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声不是求饶声!
阚亮绝对是实战高手,一边猫腰飞奔,一边拎着枪,转头臭骂着丁凡:“你等着的,看我不打趴下你的。”
劲风中,他杂乱的头发被吹得蓬松霸道。
岂不知,丁凡现在也后悔不已,当时摁住阿旺好了,那样的话何必费这么大的劲。
“bf,bf……”丁凡单手据着枪,面孔冷峻,目光却是看着前方。
前面是两棵大柳树,挨着长大的姊妹树,树龄几百年了,遮天蔽日的,挡住了视线,他算好了,只要跑过这里,只要看到阿旺的影子,肯定一枪截了他的腿。
说话间,他俩已经冲过了大树处,丁凡跑的恶心的吐了口气,着急的说:“师傅,师傅……”
阚亮额头上汗水哗哗的流下,眼神有些模糊了,甩了甩汗水,急刹车般的减慢了速度。
马掌店门口,具体说是店面前面的路上,站着两个人,丁凡看到他俩顿时剧烈的咳嗽着,捂着胸口拍了几下,松了口气。
孙大锤站在阿旺的对面,手里举着一把长长的铁钳子,钳子有两米多,粗细握在手里正好,尖尖的头上被炭火烧的红彤彤的,还冒着灼热的气息,那烧红的精钢是透明的,谁只要碰他一下子,肯定发出烧焦的刺鼻臭味。
“你这个祸害,想溜了?你是玩家把什?还是咱俩一对一单挑,老……”孙大锤像猛张飞举着丈八蛇矛枪,枪口低垂,直接对着阿旺的腹部。
他说着,耸了耸肩膀,那巨蟒般的双臂发出了吓人的气势。
阿旺眼睛四处看着,岂不知孙大锤掂了掂手里粗壮的铁钳子,底气十足的说:“小子,你要是从这里过去了,我是你孙子。”
平日里,陈北山带着阿旺他们嫌这老头住在对面碍眼,没少收拾他,在他门口放过花圈,给他室外的饭锅里屙过屎,老头可是当年抗美援朝的老兵,也只是躲在窗户后面气的咬牙切齿的,又一次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去店里警告了他们一次,被陈北山带人打掉了他的门牙,阿旺还踩在他脖子上,伸着长长的舌..头,往他脸上吐粘痰。
现在终于到了报仇的机会了,孙大锤那双整天打铁的双臂,充满了愤怒,充满了力量,看这架势,只要阿旺往前再跑,他绝对会几下子把这家伙干个半死,毕竟在农村里,现场打死盗窃、抢劫的歹人,是不用偿命的。
“老东西!”阿旺鼻尖上额头上往下滴答着汗珠,鱼死网破的想着,眼睛向右一瞥,知道那地方是个矮墙,只要跳过去了,就能有逃走的希望。
想到这里,他把砍刀对着孙大锤胸.部一探,孙老爷子以为他要进攻,抬起右臂,猛的出手,向前一档,只听咣当一声,阿旺扔掉砍刀,向着右边猛冲而去。
这家伙知道好几个人在追自己,像个垂死挣扎不要命的狂兽,影子一闪,已经跑出去了四五米,再有两步就冲到矮墙那了,只听噗通一声,这家伙哎吆的惨叫了一声。
丁凡看着他的抛出去的子弹匣从阿旺脖子处落在了地上,几个箭步上去,然后慢慢站住!
没错,阿旺被他子弹匣打在了颈椎骨上,顿时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后脑勺发麻,感觉自己动不了了,就在他慢慢的转头看情况时,站在他身后的丁凡,冲他诡异的一笑,没等他反应过来,直接一个耳光打过去。
阿旺顿时被打的呕了一声,疼的猫腰捂着嘴,丁凡已经抓住了他的头发,把他使劲的摁了下去,阿旺疼的杀猪似得叫了几声,地上滴答滴答的流下来一堆鲜血。
阚亮看了一眼,知道丁凡至少把他牙花子打破了,打掉了牙也有可能,担心的说:“兔崽子,你……”
丁凡从他焦虑的眼神里看出来了,别动手太狠了,省得落下个爱动手的习惯。
“师傅,这家伙伸手要削我呢,我挡了下,碰到他下巴了。”丁凡狡猾的说。
他这个激灵的解释,听的阚亮脸上的紧张神色缓和了不少,赶紧好奇的问:“小子,你刚才说的什么夫,什么意思?是开枪还是鸣枪啊,劳资没学过外语的。”
丁凡噗嗤一声笑了,然后板着脸,故作正经的说:“师傅,是汉语,我给简化了,不服!简称bf,呵呵……”
说话间,马龙飞和小瘦子他们已经赶了过来,把阿旺围在了一起,刘大明靠他最近,担心阿旺再耍什么花招,担心的叫着丁凡“兄弟,你摁住了啊,摁住了,阿旺,别动!身上没东西吧。”
嘴里说着,刘大明轻轻的摸了摸阿旺的脖子,任杰看他不摸腰,不摸兜,连腰带都不碰一下子,直接摸人家脖子,这地方和秃子的脑门一样光溜,不可能藏着东西呢,再说了这地方还有痒痒肉,陌生人一摸容易笑出声来。
就在他感觉诧异的时候,只见刘大明的手闪电般的收了回去,抓住阿旺的手猛的一抬,另只手里的手铐一一下子给他死死的铐上了,下一秒,阿旺另一只手同样进入了手铐里。
众人脸色欣慰,刘大明潇洒的甩了甩头,轻蔑的说了声:“毛啊,要不是我刚才大意了,早把你摁住了。”
可就在此时,丁凡伸手制止了他,示意他别嘚瑟了。
阿旺伸出了舌..头,上下嘴唇露出,尖尖的牙齿咬着黄了吧唧的舌...头,绝望的含糊说:“弄死我啊,你们弄死啊,劳资不识字,没念过书,信不信啊?”
他喊的嘶声裂肺,让人听起来已经视死如归,完全是玩命的感觉!
这小子这是要咬舌自尽,就算是死不了,他说了自己不识字,应该不是假的,他这么一下子咬下去,舌头废了,再写不下来,想拿下他的口供麻烦就大了。
“泥马,别啊,咱……”刘大明提溜着他后背上的手铐呢,一看这事麻烦了,连忙说着,对着旁边的任杰使了个眼色,指了指自己的下身,裤腿那地方磕坏了,看样很疼。
任杰白了他一眼,无奈的接过刘大明的手铐,呵声训斥说:“小子,你吓唬谁呢,死了就死了,你……”他并没有说完,因为马龙飞和万能都在给他使眼色呢。
这个案子死者是民警,社会影响力很大,如果抓到的凶手没经过审讯就死了,难免在坊间被说来说去,弄不好还成了有心人造谣的关注点。
这会,胖处长一直站在人群后面,他试了试,想进去指导指导,顿时被小瘦子举着手给挡住了,小瘦子悄声说:“回去,人家是主办方,等等看。”
阿旺这是不知道从谁哪里学的操...蛋办法,直接要自尽,让你连证据都拿不到,现场的人虽然一个个表面平静,可谁都知道如果他得逞了,他们每个人都是同行们嘴里的笑柄:一群民警,有领导有资深人士,连这种情况都处理不了!
丁凡看到了,阚亮站在阿旺旁边,握着手枪的手不断的用力,应该是找机会一下子打在这家伙的肩膀上,然后冲上去,把枪口塞在他嘴里,让他求死都不能。
“阿旺,我对你够意思了,没想到……算了,咱俩说几句话,你再玩你的。”丁凡瞪了阚亮一眼,柔声说道。
那阿旺现在差点要封闭听力了,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这群人都是高手,不能听他们的,绝对不能听,他们肯定骗我,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丁凡说完,大家都在看着,准确说是看着低着头的阿旺,这家伙满脸的死气,是那种死也不悔改的表情。
时间一点点过去,瘦子悄声来到丁凡跟前,轻轻的碰了碰他手,意思是这样能行吗?
丁凡本来就是想试试这个办法,现在看来作用不明显。
虽然他擅长社会学,也就是现在的犯罪心理学,可什么办法并非都是万能的,犯罪人员形形色...色,看来这家伙是油盐不进了。
所以,他看了看瘦子,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弄的瘦子没看明白,欲言又止了张了张嘴,却没说话,因为他知道现在正是和阿旺较劲的时候,没准一句话就把这个处在生死临界点上的家伙弄急了。
“说啊,我警告你……”谁也没想到,阿旺含糊的说了句。
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就连靠在他跟前的丁凡重新想了想,才确定了自己听的是真的。
站在墙根的刘大明对着丁凡做了个鬼脸,表情生气的样子,是在无声的埋怨他别做这种无用功,可丁凡无视的收回了目光,清了清嗓子,像是无视阿旺的感受似得,轻声说:
“阿旺,你可能有自己的难处,也可能是陈北山逼迫的,我就想告诉你一件事,就算你犯了死罪,判了你死刑,法律也是看态度的,你要是这么顽固不化,判了死罪,局里绝对会建议马上枪决,一枪送你上西天,连断头酒和烧鸡都吃不上,要是你配合好,给你争取个秋后问斩,你还能过几天人间的舒服日子……”
丁凡说着,然后看了眼其他人,暗示他们自己快要编不下去了,赶紧过来救驾啊。
“丁子啊,这种事嘛,专案组态度很重要啊,你认识那个程三吧,因为认罪态度好,交代了不少大事,罪是判了,你说咱也不能太无情了,他每天三次,嘿嘿,你猜干什么啊?”刘大明眼珠子转了几圈,说了个神神秘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