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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鹦鹉突然说“宝宝, 我爱你。”天和“知道了。”关越“这件事, 我也朝我家里说过, 爸爸妈妈能够接受天和。”闻天衡说“关叔叔送我三弟去伦敦留学, 让你当监护人照顾他, 你把他照顾到床上去了那时候他才几岁闻天岳, 你管不到伦敦这么远,你连报警也不懂吗”天和马上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已经十八岁了成年了大哥”闻天衡“”闻天衡气得发抖, 关越说“大哥, 我是真心爱天和, 我们都准备结婚了。”闻天衡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俩居然是同性恋关越,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同性恋的你祸害别人去我也就算了,你把我弟弟搞上了床”鹦鹉大喊道“关越死了”闻天岳“哈哈哈哈哈”“同性恋怎么了大哥, ”天和说,“我实在不知道你到底”闻天衡“你这是赶流行吗觉得英国人搞同性恋很新潮很酷这里是中国你明明正常得很, 是他妈关越这小子把你带坏了关越”关越“”“哈哈哈哈”闻天岳幸灾乐祸道,“我就说吧我就说”天和说“总之, 我爱关越就这样”关越“大哥,我也爱天和,我会好好照顾他一辈子。”闻天衡难以置信“你们说这话不恶心吗你们是两个男人”“大哥, ”闻天岳放下报纸, 诚恳地说, “这世上许多事,都是自己闲着没事干恶心自己, 你先停下恶心自己的这个行为,自然就不觉得恶心了。”闻天衡起身,走到客厅,三人目光尾随他的背影,闻天衡拿起自己破破烂烂的背包,低头看,从包里翻出一包被压扁的烟,回到餐桌前,点烟。家里自从父亲去世后,就再也没人抽烟了,天和找方姨点蚊香用的打火机,找出来一个,关越起身,拿了个珐琅茶碟给他装烟灰。闻天衡低头看了眼碟子,天和给他点上烟,闻天衡吁了口烟雾,劣质的烟草味有点呛人,天和忽然感觉一瞬间就像穿越回了二十年前,父亲坐在旧家里,大家一起吃早饭的日子。闻天岳说“大哥啊,我看你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我现在觉得咱们三兄弟都有病,真的,有病的人,就该去精神病院。你先进去吧,过段时间我来陪你,行么”闻天衡说“这么说吧,我接受不了同性恋,我不管你们怎么想的,我就是觉得恶心。”天和欲言又止,闻天衡说“怎么现在家里已经没有我表达意见的地方了我连在自己家也要政治正确吗中国还没开始政治正确呢”“有。”天和已经不想再扯下去了,他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关越马上朝天和使眼色,示意他冷静,天和却道,“谁也别打断我大哥,昨天晚上当我见到你的那一刻,有好长一段时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天衡叼着烟,捋起睡衣袖子,抱着胳膊,架在餐桌上,侧头避开天和的目光,烟雾呛得熏眼睛,含糊地说“想什么”说着一手抬起来,挠挠自己鸡窝般的乱发。“我有好一会儿在想,”天和说,“这是你吗会不会是我的竞争对手派来,冒充我哥的卧底”“哦你们还有仇人吗”闻天衡说。天和“有,现在商业竞争很激烈我想说的是,我居然会怀疑你是谁,那一刻我觉得有点难受,没记错的话,咱们已经有二十年没见面了吧。”“唔,”闻天衡说,“我在为国家办事,我没有办法。是大哥对不起你们,但这不是你成为同性恋的理由。”天和“我对你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闻天衡摘下烟,按灭,又点了一根,点头道“那会儿你才四岁,记不了多少事,能记得我是你大哥已经不错了,没多少感情。”天和“二十年啊,从四岁到二十四岁。现在的你对我来说,真的太陌生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关越收拾了东西去洗碗。“哎等等”闻天衡说,“关越,你就这么把没吃完的倒了吗别浪费粮食,放冰箱里吧下一顿还能吃呢你看你们这生活过得真是”闻天衡又转头注视天和,两人沉默良久,闻天衡道“还有什么说的吗不认识我,可以理解,是我太着急了,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天和“但是你知道我是怎么确定你是你的吗”闻天岳看了天和一眼,闻天衡抬手,出示他的手环“因为它现在世界上能做出来的人,应该一只手能数得过来吧”天和“不,当然不是,因为看着你的时候,我会觉得血液深处有种共鸣,所以知道这个人就是你。”闻天衡似乎在思考。天和“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和关越的感情,如果你实在不能接受,觉得不舒服,我们暂时搬出去住一段时间也没关系。”闻天衡说“宝宝,你老实说,是不是关越强迫你,才做出这种事的”天和“没有”“大哥,”闻天岳说,“你到底听没听懂宝宝的话你是不是搞研究搞得脑子轴了”闻天衡说“我不像你们人精说话藏着掖着,有什么暗示,麻烦明说行不行”闻天岳拿了大哥的烟,自己点了根。天和心想算了,交给你吧,起身去和关越一起洗碗。关越把吃剩的小菜放在一个盘子里,看了天和一眼,天和实在没办法,找出保鲜纸,收进冰箱里。“大哥,平心而论一下,”闻天岳说,“你一走就是二十年,想回家,现在问题出在,我们认不认你当大哥你没资格来管我们,你就没管过我俩”“二哥,不要这样”天和转头。闻天岳忽然笑道“哟怎么坏人还是二哥全帮你当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这些年里,哪次得罪人的事不是我去替你做的咱们家就是卡拉马佐夫兄弟,老三,拿好你的小天使剧本吧。再插一句,可要让你老公加一百万了”闻天衡“”“你不在家的这些日子,你知道我们俩相依为命,是怎么熬过来的吗”闻天岳说,“ee从爸爸手里到我手上,你知道我有多焦虑吗你啥事儿不做,眨眼就消失了二十年,现在我不管你是退休了还是被炒鱿鱼了,倒是知道回来当一家之主,指手画脚了。别的不说,就说关越那小子,宝宝在英国读书那几年,确实是他照顾,那几年里,他离家求学,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伦敦,我在国内拼死拼活地赚家业,你又在哪儿”“融资、政府关系,”闻天岳,“和竞争对手拉锯,这些年里,你做什么了没有回家回家,要不是我们在这儿撑着,这房子还等你回来住早就改换主人了吧哟,你还嘚瑟呢,还会开锁了,进门不被ak爆头,算你命大”天和有点听不下去了,关越却示意天和不要插嘴。闻天岳说“我们不需要一家之主,大家都是婚生子,成年人,谁也别教训谁,你愿意呢就在这儿住着,不愿意么,真要坚持当大哥教训人,行我们走。我回旧家去,和秋一起生活,他俩真想搬出去,分分钟的事儿,就这样。”“以及,”闻天岳又道,“现在的一家之主是那个在洗碗的你弟夫,ee撑不下去的时候,靠他的钱、他的本事,才活下来的。我虽然不待见他,可他有多大义务帮咱们家还不是因为宝宝我劝你稍微尊重尊重人家,你对这个家,没有任何贡献,大伙儿尊敬你,客气一下,你就别太当真了,简直尴尬死个人。”闻天衡“哦是这样么那还真得感谢关越了。”关越只是心平气和地把盘子洗完递给天和,天和擦了盘子,放回消毒柜里去。闻天衡说“那确实是我没礼貌,咱们家就像一个小社会,谁有钱,谁出钱多,谁就是老大,失敬失敬,现在懂了。”闻天岳“”关越忽然嘴角勾了下,天和已经快郁闷死了,心想你这家伙居然还笑得出来,转念一想,明白了关越的意思你大哥、你二哥,嘲讽人的态度和你简直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闻天衡一笑道“关越现在是最有钱的吧,这么说来,被奉为一家之主,确实没有什么悬念。”关越“没有这个说法,二哥言重了,你们都是我的家人。”说着闻天衡把那包烟抽完,起身,拎了包,把半湿的衣服收进一个超市的塑料袋里,提在手上,转身时,天和站在客厅里。“一定要这样吗”天和说,“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我好难过,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闻天衡“你真想听我说实话吗说了实话,对你们的伤害也许会更大。”关越在沙发上坐下,说“大哥,不要走,我还有事想问你。有个朋友,也想介绍给你认识。喝两杯”闻天衡“我以为我回到的,是二十年前的那个家,我太不识趣,没发现我已经变成一个不合时宜的人了,见谅。”关门声响,闻天衡离开了家,留下沉默的三人。一个小时后,天和靠在沙发上,与二哥沉默相对。“你想问他什么”天和说,“普罗的事吗”关越换了身运动服,匆匆下楼,追了出去“我只是想问他这二十年里过得怎么样。”天和想起,他们甚至没有人问过大哥这些年里的生活。闻天岳气得不行,一脚踹了下茶几,把茶几踹到一旁,说“他一回来就打架,要么就教训人,给我们好好说话的机会了吗”茶几上放着的小盒子掉了一个下来。闻天岳看了眼小盒子,把它踢到一边去。“大哥给咱们带的礼物。”天和去捡了回来。天和依次打开八个盒子全是奖章,每个小盒子里有一枚国家科技发展卓越贡献奖、杰出青年科学家奖、中科院青年导师优秀奖、登月任务杰出研究员、悟空三号探索者杰出贡献奖“有钱人家里过日子过成这样的,也就咱们一家了吧。”闻天岳有点绝望地说。天和“我都不知道招谁惹谁了,老天爷怎么成天给我出这种超纲题啊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人性了上天不是有好生之德吗放我一条生路吧唉”闻天岳“今天要上班吗”天和疲惫不堪,起身道“还得上班去。”上班啦上班啦年初八上班啦江家上下,兴高采烈,集体欢送本家少爷去ee当前台,开始第一天的正式上班生涯。佟凯家的奔驰停在门口,过来接江子蹇。“第一天上班,不要太招摇,低调一点。”江潮生朝大家解释道,“好,大家回去吧”佟凯说“你看,涨了吧”江子蹇看自己家股票,开盘涨停,心情很好,虽然也不怎么关他事。佟凯说“还好没让人看见昨天你那蠢样,否则今天铁定跌。”江子蹇嘴角勾了起来,没有接佟凯的话,佟凯忍不住又道“你说说你,成天都在干吗别家小孩都在忙着学东西,继承家业”江子蹇“又开始辅导我了啊”佟凯“”佟凯打方向盘,拐进产业园,与天和家的宾利一起怼在公司外停车场的入口处。两辆车一起退后。佟凯“”两辆车又一起上前。天和“”佟凯摇下车窗,看着天和,天和说“副总先请。”佟凯“不不,二老板先请。”江子蹇“要迟到啦”“你男人呢”佟凯说。“哄人去了。”天和下车,百无聊赖地说。天和进公司,点了点头,ee年节重新做了一次大扫除,窗明几净,春光灿烂,quant们三三两两正喝咖啡,讨论进度,花园里拴着廖珊的狗,阿拉斯加见人就使劲摇尾巴。一楼的大会客室里等了一群人,各自抱着电脑,天和好奇进去看了眼全是客人佟凯知道是来找越和拉投资的ceo和独立创业者,说“关总今天有点事,各位和我们的投资经理聊也是一样的。”“这么多人”天和低声道。佟凯“今年银行贷不到款,都缺钱,让经理们去处理。”“关总今天会迟到一点,”天和朝总助说,“也许下午来发开工红包,也许今天不来。”梅西小心翼翼地说“闻总今天不来吗”天和也小心翼翼地抬起手,在梅西面前晃了晃,试探道“你看不见我吗”梅西“我是说天岳总”天和莫名其妙道“他来干什么”梅西“商务副总的办公室都给他准备好了,大老板安排的。”天和才知道这事,点点头,示意不用管他。“嗨二老板准备开会我们有些内容需要找你确认一下。”吴舜上了二楼,天和把东西放下,示意马上。佟凯去通知准备行政会议,梅西把一叠开工红包取出来,廖珊、冯嵩与几个单身没回家过年的quant,年初五就已经过来上班了。“要开始批斗我吗”天和说,“随时欢迎。”天和年前在公司给廖珊与冯嵩开了加拿大服务器的部分权限,这下感觉来了一群好奇的猴子在服务器上开始翻箱倒柜。“那我做什么”江子蹇跟着到了天和办公室前。佟凯“你当前台啊,去前台坐着,前台做什么没学过吗”江子蹇想起来了,赶紧去前台坐下,梅西给他一个水壶,说“你可以四处给植物浇浇水,注意有没有客人来。”江子蹇简单培训了下,应当不会出太大问题,往前台后面一坐,顿时整个ee的大门口,就有种闪闪发光的感觉。天和进了程序员们的会议室,大家各自坐下,吴舜按了投影,将四面玻璃墙调暗,廖珊叉着腿,说“闻天和,我们经过两天的分析,觉得你做的程序,有很多问题”冯嵩也叉着腿,说“不过我觉得廖珊的很多问题没提到点子上。”两名主程序带着身后一群小弟,各自惴惴不安地看着天和,天和笑了起来,说“一个一个来吧,我不怕挨骂,我知道,确实有很多问题,随便说。”于是廖珊与冯嵩一句我一句,开始剧烈地攻击天和,花房外,阿拉斯加则扒在落地窗上,努力地想进来找他们玩。廖珊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当大哥的女人,没想到最后自己活成了大哥,也已经放弃挣扎了,于是以大哥的姿态,开始指点闻天和。天和开始是虚心接受建议的,但剧烈的批评半点不留情,吴舜还把天和的代码直接投了出来,感觉完全是被一群程序员公开处刑。天和当场就很想把廖珊拿起来当武器砸死冯嵩,深吸一口气,忍住,全程微笑着点头。“所以你的问题不在于引导公式和算法,”廖珊说,“在于你喜欢用一些高大上的概念,来给你不懂的东西,进行一个强行的解读。”冯嵩“这个话就有点过了,毕竟咱们自己有些地方也看不懂。”廖珊道“可是我只针对我看懂的部分,对么我不像你们不懂装懂,要么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段是什么意思不懂你还敢下手改啊”接着廖珊又和冯嵩吵了起来,天和早上刚和大哥吵完一架,第一天上班,做的这两个核心系统,又被两名手下大将批得一文不值,当即生无可恋,想死的心都有了。吴舜说“你俩先别吵,现在不是窝里斗的时候。”接着廖珊与冯嵩又一致对外,开始批评天和。天和花了这么一大笔钱,请了两人回来骂自己,一时被骂得头昏脑涨,想去跳楼了。廖珊“你还笑得出来按现在这个情况,今年第三季度根本不可能试用”天和诚恳地说“好,行现在怎么办给条活路吧修改方案有吗”冯嵩说“量化交易模块,我做了个简单的,产品总监没意见就签字画押。”廖珊“分析系统全部大改,保留核心框架。”天和看了眼投出来的技术方案,沉默不语,用接近半小时考虑,其间众人各自起身去喝水吃零食。吴舜正想解释下,但天和一看就懂,最后说“可以,先按你们说的做,细节部分咱们再商量着来。”廖珊与冯嵩于是点了点头,吴舜无奈道“按我最初的意见呢,最好不要这么激进。”“你就是在事业单位待久了,习惯当和事老,”廖珊说,“什么都糊糊补补的,补完以后六七十分就交差了。咱们是个新公司,技术底子不打好,又用从前的版本,拿新东西往上糊,糊出来个四不像,有什么意义”吴舜耐心道“我要考虑产品进度,考虑成本和预算的”“没有折衷的方案。”天和说,“我赞同这一点,凑合着做,不如把以前留下的疑难杂症一起根治掉。”天和心想我要炸了,我得找个没人的地方缓一缓,买个挖掘机把这个公司给拆了,而后道“好,先就这样,成本预算吴舜你重新做一版,给关越看吧。”廖珊“关越对成本管控太严格了。”冯嵩“一群投资人等着用咱们的软件,到时铁定要狂催进度,我不想太赶进度,凡事还是想想清楚。”廖珊“他就是对你特别铺张浪费,到了项目上简直就是只铁公鸡”天和不想把战火引到关越身上来“我负责说服他,不会有问题否则我提头来见。”廖珊本想说“好”,但转念一想还是先确认下,免得被天和套路,又问“谁的头”天和本想说提冯嵩的头,没想到廖珊也不含糊,只得说“江子蹇的。”廖珊“我要个前台的脑袋干吗挂墙上当鹿头摆设吗”天和“那吴舜的头可以吗”廖珊“这个倒是可以的。”冯嵩“行,就这么说定了。”吴舜“”天和开完会,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关越还没来,投资经理们根本不在意老板在不在,各开各的会,轮流分配任务,几个找到投资公司的团队已经开始做交叉评估,佟凯则在听法务团队汇报越和公司准备投的几家公司的问题。上班第一天,两家公司简直轻车熟路,自动运转起来。天和回到办公室,看了眼普罗排出来的日程,开始做今天的事。佟凯敲敲门进来,吃午饭了。天和看完邮箱里密密麻麻的邮件,大多是技术问题,行政相关发给了关越并抄送他的全部不管。二楼,大家各自坐下,江子蹇打开饭盒,佟凯说“你一个前台跑楼上来做什么”江子蹇“不行啊有本事别吃我家的饭”天和“”江潮生听说宝贝儿子来ee与越和上班,特地送了关越一间食堂,正开在园区里头。吴舜过年闲着没事干,于是写了个点餐下单系统,挂进了公司电脑里,这样大家到了午饭时间,直接点餐,可以去食堂里吃,也可以让送过来。“搞不好这食堂最先盈利,还能养全公司呢,”江子蹇说,“今天生意超好啊。”众人“”吴舜“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闻总想什么呢,还在想技术问题”天和“不,没有想技术问题了。”江子蹇笑道“想关越啥时候来吗人呢”天和淡定地说“也没有想关越。”佟凯“那想啥呢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天和深吸一口气,两手撑在桌下,怒吼道“想死”“不要掀桌”众人忙道,“你一掀桌大家都没的吃了”天和原本设想的是,中午起床,到公司来,吃个午饭,端着咖啡,优雅地穿梭在程序员们的工位间,做一下技术指导。下午茶会上,大家各自聊聊代码,各抒己见。结果第一天来就被吊在耻辱柱上,把他设计的框架投出来供一群人围观,有种当着全公司的面念关越十四岁时写的小说,再让员工轮流发表读后感的体验,天和都想下午就辞职不干了。静了三秒后,众人又各自开始吃饭。普罗“这个时候来首巴赫,可以舒缓心情。”接着,二楼总经办活动区里,响起了巴赫的曲子,于是大家摇来晃去,随着音乐的节奏感,用完了午饭。佟凯“有事找你商量。”“非公事没空。”天和推开办公室的门,说,“先把邮件回完。”天和回了两个小时的邮件,许多技术问题还详细地写了回复,终于全部发出去了,接着又是一堆融资、进度的评估报告,天和看也不看,把剩下的打包给关越,让他去折腾,下楼看程序员们。所幸大家虽然一起嘲讽了二老板,各自却心知肚明原先版本不尽如人意不假,却也不是其他员工能做出来的,提意见总比解决意见容易,看人挑担不吃力,自己重写一次核心框架就知道有多难了。整个公司里,天和处于可以吊打包括冯嵩在内所有技术人员的水平,也正因如此,今天的主力战斗人员,只有廖珊来肆无忌惮地嘲讽他。冯嵩的量化交易组还好,天和巡完一圈,再去看廖珊,廖珊周围站了一圈人,正在开会,天和旁听了一会儿,没有打断她的思路,决定整理出一封邮件给廖珊再私下细谈,便抱着电脑到花房里去,戴上耳机。“我害你被嘲笑了,”普罗说,“真让我伤心难过。”“不,”天和却说,“你在我心里仍然是完美而伟大的。”先前除了核心框架,许多问题都是在普罗的协助下解决的,普罗说不上完美,但正是这种不完美,才令天和觉得完美。普罗“你打算开始写木马了吗”“是的,不过木马对我只是小事一桩,我想或许可以为你升个级。”天和说,“顺便打上几个补丁。”普罗“我感觉已经快到自我升级的时候了,再一次升级后,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隐约有一点害怕。”天和思考片刻,也许是今天廖珊的无情抨击,触发了他的某个念头。也许是普罗上一次的不辞而别,让他想到了有关它的许多问题。普罗“我的自学习机制,让我从你,从关越、从子蹇与佟凯、吴舜天岳、天衡身上,学到了太多东西,我预感很快便将迎来我的第四次自主升级。”天和有点迷茫地说“可是我总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是教给过你的,除了偶尔让你看看笑话之外。”普罗“哦不,亲爱的天和,核心系统中,最重要的一点,我现在还未曾完全了解,但它的答案,已经很近很近了。上一次离开你时,我本以为我已经达到自升级临界线,至少在服务器被关停之前,我能让你看见”天和“你这个骗子,你只是见忽悠我忽悠不下去了,跑去忽悠关越而已。”普罗“我保证不是但现在,我又突然开始患得患失起来。”天和“你在矫情个什么”普罗“也许成为40之后,就不再是你所熟悉的那个我了。”天和“人类终其一生,都在不停地升级。回头看当年,关越不再是曾经的关越,我也不是曾经的我。但我们依旧深爱对方,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普罗“但天衡的变化,令你觉得大不一样。”天和停下动作,想了想,说“骨子里还是一样的,你看谁来了”关越把车停在公司花园外的停车场上,终于来了,而从副驾驶位上下来的,还有闻天衡。闻天衡换了身三宅一生的衣服,戴着顶圆沿羊毛软帽,齐耳的卷发压在帽沿下,现出沧桑的络腮胡茬与深邃的双眸。天和略张着嘴,傻眼了,他俩去了哪儿关越还带闻天衡去买衣服了但天和看到关越与大哥一起来ee,就知道自己最头疼的问题,关越终于替他解决了。事实上他一直相信兄弟里头,大哥是最喜欢关越的,接受他,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