑的,那么会是谁?有那么一刻,云舒甚至怀疑他们是车贤淑轩的人,因为他们的脚步声像极了北冥人,而在华夏,能认识她,并且和她打过交道的就只有他。但她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车贤淑轩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她要去渝江,再加上那日,她将他打晕在地,只怕等他醒来的时候,她早已出了临江城。将所有有可能的人都排除后,云舒发现她竟然已经想不到她还能怀疑谁,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找出那个幕后人,而是怎么甩到后面这群尾巴。左转,穿过一个小弄堂,直走,再右转,云舒就这样一直带在他们兜圈子,夜色越来越晚,钟楼敲击了十下,夜晚十点整,在云舒以为所有人都会准备休息的时候,才发现,康阳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穿过最后一个小巷,来到康阳城的红灯区,春楼和赌场,这里样样齐全,叫卖声,迎客声,好不热闹,云舒抬头,看见不远处的“逸仙楼”,嘴角微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云舒慢吞吞地走到“逸仙楼”,将手中的银票甩到一个小倌脸上,压着嗓子道:“今日就由你来伺候我吧。”说完,由着那小倌带着自己上楼,刚进屋,还没等小倌说什么,云舒就一个手刀将人敲晕了过去,然后将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穿在自己身上,再将小倌拖到床底下藏了起来,然后再一次的卸了容,照着小倌的样子,画了张面皮。急冲冲地跑下楼,来到前门,拉着旁边小倌的手,尖着嗓子说:“真真是晦气,还以为接了个大客,结果倒好,还没怎么她呢,居然跳窗了。”旁边的小倌听他这样说,“噗”地一声笑了出来,道:“莫不是嫌你长得太丑,一时想不开,跳窗逃了?”取笑完又觉得不对,补充道:“我可记得你的房间在三楼,看那老太婆的样子,怎么也有五六十岁了吧,这跳下去,恐怕”云舒自然明白那小倌的意思,接话道:“摔死活该,居然敢这样侮辱老子,老子也是有尊严的,你别说,那老太婆”这边还没说完,就被一个身穿黑色休闲衣的人拉住,掐着他的脖子,厉声问道:“你刚刚说那女人去哪里了?”可算是把你们炸出来了,云舒心道,但脸上却表现的出惊恐的样子,说话也哆哆嗦嗦的,“跳跳楼了。”听到她的回答,那人将他往地上一扔,转身就朝“逸仙楼”的后门跑去,云舒被小倌扶了起来,看他一脸笑意,问:“是不是摔傻了?都把你扔地上了,还笑的出来。”云舒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笑的真实原因,对着小倌做痴迷状,“羞涩”道:“那爷们长得真俊。”小倌笑着将他推到一边,笑骂:“俊你倒是追上去,说不定他一个开恩,今天就将你包了。”云舒笑了笑,转身离开,边走边喊:“今日真是晦气,爷我今日不接生意,我可得好好睡一觉。”说完,就朝原来小倌的房间走去,刚上楼,就看见不远处有个人一直盯着她,云舒面色如常地冲他抛了个媚眼,而后,转身进屋,关门。直觉告诉她,那个人很危险,他绝对不是在看自己易容的这个人,他那个眼神,分明是想将人看穿的眼神,想到这里,云舒意识到这个地方不能久留,既然现在他们以为他已经跳窗逃走了,这两天她就在这“逸仙楼”好好呆着,等风声过了,再去渝江。为了不使自己穿帮,云舒将床底的小倌拉了出来,一碗水将他泼醒,那小倌一睁眼,看见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脸,险些晕了过去,她赶紧按了按他的人中穴,轻声道:“你想不想离开这里?”小倌点点头,谁愿意在这种地方待着,每天靠出卖自己的身体赚钱,他早就想逃了。云舒点了点头,继续道:“你帮我个忙,事成之后,我给你钱,让你赎身。”小倌点点头,算是同意,而后问:“什么忙?”康阳北边,一个不大的院子,但却布置的很精致,内院里灯火通明,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人坐在前厅品着从“天然居”送来的茶,抬眸看着跪了一地的人,问:“人跟丢了?”跪在最前面的男人答道:“是,等我们发现不对,追出去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恩,很好,”男人将茶杯放到不远处的桌子上,道:“下去三十大板,而后回北冥去复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