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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当天的早晨,整个微风镇变得人山人海,很多本镇居民刚一出家门就寸步难行了。就连通向镇子的隧道和附近外壁的栈道上都排满了长长的队伍。似乎每一个褐蚁族人都想亲眼目睹景云和慧的婚礼。

    直到昨天,景云还在为自己所设计的婚礼而得意。

    “这场婚礼要完全按照我家乡的规矩办!我相信,在整个暴风国,乃至整个东洲都是独一无二的!”景云是这样对众人说的。

    其实婚礼的流程很简单,景云以微风镇的云中楼代替新房,早晨从云中楼出发,一路吹吹打打去旧居,然后就是接新娘,返回云中楼,拜堂,宴请宾客……一个十分传统的中式婚礼。至于邀请的宾客,除了云中十君外和少数几个亲朋至交外,并没有太多的人。景云和慧的追求可是将来能过上闲云野鹤的生活,凡事都不想太过张扬。

    可谁能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不请自来?

    然而现在后悔也晚了,只好迎着头皮将婚礼进行下去。景云在金龟礼的帮助下,穿好一身百花国风格的新郎礼服,器宇轩昂的推开云中楼的大门,正准备迈出幸福的第一步,马上就被拥挤的人群推了回来。

    “刚才新郎官好像出来了!”

    “听说长得挺帅。”

    “谁稀罕看新郎,我们可是专程来朝贺女……新娘的!大家加把劲,继续往前挤啊!”

    “不能让外族人把慧大人抢走!兄弟们跟我堵住云中楼!”

    ……

    门外一片喧哗。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景云一阵愤恨。他有心生出虎甲,强行开出一条道路。可那得出多少人命啊?在这大喜的日子,他不想与任何人发生冲突。

    眼看接亲的时辰就要到了,景云急得满头大汗。

    “金龟礼!帮我想想办法!”景云只得向金龟礼求援。

    “在下早就说过!婚礼应该设在新月城!这小小的微风镇,如何经得起此等风浪?”

    “行了行了我不问你了!”景云没好气道。

    “碰!碰!”大厅突然传来一阵破窗之声,十几个矫健的身影飞身而入。

    “将军!我们来迟了!”褐蚁炎率领众炽火禁卫们一齐对景云行礼道。

    “吓了我一跳!原来是你们!”景云有些气急败坏道,“怎么这么晚才来?鼓乐队呢?花轿呢?”

    “手下该死!没有护住迎亲队。鼓乐队被人群冲散了,花轿也被挤下崖壁,摔碎了。”

    “那我还接个什么亲?”景云一时恼怒,差点撕了自己这身昂贵的礼服。

    褐蚁炎道:“将军!兄弟们已经备好了弹药,只要将军一声令下,禁卫队为你开出一条血路!”

    “我去你的!”景云飞起一脚朝褐蚁炎踹了过去。

    褐蚁炎灵巧的躲了开来,又“献计”道:“实在不行,请将军发下调兵令牌,我去把祥云团全体将士调过来,为将军驱散人群!”

    景云喘着粗气,指着褐蚁炎和炽火禁卫的众人道:“今天你们哪也不准去!都老老实实的守在云中楼里!把猛火铳都给我收起来!让外人看见了丢不丢人?还有,在我回来之前,把所有的窗户都修好了!”

    “将军这是要去哪?”

    “褐蚁族人这是存心想让我结不成婚呀!老子今天就要抢亲给他们看!”

    说完,景云跳出窗户,三两步窜上了楼顶,然后生出威风的星虎触角,朝空中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不一会,星虎便从远处飞了过来。景云又是纵身一跃,骑上星虎,用蝉鸣术朝身下人群大喊道:“接新娘去咯!”然后朝慧家相反的方向直飞而去!

    人群又是一阵骚乱。

    “新郎飞走了!”

    “好像飞错方向了吧?”

    “看老头我用弹弓把他射下来!”

    “你不要命了?你儿子还在他手下当兵呢!”

    “啊?新郎是景云?我怎么听说是祥云将军?”

    “你老糊涂了吗?他们俩就是一个人!”

    ……

    慧家的门口和隧道是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好多人都是天还没亮就带着各种贺礼从很远的村镇赶来,只为能看一眼传说中的褐蚁女王。

    门内,瞭生出了全身的铠甲,用身体死死顶住了门扇,甚至还在墙壁和门上都加注了强铠之力,以防有人破门而入。妖妖、祭羽也都全副武装,随时准备投入战斗。三人如此严阵以待,并不是为了抵御门外的人群,而是为了击退景云的接亲队伍。

    因为景云曾经说过,在他的家乡,接亲就如同一场战斗,新郎率领一支队伍进攻,新娘率领一支队伍防守,双方各自使出浑身解数,缠斗不休,直到新郎的队伍攻破大门,将新娘接走为止。这场战斗打得越激烈,就代表婚礼办得越成功。

    瞭、妖妖和祭羽自然都是作为慧的娘家人一方,负责防守。只是他们不知道景云所说的“战斗”只是比喻,并不是真刀真枪。

    早晨时,娘家三人组还在担心,以他们三人的实力能否挡住景云的进攻。可临近中午时,他们开始转而担心景云还能不能过来了。

    娘家人中最着急的还是褐蚁珍,按照景云所说的规矩,她不便直接参与到攻守争夺战中,只能暂且在书房回避。等景云取得胜利后才可现身。整个上午,她都在屋里不停的踱步,嘴里一直念叨着:“景云怎么还不来呀?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只有褐蚁慧一早就画好了妆容,穿着一身漂亮的新娘花裙,端坐在卧室的床上默默等待。她相信,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景云都会准时前来将自己接走,因为这是夫君对妻子的约定。

    就在接亲时辰即将错过之时,景云以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只见客厅外壁的窗户突然打开,一股强风吹进,将屋里的装饰摆设吹得七零八落。景云骑在星虎之上,朝慧的卧房高喊:“慧!我来接你了!”

    祭羽猛然弯弓搭箭,转身瞄准景云。妖妖慌张的转身,挥舞双锤准备冲向景云。瞭更是吓了一跳,手忙假乱的将强铠之力向窗户方向转移。

    然而为时已晚,景云已经将一只脚踏上了窗台——这就意味着,景云已经突破了娘家的防线,战斗还没开始,他就取得了胜利。

    祭羽慢慢放下弓箭,心服口服道:“竟然不惜绕行数十里,冒险进入暴风带,奇迹般的出现在了我军的后方。真是出奇制胜!”

    “景云!你这是不是耍赖呀?”妖妖还有些不服气道。

    “慧!快过来呀!我接你走!”景云无心理会三人组,继续向慧催促着。

    然而,慧却丝毫不为所动,她从容道:“你说过,会亲自把我抱下床。”

    “都什么时候了……”景云无奈,只好跳进客厅,走向慧的房门。

    然而,就在景云试图推开慧的房门时,却发现怎么也推不动。

    景云心中纳闷道:“奇怪,褐蚁族的房门是从不上锁的,怎么会推不开呢?

    猛然间,景云注意到,慧的房门不知何时已被瞭加注了强铠之力。惊慌下,景云本能的想抽回推门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早已嵌入强铠之中,动弹不得。

    这时,慧突然在房内大喊一声:“动手!”

    一时间,三人组同时向景云发起了进攻。

    祭羽以极快的速度弯弓搭箭,朝景云脑袋射出一支快箭。景云急忙闪身,然而自己的双脚也被地板上的强铠牢牢的固定住了。箭矢擦着景云的面颊射入了房门,景云勉强躲过这致命的一箭,整个身体却失去了平衡,向一旁倾倒。

    于此同时,妖妖已经冲上前来,手持铜锤,朝景云的脑袋狠狠的砸去。

    这一击,景云已经避无可避。他甚至都来不及生出头部的铠甲。即使妖妖再手下留情,这一锤结结实实的砸下去,景云也是非死即伤。

    ……

    就在这生死攸关之际,瞭突然冲到了妖妖的身后,用他生着铠甲的右手掌,朝妖妖的脖子狠狠的劈了下去。

    妖妖顿时瘫软在地,用惊愕的眼神看向瞭。

    瞭得意道:“没想到吧?我是大哥的卧底!”

    此时,束缚景云的强铠全部消失,景云一个箭步冲到同样惊愕的祭羽面前,右手掌心生出半截蝉翼剑,用剑尖抵住了祭羽的喉咙。

    “你们还真下死手啊?!幸亏我早有准备!不然婚宴就变丧宴了!”

    祭羽放下弓箭,以示投降。瞭趁机缴了她的兵器。

    “屋里还有什么埋伏吗?”景云问。

    “没有了!”瞭肯定的说道。

    景云大步走到慧的房门前,一脚踹开房门,怒气冲冲的朝慧冲了过去。

    “你竟敢给我设陷阱!”

    “景云!我错了!你轻点!哈哈哈哈……”

    景云粗暴的将慧从床上抱起,发出一声胜利的高喊:“新娘抢到手了!”

    瞭也跟了进来,分别从床底下和花瓶中各找出一支红鞋,穿在了慧的脚上。

    “瞭!你这个叛徒!”慧笑骂道。

    “对不住了姐!我出卖你也不能出卖大哥!”瞭嬉笑道。

    景云将慧抱出房门,大步朝窗户走去。

    “不要!”慧揽住了景云的脖子,制止道。

    “怎么了?”景云诧异的看向慧。

    “不要走窗户。门外的褐蚁族百姓全都是带着祝福而来,我要让他们亲眼见证我的婚礼。”慧柔声说道。

    景云点了点头,转身朝大门走去。

    瞭为景云开了门。门外众人一见慧出现,立刻肃静了下来,整个隧道都变得鸦雀无声。

    景云一步一步的走出房门。百姓们纷纷向洞壁后退,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道路。

    就这样,景云抱着慧,从家里一直走到镇中心,所过之处,百姓们无不恭敬的让出道路。数万百姓,就如同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不需要任何人指挥,就表现出了惊人的秩序。

    此时景云心中才真正的明白,褐蚁族女王对褐蚁族的百姓来说意味着什么。难怪朝廷要对经手蚁王原液的人诛灭九族——褐蚁族一旦有了女王,黄蜂族的统治必然会受到严峻的挑战。

    快到云中楼时,百姓明显的减少了许多。景云惊讶的发现,犬贲营的侠客们不知何时来到了微风镇。他们不仅将景云邀请的宾客们全部安全的送进了云中楼,还驱散了云中楼周围的人群,并在云中楼和微风镇的入口之间开出了一条道路。

    “新郎新娘到!”作为司仪的金龟礼高喊道。

    伴随着鼓乐齐鸣,景云抱着慧踏过了云中楼的大门,才将其慢慢放到了地上。

    “婚礼仪式开始!”金龟礼再次高喊道。

    高堂之上,只有两位老人端坐。一位是新娘的母亲褐蚁珍,另一位则是代替景云父亲的褐蚁幕。

    金龟礼按照景云所教的台词念诵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

    “没有这句!”景云气急败坏的低吼道。

    “哦!还没到洞房环节吗?”金龟礼摸着脑袋思索道,“下面是什么来着?”

    在场众宾客一阵哄笑。

    “你是不是故意的?”景云咬牙切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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