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心有所感,随即猛然转过头去,正好看到了就站在他身后的方痕。
看他的样子,显然已经来了很久,自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叶枫也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
尽管叶枫有信心用不了多久就能将方痕取而代之,但他现在还没有这个资格,所以只能暂且隐忍。
与其说青山宗是一个宗派,倒不如说它是一个公会,因为他们信奉实战是最快提升修为的方式。
所以门内弟子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历练,也正是因为这样,导致他们对尊卑这种事情看得并不是很重。
只不过方痕是首席大弟子,也是未来的宗主继承人,所以即便有些人心里对他不屑一顾,但表面上还是表现得很敬重的。
“师兄,刚刚我们几个只是酒醉胡言,还请您不要见怪。”
若是其他人,恐怕就随便找个借口敷衍过去了,可这叶枫偏偏心直口快,一点花花肠子都没有。
同座的几人听了他的话,都暗骂笨蛋,同时冷汗也流了下来。
他们跟叶枫不一样,没有那么好的资质,也没有那么多的宗门肯收留他们。这次好不容易投到青山宗的麾下,就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若是因为得罪了方痕而被逐出宗门,那么他们以后就只能回家种田,或是像街头的狗一样流浪了。
想到此处,他们不约而同的瞄了一眼方痕,却发现他面无表情。
越是面无表情的人就越是可怕,因为你永远都猜不透他的心思,永远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对付你。
一些胆子比较小的人,吓得腿都软了。
叶枫虽然没有他们那般夸张,但心里也很是踌躇。
想要他进门的宗派不知道有多少,他自然不把区区一个青山宗放在眼里,可若是因此被逐出师门的话,不但计划会失败,还会给他的人生留下污点,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也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惶恐。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了,在场的人都各怀心思,谁都没有开口,空气中静得仿佛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过了好一会儿,方痕这才回过神来,见到众人如临大敌的样子也是一愣,随即把目光移到其中一人身上,问道:“刚刚你说什么了?能不能再说一遍?”
一听这话,那人马上就跪到了地上,哭道:“大师兄,我求你原谅我这次,我只不过是想在大家面前吹牛而已,并非对您不敬,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说着,他便开始磕头,直磕得“嘭嘭”作响。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也分时候,刚刚那长时间的静寂,已经让他的精神到达了临界点,此时只要稍微受一点刺激,马上就会崩溃。
方痕有些莫名其妙,便将他扶了起来,道:“师弟何必如此慌张,为兄只是让你把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而已。”
那人刚刚站起来,听了这话之后,马上就又跪在了地上。
叶枫已经看不下去了,便挺身而出道:“刚刚他的确说过你自不量力?那又怎么样?难道你真的有本事给刑通洗精伐髓,重塑人生?既然没有这个本事,就不要给人希望。”
听了这话,跪在地上的那人哭得更凶了,恐怕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修炼天赋如此之高的叶枫,竟然是个猪队友。
方痕摇了摇头,道:“不对,不是这句。”
见到有热闹可看,周围吃饭的人都聚集了过来。
在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他们也都觉得叶枫等人活该,谁让他们在背后议论人呢?
可是当见到方痕咄咄逼人的样子之后,又觉得他太过小气,丝毫没有首席大弟子的风范。
叶枫也被气得脸上一阵红白交错,随即咬着牙,道:“方痕,我劝你适可而止,不要在我面前摆大师兄的架子,他已经向你道过歉了,你还想怎样?莫说是你,就算是雷厉长老见到我也是礼数周全,难不成你的资厉比雷长老还要深?”
但凡武者,与生俱来就有一股傲气,像那种只会跪地求饶的软骨头毕竟只是少数,看叶枫的样子,显然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众人皆以为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有些好事者已经自动退后了几步,给他们让开了动手的场地。
一个是首席大弟子,青山宗年轻一代中的传奇人物;另外一个是选拔测试一枝独秀的新科状元,一旦动起手来,绝对精彩非常。
叶枫甚至已经脱下了衣衫,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可谁都没有想到,方痕根本就不去理会暴怒的叶枫,眼睛依旧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那人,重复问到:“刚刚你说过什么,请师弟再说一遍。”
那人早就已经被吓得魂不守舍,此时听了方痕包含威严的质问,身体顿时抖得如同筛糠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战战兢兢的道:“我说,我说您要是想让他有所作为,除非给他换个丹田。”
“对,就是这句!”
方痕打了个响指,随即哈哈一笑,道:“既然他没有丹田,那我为什么不给他配一个呢?我真是太笨了,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说着,他再次把那人扶了起来,道:“兄弟,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的,不如以后跟我混。”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卷铺盖走人的准备,却万万没有想到方痕的态度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顿时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方痕也不理会众人错愕的目光,连忙跑了出去,只留下了呆若木鸡的一众人等。
“这家伙该,该不会疯了?貌似给人换丹田比洗精伐髓还要困难百倍?”
“竟然把换丹田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想得如此简单,他铁定是疯了,难道他以为是在给马儿换个马鞍吗?”
此时方痕已经走远,自然没有听到后面众人的议论声,现在他一门心思的就是想要给刑通换个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