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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永寿有些意外,牛坡岭是村里人常去的地方,因为去的人多了,有什么好东西早就被人弄走了。

    儿子和侄子们能找到这么一颗野柿子树,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苏永寿摸摸八郎的脑袋瓜子,又摸摸五郎的,笑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不过你们还太小,不能爬树,在树下帮着哥哥们捡柿子就行了,知道吗?”

    “知道了!”

    五郎和八郎大声应道,他们年纪还小,就算是想爬树也爬不上去。

    八郎拿了一个最大最漂亮的柿子,凑到苏妙面前,笑眯眯地说道,“妹妹,这个柿子长得最大最好吃,我剥给你吃好不好?”

    苏妙早就在五郎和八郎进来的时候醒过来了,看到那黄澄澄的大柿子,嘴角忍不住流下口水。

    “啊啊啊!”

    柿子,甜甜的柿子!

    好想吃啊!

    八郎高兴道,“妹妹你想吃?等下,八哥这就给你剥!”

    八郎迅速地剥开柿子皮,就要把柿子肉塞到苏妙的嘴巴里,还好苏永寿眼疾手快地抓住了。

    苏永寿拎着八郎的领子,把小家伙拎到一边,严肃地说道,“妹妹还小,不能吃柿子。”

    八郎好失望哦!

    他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爹爹,那妹妹什么时候能吃呢?”

    苏永寿放柔了声音,笑道,“要等妹妹一岁以后才能吃。”

    八郎低下头,扒拉着自己的十根小胖手指数了数,数了好一会儿都没弄清楚,便抬头问苏永寿,“爹爹,一岁是多少天啊?”

    “笨蛋八郎!”

    五郎忍不住说道,“一岁就是一年!一年有12个月,每个月至少29天,多的时候30天!懂不懂?”

    八郎瞪大了眼睛,29天,他只有十只手指,十只脚指,得借哥哥的手指和脚指才能数到29!

    那一年有这么多个29天,他要借多少个哥哥的手指脚指才能数清楚?

    八郎懵逼了。

    看着儿子这蠢萌的样子,苏永寿不厚道地哈哈大笑起来。

    “小八,别数了!一年就是很久以后,你们兄弟八个的手指头脚指头加起来都不够数的。”

    “哦,好吧。”八郎鼓着腮帮着,有些不开心。

    原来一年要这么久啊,哎,真替妹妹可惜,这么好吃的柿子竟然吃不到。

    苏永寿憋着笑,大手在八郎的脑袋上一阵乱摸,把他的头发都摸成了鸡窝头。

    苏妙也“啊啊啊”地笑起来,她发现自家八哥实在是太可爱了!

    看着妹妹手舞足蹈的样子,八郎又开心起来,撅着小屁股想爬到炕上跟妹妹玩,小钱氏很嫌弃地把他推下去。

    “小八,你身上脏死了!赶紧去洗手洗脚换过身衣服,不然不许上炕。”

    八郎看着自己脏兮兮的小爪子,再看看妹妹白白嫩嫩的样子,立刻点头,“我去洗!”

    苏永寿一手一个,捞起两个小家伙,惹得五郎和八郎哈哈大笑起来。

    父子三人一路走,留下一串欢快的笑声。

    只是苏永寿才没走几步,外面就响起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三哥你在家吗?”

    苏永寿把两个小家伙放下来,快步走出去,就见到隔壁的苏大柱从外面冲进来。

    他诧异地问道,“大柱,怎么了?”

    苏大柱看到苏永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拉着他往外跑。

    “三哥,狗剩掉河里了!现在被救起来了,但是昏迷过去生死不知。狗剩他奶让我来你家借牛车。”

    苏永寿一听这事,脚步快了起来,“我这就去赶牛。”

    桃花村有个救溺水的人土方法,就是把人倒放在牛车上,赶着牛车快步走,一路这么颠簸过去,水就能气管里流出来。

    其实这个土方法作用不大,但确实救过几条人命,因此几百年来,桃花村的人祖祖辈辈都用这个方法,这个土法子便流传了下来。

    苏永寿赶着牛车去河边,五郎和八郎也不去洗手了,跟着跑去看热闹。

    河岸边。

    三岁的狗剩身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双目紧闭,如果不是胸口还有些微的起伏,真让人以为这就是具尸体。

    狗剩他奶跪在狗剩的身边,哭得撕心裂肺。

    围观的人对着狗剩和他奶议论纷纷。

    “哎,狗剩都掉河里这么久了,我看是救不活了。”

    “这孩子了是可怜,自从没了娘,那日子过得就跟泡在黄莲里一样苦!哎,也许这样去了还能少受些罪!”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能活着谁愿意死?哪怕狗剩只有3岁,未来还长着呢!”

    “狗剩怎么会掉河里?”

    “贪玩呗!小孩子就是这样,最喜欢玩水了。”

    在众人议论的时候,苏永寿已经赶着牛车过来了,冲着围观的人大声喊,“来个人帮忙!快把狗剩扶到牛车上!快快快!”

    苏永寿这么一催,很快就有人冲过去抱住了狗剩,把他倒挂在苏永寿的牛车上。

    因为牛车颠簸,车上又没备绳子,所以有两个汉子跳上了牛车,一人抓住狗剩的一条腿,把狗剩固定住。

    等这些都做好了,就冲苏永寿喊道,“老三,好了!”

    苏永寿立刻一扬鞭子,大喝了一声,牛车往前驶。

    走了不到几十息,狗剩突然间“噗”地一声吐出一口水,慢悠悠地转醒。

    “醒了!醒了!”眼尖的人看到,尖叫起来。

    苏永寿赶紧把牛车停了下来,然后后面的两个汉子把狗剩抱了下来。

    “狗剩!我的心肝!”

    狗剩奶奶踉跄着,飞快地冲过来。

    她一把抱住了狗剩,嚎啕大哭,“狗剩啊,你可算是醒了!你个死孩子,你要吓死奶奶啊!还好你没事,不然奶也跟着一起去了。呜呜呜……”

    苏永寿不得不提醒狗剩他奶,“陈奶奶,您别哭了。狗剩虽然醒过来了,但毕竟在河里泡了这么长时间,你看是抱他回去还是送去镇子上看大夫?”

    狗剩奶的哭声停住,泪眼婆娑地看着怀里的孩子,见自家孙子的小脸蛋惨白惨白,额头有发热的迹象,迅速做了决定。

    “老三,麻烦你用牛车送我去镇上,我找大夫给狗剩看看。”

    “好!”

    随着苏永寿和狗剩奶奶的离开,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去。

    五郎和八郎也看完了热闹,迈着小短腿跑回去,扒拉扒拉把最新进展告诉了自家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