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丽越想月觉得不对劲儿,自己的女儿从小痴恋霍定轩,算算时间,小千煜应该是在姜初晴还没有出过的时候怀上的,那时候她对霍定轩还是一腔热血,怎么可能去跟别的男人。
所以她觉得小千煜一定是霍定轩的孩子,这件事情,她必须弄明白。
丁文丽收拾了一下,从衣柜里拿出了被她藏在一件破衣服的口袋里,仅有的一套首饰。
虽然姜家一家破败了,但是要去霍家,她不能打扮的太过寒碜。
还没出门,突然听到“哐当”一声,门外有人砸门。
丁文丽猛地一惊。
这是个非常破旧的老小区,连物业都没有,所以楼道里经常会出现一些流浪人员,或者捡垃圾的。
但是丁文丽最害怕的,还是那些来要债的。
想到这里,她忙背着手去摘脖子上带的玉石项链。
越着急的时候,手脚反而不听使唤。
“砰砰砰”外面的人已经不耐烦的在叫了,“开门,快开门!”
丁文丽手忙脚乱的把玉石项链摘了下来。
“哐当!”一声,木质防盗门被人踹开。
丁文丽吓得往后退,一脸惊恐的望着几个男人:“你,你们还有完没完?我现在没有钱,你们这样,我一个老婆子还怎么活?”
一个脸上有伤疤的男人狞笑着:“活?还不上钱,你还想活着?你女儿呢?把她交出来。”
丁文丽一惊:“你们要干嘛?”
伤疤男狞笑道:“有女儿就卖女儿呗,废话少说,把人交出来。”
丁文丽说:“她不在这里,你们别翻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往后藏。
伤疤男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小眼睛眯了起来,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丁文丽王后退了一步,连连摇头:“没,没什么,什么都没有。”
伤疤男朝身后的男人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一个箭步跑上去,一把将丁文丽抓过来,伸手就去抢她手里的东西。
丁文丽浑身上下,就剩下这点值钱的东西了,还是当年姜初晴的奶奶传给她的,算是姜家的传家宝。
男人那里会管这么多,一双贼眼看着丁文丽手里握着翠绿的玉石,就知道是值钱的东西,伸手一个耳刮子,就打在了丁文丽的脸上。
丁文丽被打在桌角上,只觉得头嗡嗡的响,头顶热乎乎的东西往下流。
她这会儿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她从小生活富足,做了二十几年的富家太太,泼妇撒泼那一套,她根本不会,只能凭借着本能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扑上去:“你们这群畜生,你们这样是要遭天谴的,你们,你们还给我!”
刚要扑上来,伤疤男一脚踹在丁文丽的胸口上。
男人力气大,刚才那一脚,完全没有收过力道。
再次看过去的时候丁文丽已经紧闭着双眼,头耷拉了下来。
刚才抢玉石项链的男人看了一眼,走上去摸了摸丁文丽的鼻息,脸色一沉,回头对伤疤男说道:“大哥,没气了。”
伤疤男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是很快镇定下来,骂骂咧咧的道:“晦气!二猴,收拾一下,别留下指纹,我们先走。”
“明白,老大你放心好了,这事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干。”
几个人出了房门的时候看了几眼外面,这个老小区,任何监控都没有,楼道里静悄悄的,即使死了人,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伤疤男带着几个人迅速钻进了一辆面包车,面包车里,伤疤男拨通了田真真的电话,开口骂道:“你玩儿我们是不是?”
田真真一惊,问道:“怎么了,李哥。”
伤疤男道:“你要我们抓的那个女人根本不住在这里。”
田真真问:“你去她家了?”
伤疤男:“废话,你不是说他们最近被人逼债吗?我们当然是伪装成逼债人了,直接过去抓人。”
田真真简直被这群人的智商给搞败了:“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去抓人,万一被警察抓到怎么办?”
伤疤男冷笑:“放心好了,这种事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干,伪装成逼债人,到时候警察就是抓,也抓不到我们,再说了,这个小区,破旧的很,人都差不多搬完了,哪还有什么目击证人。”
听他这么说,田真真稍微放心,又说:“我再给你们加五万,我只要抓到姜初晴,其他的事情,我不管,至于她现在在什么地方,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不要再来烦我,事成之后我会把剩下的钱全部打到你的账号。”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伤疤男盯着被挂断的手机屏幕,咬牙骂道:“臭玩意,有钱人的玩物罢了,还真当自己是富家太太了。”
身旁的二猴讨好的把玉石项链递上去,说:“老大,也不算白跑一趟,弄了这么个东西,看着挺值钱的。”
伤疤男拿起来,放到手里掂了掂:“收好了,干完这一票,咱们换个地方。”
二猴问:“大哥,这儿挺好的,干嘛换地方?”
伤疤男道:“你是不是傻了?咱们几个都是身上有命案的人,在一个地方,顶多呆五年,时间久了,警察一定会找上门。”
··············
姜初晴一整天都在外面找工作,接到邻居的电话的时候正在挤地铁。
邻居让她回家看看。
姜初晴心里咯噔一声,下了地铁,就在路边拦了一辆车租车。
一进小区,就看到几辆警车停在那里,警察也拉起了警戒线。
小区住的人聚集在警车周围,叽叽喳喳的小声讨论着:“听说警察来的时候,就死了好几个小时了。”
“真是作孽啊。”
“可不是嘛,听说之前是个富家太太,丈夫破产后就在这里租了房子,还经常被人逼债。”
姜初晴听到这里,脸色顿时惨白。
她掰开人群,一口气跑上了楼。
丁文丽租住的房子里站着几个警察,屋子里乱成一片。
靠近墙角处,有一滩血。
姜初晴软软的瘫坐在了地上。
她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角的泪水,瞬间涌了上来。
警察看到她,走过来。
其中几个邻居见过她,伸手将她扶起来。
其中一名警察脸色凝重的问道:“你好,请问你是死者的?”
姜初晴张了张嘴,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道:“我是她的女儿。”
对方点点头:“节哀顺变。”
姜初晴问:“我妈妈现在在哪里?”
警察说:“在医院。”
姜初晴:“我想去见见她。”
姜初晴坐着警察的车见到丁文丽的时候,丁文丽的尸体已经冰凉了。
她的衣服上,头发上都沾满了血渍,睁着双眼,死不瞑目的样子。
她扑在丁文丽的尸体上,摘下了自己手腕上的银镯子,帮她戴上,回头对警察说道,“我可以单独跟我妈妈待一会儿吗?”
警察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姜初晴擦了把脸上的泪,从包里找出化妆包,眼中含泪,却笑着说道:“我知道您不想这么潦草的走,我记得小时候,您常常对我说,女人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从前都是您帮女儿打扮,今天女儿帮您打扮一次。”
姜初晴帮丁文丽擦干净脸跟头发,帮她把身上的衣服铺平,最后才帮她画了一个庄重的妆。
做完这些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敲响。
两位法医走了进来。
看到躺在哪里的丁文丽的时候,明显的愣了愣,随即拿出手中的鉴定报告,递给姜初晴,“姜小姐,您的母亲身上一共有三处伤痕,额角,后脑,跟胸前,让她致命的是后脑勺的撞击,姜小姐,这是验尸报告,请过目。”
姜初晴擦了擦眼泪,双手接过验尸报告,却没有看,她只用沙哑的嗓音问道:“有没有抓到凶手?”
较高的那名法医扶了扶眼睛,“不好意思,抓凶手不在我们工作的范畴。”
姜初晴点点头,捏着验尸报告走了出来,几位警察迎面走了上来,“姜小姐,请问有没有时间跟我们去做个笔录,我们需要了解一些情况。”
姜初晴点点头:“好。”
给姜初晴做笔录的是两位比较年轻的警官,问的问题都比较详细。
“姜小姐,您的意思是,最近一直有人上门逼债?”
姜初晴点点头:“对,每隔几天就会来一次,这个周围的邻居都可以作证。”
警官问:“他们使用暴力吗?”
姜初晴:“会,暴力抢东西。”
两名警官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名问道:“那么你的母亲现在手上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姜初晴说道:“这个我不清楚,我也是最近才回到帝都。”
“好的,姜小姐,我们已经没什么要问的了,时间不早了,人死不能复生,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姜初晴问:“什么时候能揪出凶手?”
警官说道:“这个我们也没有确切的时间,不过我们会尽快。”
姜初晴蹙眉:“这有什么不能确定的?根本就是那些逼债的人,他们根本就是一群没有人性的禽兽!”
“姜小姐,我们明白您现在的心情,但是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们不能随便下结论。”
·······
一出警察局,一阵冷风吹了过来。
姜初晴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冷风吹在脸上,就像瞬间就能结冰一样。
她抬头看了眼天空,突然想到了前几天她跟霍定轩说的那句话。
老天可能真的想要将她逼到无路可走。
潜伏在周围的伤疤男跟二猴静静的看着姜初晴的动静。
当看到姜初晴朝地铁站走去的时候,二猴摸了摸口袋,起身想要跟上去,却被伤疤男一把拉了回来。
二猴回头问:“怎么了大哥?”
伤疤男盯着他手上的东西,骂道:“你要干嘛?你小子想死是不是,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想在这里动手?”
二猴哭着脸道:“可是如果她上了地铁,我们就没机会了。”
伤疤男说:“不急,再等等,等她进地铁的时候,我们再跟上去,我就不信会没有机会动手。”
二猴笑了笑,重新把手中的东西放回了口袋。
不远处就是地铁站,姜初晴上了地铁,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从地铁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这里不是什么繁花的地带,街道上,连摆摊的小贩都收了铺子。
从地铁到家还需要坐三站的公交车,但是这个点,姜初晴要做的那趟公交车已经停了。
她站在路边,靠在公交车站牌上,从兜里摸出一支烟。
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伤疤男跟二猴就跟在不远处。
二猴有些按耐不住了,他问身旁的刀疤男:“大哥,现在就动手吧?”
伤疤男看了眼公交车站那边的摄像头。
二猴笑着说:“大哥,那摄像头早坏了,上次我一个兄弟就是在这里捡了一个女孩子,回家快活了一晚上。”
伤疤男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准备好东西,动手!”
二猴摸着口袋正要往前走,却看到一个身穿卫衣的男孩子朝姜初晴的身旁走了过去。
伤疤男拉住了二猴,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等会,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