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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在想什么

    舟娇凝视着病房里的天花板, 她抿着嘴角, 忧郁地皱了皱眉。

    病房里放了一张陪床,她躺在上头,约莫一米外就是彭梁容的病床。

    她心里头想着事,整个病房里都没有人说话的声音。

    房间里放着戏曲,窗帘布摇曳着, 十月月底, 空气中蔓延着秋的气息。

    已经是有些冷的气候,舟娇来时带的行李很少,几乎是只带了个人来。

    因知道自己有“任意门”的能力, 便也不担心缺衣少食。

    ……

    更别说, 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里, 裴晓还在没有亲自去商场的情况下, 要了她的尺码,给她买了一摞的时下新款女装。

    收到妈妈给的礼物时,舟娇嘴里说着谢谢阿姨,心里却在想, 妈妈是真的好爱她哦。

    不单单爱着小儿子彭梁容, 连儿子最好的朋友也这样关照!

    除此之外,其他家人也特别照顾她,这就让舟娇这些天来一直不太爽利的心情好了许多。

    ——是真的好了许多。

    彭梁容这具身体开过刀, 动过手术, 胸腔总是隐隐作痛, 他不能乱吃东西, 平日里只能眼馋着别人吃。

    好在还有另一个自己在,只要她张嘴吃了点什么,再悄默默地抓着青年手指头,感知便相互传递,美味自然也送进大脑。

    所以这一个娇的日子过得倒也算还不错。

    再说说彭长海最近调查车祸的相关,不论怎么深入,最后的结果都是——这是一桩意外。

    司机癫痫发作,失去意识,因此撞上了祝恒的车。

    其中并没有任何第三方因素影响的存在。

    彭长海得到这些消息后,心里一直紧着的情绪,又不由自主地松了下来。可旋后,又有种很愤怒、伤心的感情油然而生。

    他一直担心彭梁容是因为得罪了谁才遭到这样的祸事,得知只是意外,他那一颗心就慢慢放了下来。

    但这情绪之后,又很难过,他想,凭什么就是我们家阿容出事?

    ……凭什么我们家阿容要遇上这种事?

    他心里头的想法多变,想起那个司机就恨得很。虽然司机当场死亡确实是一桩惨事,但那些被波及的伤者又何其无辜,老老实实遵守交通规则等着红绿灯,却要因为这一桩意外受伤。

    其中,受伤最严重的还是他家阿容以及一直和他们家关系密切的祝恒。

    怜悯之心他不是没有,只是在这时候,他更可怜的只有自家阿容和祝恒……以及其他伤者。

    况且,交通法本就规定癫痫患者不可以驾驶上路,便是连驾照都不能够获取。彭长海想到这里,冷淡地拧紧眉头——尚且不知道那位死者有没有过往病史,若是有过发病史还敢开车上路……

    死亡并非代表着就可以不负任何责任。他们彭家不缺钱,也许并不需要司机家属赔偿,但其他的伤者可就不一定。

    ……

    家里人知道彭长海告知的事后,裴晓特意告知彭梁容:“我从长海那知道,那司机一家好像也不算很有钱,现在很多受伤的人都要他的家属赔偿。”

    她这话里没带什么意思,就这么普普通通说了一嘴。

    相关赔偿事宜,皆是由专业法律人士去处理的。

    彭梁容点了点头,他说:“不管那个司机家里多可怜,伤了人就是要付出代价。”

    他这么说完,又凑上去叼走裴晓替他削好的芒果块,很甜,他不能吃太多,也只能馋嘴馋这一块而已。

    “嗯,我也是这个想法。”

    裴晓笑着捏了下彭梁容的脸颊,她好几年没做出这样的动作,今天这么一捏,心疼得不得了:“怎么瘦了这么多啊,以前脸颊肉没这么少啊。”

    彭梁容摊平自己,轻声呼吸,不再坐着,免得胸口压得疼了。

    他道:“躺在床上都好几天了,因为总是疼所以也吃得少了。”

    止痛药还是少打,他秉持“能抗就抗”的念头,至于可不可以用上虚空声音的能量——也就是戒指这个东西,来许愿让他不疼。这事两娇从未想过,意识相融成一娇时,更是觉得这想法不行,不能乱做。

    在医院里,陡然丧失了痛觉感应,不说会不会因此影响到日常生活……万一娇本娇搞不好,许愿将自己身上的病痛祛除,却变成“先天性无痛症”患者那样,可就太有影响了。

    他从来不敢乱动什么念头在自己身上。

    医生说让彭梁容忍忍,他也就忍忍了。真到深夜太疼的时候,他也很少哼哼唧唧,满头是汗地也就熬过去了。

    隔壁病房里的祝恒,据说倒是熬不住,打了几针后,每夜疼得哎呦哎呦的。曾翘心疼得不行,有次偷偷掉眼泪了被他发现,他才再不哼唧,医生护士来问疼不疼时,他一副大男人顽强的样子摇头说自己好得不得了。

    裴晓说:“林嫂今天给你炖了汤,下午给你带来,你要喝点哦,把身上清减的肉都给我长回去。”

    病房里只有他们俩,裴晓便又说:“舟娇回酒店去干什么了?”

    “洗澡换衣服了吧。”他这样说,又指了指旁边的陪护床,“护工阿姨今晚请假一天,她说她今晚来陪床。”

    裴晓笑了:“行,知道你们俩感情好。”

    “对了,前天我听护士说,有人来看望你?那天我没在,是哪家的来看望?”

    说的正是霍峻恪来的那天。

    霍峻恪来的巧,没让除了彭梁容、舟娇之外的人知道这事,但因着外貌显眼,毕竟是上过电视的——他简单遮掩过进的病房,难免还是有护士眼熟这样貌,虽然当下认不出来,可事后还是忍不住要提一提。

    医院里的护士小姐姐们都很喜欢往彭梁容的病房,以及祝恒的病房跑跑,两人都长得挺好,身边也总是颜值很高的人,看着就挺赏心悦目。这住院的一段时间里,裴晓来看彭梁容时,路过护士站,几个小年轻就会和她说几句俏皮话。

    这事儿也是从一个小护士嘴里听来的。

    彭梁容自然没有让她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意思,他摇了摇头,“忘了。”

    “这就忘了?你什么记性啊臭小子。”

    彭梁容继续撒谎:“我可能在睡吧,如果有人应该也是舟娇招待着,总之我没被吵醒。”

    这个借口找的挺好,裴晓半信半疑,最后等舟娇来的时候,却也忘记要再细追下去。她看有人陪彭梁容,就说自己回去一趟,给两人带点吃喝的来,林嫂的汤也多煲了一些,就是给两个小年轻喝的。

    走之前,舟娇就听到裴晓说:“娇娇,多看着点阿容,别让他又随随便便下床,医生上回说了,在床上多待待有助于恢复。”

    也是知道小儿子脸皮薄,不愿意在床上解决拉撒问题,所以上厕所下床是难免的事。

    但其余时候,她是真不乐意他再下床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好些人骨头上出问题都是卧床一百天以上,只有她家阿容怎么也呆不住,仗着年轻,一天能下床两三回。

    ——还都不是为了解决上厕所的问题。

    舟娇笑眯眯地应了。

    她躺在陪护床上,默默地盯着天花板,忽然之间,手机上就传来了一声提示音。

    是昭擎的手机。

    她好些天没开机了,前天霍峻恪来了一趟,之后她才慢吞吞把手机开了,收到了好几条消息,也不想细看,草草翻阅一下,没准备回复。

    今天霍峻恪却发过来这么一条:

    “先生,彭梁容先生和舟娇女士,是亲人关系吗?”

    她一时间疑心他把“情人”打成了“亲人”,可又觉得不对劲,毕竟霍峻恪发消息时候总是很严谨,少有打错字的时刻。

    那么“亲人”这一说……是不是和她的剧本三出了点差错啊?

    舟娇陷入迷茫中,她困惑地拧了拧眉,心想:霍峻恪的脑回路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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