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远忙握住她的手,声音急切:“小暖,你怎么了?”
苏暖双目失神,好一会儿才重新恢复了神采,她指着地上的两张肖像画,面色苍白如纸。
“小远,这上面的画像和我……记忆中的父母……完全不一样!”
“啊?”修远心中猛地一震,捡起肖像画之后仔细端详。
“你还记得我们在离火博物馆见到的鼎么?”苏暖眼圈红红的说道。
“记得,当时你想起了许多关于父母的回忆,这些你同我说过……”
“可是小远,为什么……我记忆中的父母和画像上的完全不一样呢?”
“这……”修远一时语塞,他眼睛一转,说道:“可能是这个仪器不准,我父母的画像也不准的。”
“真的?”
“真的!骗你是小狗!”
“小远……”苏暖低垂着头,说道:“在你家的客厅里,我见过叔叔阿姨的照片。”
“他们的相貌和你拍出的肖像画很像,很像。”
“我只是有些害怕,害怕未知和未来,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
“你就是你!”修远轻轻揽住她的肩,说道:“你是我的小暖,是‘银月小队’的副队长。”
“你还将是银翼军团中的副营长,还是……和我白头到老的那个人!”
“我们能一直走到头发花白的时候么?”
“能的,我会陪着你找回失去的记忆,找回你从哪儿而来,一直陪着你。”
“嗯,我相信。”修远的声音清澈有力,令苏暖的不安渐渐消散。
“你说的是情话么?”苏暖红着脸小声说道。
“唔……”修远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话,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从哪里学到的这个词?”
“顾洁姐姐啊,我们女孩子聚会时候,她悄悄问我你有没有和我说过。”
“咳咳……”修远尴尬地咳嗽两声,说道:“算……算是吧……”
二人从扫描室内出来时带上了来自“鸿蒙AI人面识别系统”的肖像画。
苏暖从何而来?
一个他们有意忽略的问题,在今天再次被提了上来。
修远心中的不安又一次来临,比在西尔市与艾斯市的时候都要强烈。
记忆会骗人么?
修远心中暗暗思量着,离火博物馆中的三足鼎令小暖回想起了尘封的记忆。
可是,这份记忆是真的么?
他不知道如何去判断,也许,该去找黎珞赴约了。
希望,这位心理学与精神学领域的专家和她德高望重的老师——文渊老先生,能给予小暖一些帮助吧。
心中思绪此起彼伏,他脸上仍旧笑容灿烂,不时说着笑话逗苏暖开心。
一行人在会场兜兜转转知道夕阳落山,方离开会场。
庞飞神神秘秘地拉着众人上了一辆小巴士,朝着燕京西郊行去。
顾洁坐在庞飞后面,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庞飞,你不会是想把我们打包卖了吧?”
庞飞正吃着大包子,被她拍了两下好悬没呛到。
他暗暗咧嘴,说道:“就您这手劲谁敢拐卖你,除非是活腻了!”
顾洁轻哼一声,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说道:“不对啊,你在说我粗鲁?”
盛栋朝车窗外望了一眼,打断了斗嘴的二人:“老庞,我们这是要去哪?”
燕京西郊,人渐渐稀少,与市中的繁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庞飞嘿嘿一笑,低声说道:“盛大哥,我托了发小的关系,才找到门路的。”
见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安延也来了兴致,问道:“老庞,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
庞飞压低了声音,缓缓说了两个字:“黑——拳!”
黑拳!?
修远正在为苏暖梳理发梢的手指停了下来,说道:“老庞,你在燕京关系不少啊,这都能找得到?”
庞飞摆摆手,说道:“我发小在那里工作,想给大家一个惊喜,嘿嘿。”
华夏民间尚武风气浓厚,如参加银翼军团的二期新兵陆文昭四人,皆是来自武术之乡苍州。
民间的习武之人之间常有切磋较量,这种公开的较量被官方允许,仅比试之前,到相关部门备案便好。
但是,庞飞口中所说的黑拳,不在此中行列。
黑拳,顾名思义是游离于管制范围之外的私设擂台,由两个拳手之间相互较量。
这种类型的较量与切磋不同,无点到为止的说法。
因此,黑拳擂台上的死伤非常常见,华夏在前几年曾经打击过很长的时间。
夜魔爆发之后,华夏议会将全部精力放在对抗夜魔的事务上。
打击力度减弱,加之夜魔迫近令人们精神紧绷,擂台对战极具观赏性与视觉冲击。
私设擂台的情况,如雨后春笋般在许多地方又再次开始出现。
参与观看的人成分复杂,三教九流皆在其中,每一场比赛都设了胜负局。
依靠一局赢得盆满锅满的人每天都在产生,无论其中有多少是暗箱操作。
一夜暴富依旧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投入其中,越陷越深。
观众成分冗杂,拳手的身份也是千奇百怪。
黑发黑眼的华夏人、金发碧眼的美狄人、坦丁人、皮肤黝黑的琼斯人……
他们或是身怀绝技,想靠此打出名气翻身。
或是生活所迫,走上了擂台想赚钱养家糊口,又或者……是身负罪责,不能光明正大生活在阳光之下的人。
这里残酷又公平,不讲善恶,唯有输赢生死!
小巴士沿着燕京西郊的路七拐八拐,最后到了一处普普通通的僻静院落门口。
司机熟练地有节奏地按了几下喇叭,漆黑的铁门上露出一个小小的口,向外面瞧了一眼。
待确认完车牌和司机之后,守在门口的两个人将大铁门打开。
巴士随之进入铁门中,修远微微眯起双目朝外面打量,院落很大,远比外面看上去要大得多。
庞飞指了指四周,说道:“外面看上去这里有不少住户,其实四周都已经被盘了下来,这院子宽敞着呢。”
司机将巴士停下之后,有一个干瘦青年迎了上来,双目明亮而大,活脱脱的人形大眼贼。
“阿飞!我可等你们半天了!”青年和庞飞上前拥抱一下,显得十分熟络。
“诸位是阿飞的朋友吧?”青年脸上笑容热情:“自我介绍一下,鄙人苑宏亮,阿飞的发小。”。
“行了都是自己人,甭来那一套。”庞飞推了他一把:“我订的包间你小子留着呢吧?”
“这当然啊。”苑宏亮笑道:“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