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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一早。施宜初的身影出现在了温酒的公寓门口,她抬手摁着门铃,面容素净无妆, 一身浅灰色连衣裙, 衬得气质精致秀丽。当清贝急匆匆地跑来将门打开时,看愣了“你,你找哪位”“温酒在家吗”施宜初连说话都是温柔的“我找她。”“哦哦哦你是”清贝这点身为助理的反应还是有点,没乱放人进去。“我姓施, 你告诉她就好。”施宜初站在门口也不急着说要进去, 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比谁还沉得住气。两人在门口的对话,公寓里面听得很清楚。清贝回去问了后, 才请她进来。施宜初一路跟着走到了客厅,她平静的目光对四周的房间布置不感兴趣,很快就落在了盘腿坐在宽敞沙发上的温酒身上。她随意披着一件睡袍,肩膀隐露出细细吊带,肌肤很白皙,满头黑色长发被扎起,聚精会神地对着一面镜子,看着手上动作,似乎是在修剪额头上的头发。清贝自觉地跑到厨房去,给两人留下说话空间。温酒手指秀气在被剪短的刘海梳理了几下, 认真地修着,并没有怎么搭理进来的女人。施宜初站了会, 才开口“我是来跟你道歉。”她脸色表情很淡,盯着温酒刘海下的那张脸看,见没反应,又说“那篇采访的报道,是我哄骗冯姨不知情,擅自改的。”温酒将几缕稍长的头发剪断,左右看着镜子前自己,很满意额头的伤被挡住后,这才慢悠悠地转过头,视线对视上施宜初。她听得漫不经心,就回了一个“哦。”施宜初惯有的温柔笑容就跟被陡然凝滞住了,一脸隐忍道“抱歉,。”温酒从昨晚开始心情就不是很好,连笑都懒得笑,对她说“在我面前,你就不装一下”倘若是外人面前,施宜初又怎么会承认得这么痛快。不就是因为,自己知道了她的真面目么,所以也没什么好伪装。施宜初的脸色在变,连带声音都压低,将胸口愤怒和屈辱的情绪都藏尽在其中“那篇采访的报道我已经删了,以后徐氏集团的采访,也不会再有今视的份,温小姐,这个道歉的诚意,你满意了吗”因为这篇报道和徐氏集团那边的态度,施宜初在报社把颜面丢的一干二净。当初她能一通电话拿下采访,被部门同事们羡艳着,主编也有意栽培她上位,结果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而温酒看到施宜初来道歉,就已经清楚这是徐卿寒之前说要给她的交代了,谈不上什么满意,毕竟她已经被网络的黑粉和营销号给言语暴力过了。不过之前堵在胸口的闷气,消散了一半是真的。她扯了扯唇角,伸手漫不经心拿镜子,整理着自己刘海说“这不都是你自作自受吗”施宜初指尖掐进手心,也不指望温酒这种铁石心肠的女人会有什么同情心出声道“你想怎么样才能原谅我”温酒听到这句,有些意外放下镜子。其实一开始施宜初来道歉,说徐氏集团以后不会再让她采访什么的。温酒只当这女人是过来走个过场,然后就可以回去跟徐卿寒交差了,结果她又来了这么一句,显得有些反常了。施宜初索性把话说的明白些,敛起声气说“我们谈场交易,我只要你跟回徐家演一场戏。”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通,温酒反应很快问“你想让我在冯阿姨面前跟你姐妹深情”施宜初不单要应付徐卿寒,更要给冯佩媛一个完美的解释,才不至于让自己落败至此,装习惯了和善大方的人设,又怎么能容忍自己最阴暗自私的一面暴露出来。她笑了笑,拿着手上的筹码对温酒说“你不想知道徐卿寒出国后的事吗”温酒脸上一下子没了表情,漆黑眼眸定定看着她不说话。施宜初很会操控人心,拿捏住对方软肋“你想知道的。”温酒半响,才移开视线,眼眉低垂,用漂亮的指甲刮着镜面说“我为什么要跟你做交易到时候你利用我在徐卿寒的妈妈面前重拾了好感,回头再说些膈应我的话到头来,我被你白玩一顿”她指尖在镜面划出刺耳的声音,听了让人头皮发麻。这时候,看谁先崩不住了。施宜初抿紧双唇,不再说一个字。又过了半响,温酒丢下镜子,缓缓伸懒腰站起来,用眼角余光扫她,满是傲娇表情“要我陪你演戏也可以啊,我要知道你在徐卿寒面前为什么失宠。”是人都会有一根极其敏感的神经,不能轻易被人触碰到,而施宜初也不例外,可是偏偏她越极度去在意什么,温酒就要提什么。她也笑了笑,学着施宜初拿着筹码谈判时的笑容还回去“你要拒绝,当我没说。”施宜初性格上,有一个长处就是能忍。她清淡的瞳仁倒映着温酒的模样,依旧能面不改色道“你想知道。而我也不会拒绝,谁都不占上风。”十分钟后。温酒去衣帽间换下一身睡袍,她走出来,穿着棉质的白色短袖和牛仔裤,连高跟鞋也换成小白鞋,很清新简单的打扮,连精致的五官都没有用妆容来衬托。她脸蛋本来就小,皮肤白嫩,再加上剪了齐刘海挡住额头的缘故。一下子看上去就小了五岁,像个十八二十岁的姑娘家。施宜初并不知道温酒额头受伤的事,也没看出来,只是想到恋爱的女人是会越来越年轻,心智也会弱智几分,从温酒身上,她看到了典型的例子。到底是有着几分复杂情绪和隐隐的嫉妒,让她情不自禁地将目光移到温酒脖子能露出的一片肌肤上。似乎是没看见有什么吻痕,才好受些。两人出门前,就已经打电话给冯佩媛,说要来徐家用午饭。在路上,徐卿寒的电话也打来了。温酒坐在副驾驶座,并不想当着施宜初的面接听。她直接挂。有的人梦寐以求都想让徐卿寒打一通电话进来,有的人,却一点也不稀罕。施宜初开着车,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似有似无了一句“很多时候,我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你,入了徐卿寒的眼。”温酒听到了,她同样轻飘飘回过去“因为我比你有自信。”施宜初手指收紧方向盘,力道无声加重。温酒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在这封闭的车内让人听得无比清晰“白马王子爱上丑小鸭这种桥段只有童话故事里才会有啊,现实中男人又怎么会喜欢一个完全离不开自己并且不愿意去交朋友,整天就知道沉浸在内心自卑世界里的女孩”她说到这,又笑了笑“你故作矜持等着徐卿寒来喜欢,而我是主动让徐卿寒喜欢上我,能一样吗”施宜初对温酒说的每个字,都无法去反驳,甚至是胸口有一霎闷窒感。“唉谁让我善良呢,就勉为其难再给你解答一句。”温酒歪着脑袋靠在椅背上,目光看着施宜初秀丽的侧脸轮廓,声音压得很低“像徐卿寒这样骨子里高傲的男人,是不会喜欢看到自己的女孩卑微到尘埃里,他的身份地位足够让你在这个圈内挺直了腰板做人,你为什么要当他的面,一直对任何人都忍气吞声呢”她的话,即便是刺耳却太过真实。甚至是,还提到一点“当年我就听商野嘴贱过,说你在徐家的身份像养女,又像童养媳。因为冯阿姨曾经提过想让你和徐卿寒订婚,结果,出人意外的是徐卿寒拒绝就算了,你竟然也拒绝了”跟心上人在一起的机会摆在眼前,结果却往外推,温酒怀疑她是不是脑子傻的。施宜初攥紧方向盘,指尖发白,沉了会情绪才开口“童话故事里跟白马王子在一起的是灰姑娘,不是丑小鸭。”她一字不愿意提当年自己做出的选择,而是故意想要转移话题。温酒冷冷淡淡哦了一声,不再继续往下说。来到徐家,下车后。温酒头一次给施宜初好脸色看,一起走进别墅的大门,表面上有说有笑的。冯佩媛听说两人要过来吃饭,早就吩咐保姆做好丰富的午餐了,等见到了人,她先是惊讶一把温酒怎么把刘海给剪了。“冯阿姨。”冯佩媛赶紧把人往客厅带,招呼着保姆端茶,然后伸手,想捏捏她漂亮的脸蛋“酒酒啊,你今天可真漂亮,像个精致的洋娃娃,宜初啊,你说是不是”施宜初声音很平静道“冯姨,这可是温小姐自己动手剪的。”“真的吗,酒酒你这么厉害啊。”面对冯佩媛惊讶的眼神,仿佛她还是一个三岁小孩,然后不靠妈妈的帮助,自己做成功了一件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温酒抬起指尖碰了碰额头上的刘海,说“我额头摔伤了,就把头发剪了。”“什么”冯佩媛赶紧凑过来“让阿姨看看天呐,怎么摔的”温酒是真的记仇,不忘缝了五六针之痛,没有心理负担去告状“徐卿寒推的。”冯佩媛瞪起眼“他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