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了许多日,最近终于阴天了。这两天刑炎也开始早出晚归,一走就是一天,抓不着人影。太阳不那么猛了韩小功也不用在家躲太阳了,有天一大早过来敲秦放的门。秦放一开门,韩小功笑着说“嗨帅哥。”“早。”秦放也跟他打了个招呼。韩小功跟着他走进去,坐在刑炎的床上,问秦放“今天有安排吗”“暂时没有,”秦放也没准备再睡,过去把薄毯子叠了,“有事儿啊”“那跟我出去”韩小功歪着头问他,“我需要一个摄影师。”“摄影师”秦放回头看他,摇头说“我不专业,瞎玩儿。”韩小功笑了声,往后耙了下头发,道“底子在呢,随便拍就行了。”秦放看他看多了,不至于像最开始的时候总有种混乱感。但这天韩小功化了淡妆之后秦放又开始模糊了,他只要不说话秦放总觉得眼前是个小姑娘。不过无论男女,他都是美的,这是一定的。韩小功穿了条白色的短裤,把小腿全露了出来,上面很简单的一件淡绿色t恤,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清爽又干净,很夏天。明明穿的还是男装,但很中性。秦放礼貌性随口一夸“好看。”韩小功“噗嗤”一声就笑了“你这是夸女孩子呢。”秦放确实是出于对女孩子的礼貌,所以也觉得稍微有点尴尬“不好意思,你介意吗”“当然不,”韩小功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随意。”秦放跟刑炎一起走在外面是两个青春洋溢的大男生,跟韩小功一起的时候整个感觉都变了,看着像一对很般配的情侣。韩小功在前面走路,秦放落在后面拍他,两个小姑娘在秦放旁边小声夸“哥哥你女朋友好漂亮。”秦放本来想说那也是个哥哥,但跟路过的小姑娘们也解释不着那么多,所以最后秦放只是失笑着说了声“谢谢”。小姑娘离开之后,韩小功问他“刚才笑什么啊”秦放说“他们夸我女朋友漂亮。”“本来就漂亮呗。”韩小功快走了两步然后回过头冲秦放歪头笑,笑得又甜又美,秦放跟他还算有默契,立刻拍了下来。韩小功过来看,冲他竖了下拇指。韩小功说今天就是随便拍,微博太久没营业了所以发点生活照,不那么正式,所以不讲究那么多,拍到什么算什么。他自己也拍了挺多照片,说到时候配着一起发,不然都是他照片看着挤。拍了小半天,俩人吃完晚饭才回,回来的时候刑炎正坐在院子的台阶上吹口琴。一条腿屈着,一条腿往前伸直。看见他俩回来,眼睛抬了一下然后又垂下去接着吹。秦放手里拎了兜没有酒精的啤酒,他直接走过去坐在刑炎旁边,开了一听放刑炎边上。刑炎把曲子吹完,喝了口啤酒,问“去拍照了吧”秦放点头“福尔摩炎又厉害了。”“他找你还能什么事。”刑炎问他,“这里也就你最好说话。”秦放笑了笑“反正我也没别的事。”口琴秦放小时候也玩过,玩了几天就扔那儿了。刑炎用口琴吹老歌,吹罗大佑,秦放觉得好听。他突然站起来进了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拎了吉他,调过弦之后秦放随着刑炎的调跟着和了下去,谱记不太清了,偶尔有弹错的,但也不影响什么。“唱一个。”刑炎说。秦放很痛快点头“好,唱什么”“你说。”刑炎慢慢擦着口琴,侧过头看秦放。秦放想了想,试了试弦,直接弹了下去。他挑了首他觉得和现在的生活很搭的歌。每个人心里一亩一亩田每个人心里一个一个梦一颗啊一颗种子是我心里的一亩田他弹得比正常慢一点,唱得也就慢一些。他嗓音很好听,弹吉他的帅男孩,唱起歌来很有魅力,无关他唱什么。用它来种什么用它来种什么种桃种李种春风刑炎跟着他和,口琴和吉他,夏夜和晚风。韩小功靠在门边看着他们俩,抱着手臂,视线穿透他们看得很远。那是我心里一亩一亩田那是我心里一个不醒的梦。秦放当初来这儿之前是因为刑炎的一句“踩风”,他一个冲动就跟着过来了。待了这么多天已经快忘了这回事了,结果这天刑炎跟他说明天带他去踩风。刑炎告诉他“人有点多。”秦放说“无所谓。”刑炎点了点头,秦放说“怎么踩我有点好奇。”“明天你就知道了。”刑炎说。秦放睡了一觉,或者说是半觉,三点就被刑炎叫了起来。被叫醒的时候还有点蒙,眯着眼,刑炎弯着身叫他“起来了。”“嗯。”秦放应了一声,但是半天没动。刑炎洗漱回来秦放还没起,又睡过去了。刑炎走到他床前,往他脸上弹了点水“起来。”脸上的一点点凉意让秦放醒过来,有一滴刚好在他眼皮上,秦放坐起来,说“来了。”秦放去洗漱的时候刑炎一直在收拾东西,秦放回来刑炎问他“有扛风的外套吗”“这件行吗”秦放扯了件运动外套问,薄薄一层,秦放带着准备下雨天穿的。他来的时候就背了个包,带的东西不多。刑炎扔过来一件牛仔服“穿这个。”秦放接过来穿上了,刑炎跟他说“穿长裤。”“嗯。”刑炎转身收拾的东西的时候秦放就把裤子穿好了。“今天不回来,可能要几天,需要的东西你都带着。”刑炎又说。“好。”秦放转头就去收拾洗漱用具了。刑炎最后把秦放的东西和他自己的装一起背了个包,还带了两个薄睡袋。秦放一句不问,很配合。出门的时候反倒是刑炎先笑了,问他“今天不问我把你往哪卖吗”“都行。”秦放拎着东西,跟他说,“我不反抗。”“反抗也无效,”刑炎边开院门边说,“跟我走了你就回不了头。”秦放一脚迈了出去,淡淡笑着“我不回头。”不回头的秦放,跟着一往无前的刑炎上了一辆破面包车。本来出门之前秦放有种要去流浪的错觉,结果一看这辆破车,想转头回去睡觉了。司机跟他俩打招呼,刑炎叫他“郭哥”。这车确实是破,车窗关着都觉得四处有风出来,秦放心说踩风就这么踩吗刑炎看了看他,眼睛里带了点笑意,突然问司机“郭哥,今天这个值什么价”郭哥没太听懂,从后视镜看他“嗯”刑炎指了指旁边的秦放“这个品质的应该值多点钱吧。”司机看见他的笑,点头说“等下见了老五细谈吧,肝功肾功都怎么样”“挺好。”刑炎说,“年轻。”郭哥一本正经地从后视镜里仔细看看秦放,说“肾好的话给你二十万。”秦放看看刑炎,又看看郭哥,没说话,摸出手机,放在耳边。刑炎说“打电话撕票。”秦放于是放下手机,举起双手,跟刑炎说“老大放了我。”“骗你到这多不容易,”刑炎面无表情,“不可能放。”秦放看着他,过了半天说“那求求你。”“”他这句话一出,刑炎再面瘫脸也绷不住了,转过头去轻轻笑了。刑炎挺久都没把头转过来,一直看着另外一侧的车窗。郭哥也笑了,说“很少看小刑笑。”秦放“切”了声“他都是装的,幼稚成这样了都。”刑炎反手扯了下耳朵,看眼角还是能看到那点清浅的笑意。秦放用胳膊撞了下刑炎,也笑了。破面包飞驰了快一个小时,秦放总觉得它快散架了,最后开进了一个厂子门口。郭哥按了下喇叭,下了车。秦放也跟着刑炎下了车。有个微胖的中年男性从一个门里出来,他们走了过去,刑炎冲他点了点头,叫了声“五哥。”胖子笑起来总是和蔼的,非常平易近人“小刑又帅了,这位小帅哥是”“是我朋友。”刑炎回头跟秦放说,“以后跟着五哥吧,就把你卖这了。”这还演上瘾了,秦放内心吐槽刑炎幼稚,同时十分配合,一把握住刑炎手腕“炎哥别扔下我。”刑炎抽了抽手腕,秦放没松手。五哥和郭哥都笑了,说“还有人没来,你俩是先走还是等等一起”刑炎说“一起吧,我东西带不了。”郭哥在旁边说“东西放我车。”秦放跟着刑炎往厂区里面走,绕过一片厂房,眼前是一片仓库。仓库大门敞开,刑炎走了进去,回头冲秦放说“来。”秦放还没彻底进去,就已经被眼前所见震慑住了。入眼全是摩托,各种各样,大概百八十辆。秦放对车本来没什么概念,谈不上多喜欢。但应该没有男人能抗拒眼前的这一切,这从灵魂深处就勾男人的神经。刑炎带他穿过这片,走到一处盖着苫布的区域停了下来。他的手隔着苫布拍了拍,回头冲秦放勾了勾嘴角,眼里一反常态有着热烈的光,对秦放说“带你去找自在。”话毕扬手扯了布,那一瞬间秦放呼吸滞了一下,那种感觉再一次涌了上来想跟着眼前的人去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