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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雏菊斯塔克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 两只小手托着腮,瞧着大片盛放的花发呆。今天黛茜又在等托尼回家。紧急消息, 说是纽约有个地下制药工厂, 坏人在研制一些不好的药, 当做武器使用。药物研究应该还没进行到最终阶段, 因为托尼收到消息的时候,并没有人员伤亡。再过不久,幼儿园就要开学了。托尼说要带黛茜去做两身新衣服, 是宴会穿的儿童礼服, 尽管衣柜里塞得满满当当, 但多一件不多, 衣服漂亮, 买多少件都行。计划不适合超级英雄, 因为计划总赶不上变化,跟裁缝预约的点儿早就过去, 托尼还是没有回来。“喝果汁吗”温蒂出来问。她手里拿包冰镇过的果汁袋子, 瞧黛茜等得无聊,出来喂一喂小孩。团子伸手来接“要的。”“电视上放新闻了,是你喜欢的那个记者。”温蒂坐在她旁边,“你怎么不去看”“我的爸爸怎么还不要回来”黛茜反问她。团子用被果汁冻得冰冰凉的小手捂一捂胸脯“我的心里有一些糟糕, 就是很担心我的爸爸。”“斯塔克先生不会有事的。”温蒂道。她暗暗称奇,托尼不是头一天做超级英雄, 但平时他出门,黛茜并不这样, 自己一个人照样能够玩得很好。今天却有些反常。黛茜喝了果汁,跑回家里,要叫贾维斯看一看爸爸现在怎么样。“坏人打跑了吗”幼儿贴着墙壁,问上头传出声音来的智能管家。“先生一切都好。”贾维斯道,“他绑了几个人,现在打算往里面走,看看都藏了些什么东西。”他说着,仿佛信号切入,系统里突然多了托尼的声音。“怎么”老父亲问。黛茜更加要往墙壁上贴一贴尽管贾维斯并不在墙壁里,她的爸爸也不在墙壁里仰着脸,总算有一丝快活“爸爸回家吗”“快了。”托尼像在走路,脚步声伴着他微微的气喘,“明天再带你去做新衣服。我记得这个地方出去不远有间中餐厅,给你买一份”要带一份什么,没听清楚。他那里信号仿佛随即不怎么好,通讯器里卡着滋滋的电流声,说话开始断断续续,再过两秒,就没了声音。“断线了。”贾维斯道。黛茜拍着墙壁,还要爸爸。温蒂过来安慰她“斯塔克先生去完中餐厅买东西就会回来的。”但不知道是不是中餐厅临时歇业,或者客座爆满,打包一份菜竟要很长时间,直到吃午饭,黛茜才在客厅听见通往门口的走廊传出响动。是重重的金属装甲踏地的声音,像一大块盾牌咚在墙上,沉闷又仓促。团子滋溜滑下沙发,高兴地奔出去“爸爸回来了”但她随即有些傻眼。回来的的确是个穿着装甲的男人,但那装甲是深灰色,掀开面甲,里头的面孔也不属于托尼,而是战争机器罗德。罗德奔波劳碌,满头满脸的都是汗水。“去医院一趟。”他道,“托尼中了一针。”跟着黛茜走出来的温蒂听见这句话,登时大惊失色“什么”“也不算太坏。”罗德道,“死不了人。”说这话的时候,几个人已经在医院里。黛茜的脸已经要难过得耷拉到地板上,坐在等候的长椅,不时悄悄地抹一下眼睛。“就是坏人把我的爸爸打了吗”她问。“没有打得很严重,万幸那一针里并不是毒药。”罗德过来把黛茜抱一抱,擦擦那脸蛋上浅浅的泪痕,温声道,“所以很快会没事的。”钢铁侠是全副武装。全副武装也架不住有放下戒心的时候,他往制药厂深处探索,光线不明,凭着热感探测角落里躲着个人。托尼手心微微亮起的电弧脉冲炮暗了下去。他发现那是个瑟瑟发抖的孩子。等光照过去,瞧见那小孩的模样,发现才八九岁大,瘦得可怜。“你是什么人”托尼问。那男孩的眼泪就流下来,小声恳求道“我需要帮助。”托尼卸了头甲,俯身去看他“孩子,你被抓到这里的我带你出去。”他的一番好意没得到什么好结果,问句话的功夫,那小孩趁他没防备,抬手就是一针,打在他脖颈上。“还好不是毒”罗德这句话已经念了好几次。辛普森走出来。他作为斯塔克家的家庭医生,好像无处不在,不单在黛茜的幼儿园里做义工,还出现在这个医院里。罗德可没来得及通知他。“你没发现院长和我一个姓吗”辛普森问。托尼没有生命危险,但病房的大门还是紧紧关着。“只是说没有生命危险,又没说完全没危险。”提起托尼的伤势,辛普森的脸色就有点沉,“毕竟注射进去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发作起来有点不好受。”黛茜听懂了,一扭头,没忍住在罗德怀里呜呜地哭起来。罗德赶紧把怀里的宝宝搂一搂,追问道“你说清楚啊是肢体损伤还是脑损伤”“不会断胳膊短腿,也不会变植物人。”辛普森道。他眯起眼睛,回忆从前听过的复联故事“我记得,复仇者联盟里面有个绯红女巫。”“她还不是联盟成员的时候,曾经让联盟里几乎所有人都吃了苦头。”“怎么做的来着”辛普森一边喃喃,一边转头去看关着门的病房。病房门口的姓名牌上,潦草又仓促地写着一个“斯塔克”。“我想对于斯塔克先生来说,这是他第二次被迫入梦。”辛普森道,“这梦大概会有点长吧。”门外好吵。托尼睁开眼睛。他记得他应该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因为一次始料未及的救援事故,那一针扎进肉里的时候,揪疼揪疼,仿佛全身的毛孔都绷紧了,来承接这意料之外的一针。要是打到颈动脉,可能当场就要了人的命。那个孩子不简单,又可怜,又可恨。这个世界,要是连孩子的话都不能信,未免过于可悲。睡意潮水一样翻涌而来,托尼在昏暗的地下制药厂闭上眼睛的时候,还在想,中餐厅的酸甜鸡丁很好吃,如果不中毒,来得及打包一份。“先生,您醒了。”贾维斯关切地道。有贾维斯,说明真是在家里。托尼按了下额头,缓缓坐起身。这是他的房间,放眼望去,每个角落都很熟悉,但他莫名觉着,是少了些什么。“罗迪呢”托尼问。“罗德先生送您回来之后,赶去做汇报了。”贾维斯道。“药水里没毒”托尼问。“什么药水”贾维斯反问,“先生,我并不知道什么药水。”“有个小孩打进我身体里。难道是失败品。”托尼道。他是不信的,于是要找血液检测器来测试一下。托尼下床的时候,用手支撑时动了下床头柜。在他的认知里,床头柜上应该放本什么书,但什么书他自己一时也忘了,总之是该有个东西在那里。以前每天都看的。“谁动过我房间的东西”托尼又问。贾维斯诚实回答“没有人,先生。卧室的摆设一直是这样。”托尼于是沉默一会儿。走出卧室,走廊里空荡荡。客厅也是空荡荡,餐厅和厨房也是空荡荡。当初不知道为什么要买这个房子,大得惊人,要说装许多东西,又不是的。电视机开着。随机调台,里头在播放动画片粉红小猪。托尼在走廊走着,经过客厅,往里看一眼,随口问“怎么不看新闻了”没人回应。而他自己,在脱口而出的问话后一恍神,快快地折返回去,下意识往沙发上看。只有电视。客厅里除了他,也没有别的人。在嘈杂的动画片主角对话中,托尼只觉心里安静得异常。他还是头重脚轻,仿佛发烧,摸一下额头又没事,更断定是那个药的古怪作用,转身就走,去工作室找血液检测器。拇指摁进尖端,摁出几滴殷红的血。血液检测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含量超标,也没有毒素。“我去医院看看。”托尼道。他去更衣室随便扯一件外套,急匆匆要出门。“哪家医院附近有甜品店没有鸡丁,也可以买蛋糕”他道,“临时爽约,总要买她喜欢吃的东西补偿一下。”说话间,路过另外一个房间,托尼不经意扫一眼,发现里头什么东西都没有,不由蹙起眉头。“里面的玩具搬去哪了”他问。这里该是一间玩具房,有将近两米的熊布偶,也有彩虹小马的。不知道是谁,没有问过他的意见,把东西搬得一干二净。贾维斯惊愕“谁的玩具”托尼不假思索“黛茜的。”“谁是黛茜”“我女儿。”老父亲“啧”一声,“怎么出毛病的不是我,反而是你吗”“我无意冒犯,先生。”贾维斯道。他开始不断停顿,仿佛小心翼翼“但是,您没有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