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知只是苦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们这样身份，哪里资格为兄弟出头，自己都还没熬出头呢。”
这世界上得偿所愿的事情，实在是太少。
李瑞知当初何尝不是个热血少年，虽然受人欺负，但也想过反抗。
到了这个年纪，再被欺辱，也就是打碎牙齿和血吞，痛都不能叫上一句。
像张思重这样身份的人，从出生就站在了终点。
他们想做什么，都可以放手去做，不必担心后果。
所以他们不在乎别人的生命跟自尊，因为他们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换位思考。
等到李瑞知抽完了那根烟，他们二人才返回包间。
这里边的人看向他们俩的时候，眼神当中的不屑跟轻视，更加明显。
陆征倒是不在意，李瑞知也只能够认命。
只是他们二人刚坐下不久，外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响动，并且声音越来越大。
“这帝王阁怎么有人？我们张少今天就要在这里吃饭，你们赶紧给我解决了，别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帝王阁。”
“周秘书，这不太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张少就是规矩，今天这帝王阁不腾出来，你们这酒楼都别想开了！”
“我去跟他们谈一谈，您别生气。”
等到这句话刚落下，李瑞知他们的包厢门就被推开了。
聚贤阁的经理走了进来，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对着李瑞知说道。
“李少，有个大人物点名要帝王阁，我跟您商量一下，给您换个包厢，您看成不成？”
李瑞知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是什么大人物？”
他们这都进来吃了一半了，端着这些吃过的东西又换个包厢，未免有点掉价了。
而且怎么说，也是他们先进来坐下的，现在他们没吃完就要他们离开，未免蛮不讲理了一点儿。
余博一直都觉得自己是这群人当中地位最高的，此刻不悦地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
“这什么大人物不大人物，总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我们现在吃一半就换地方，这像什么样子？你们聚贤阁就是这样办事的？”
“这次是我们办事不当，这位先生也别生气，要不……要不这顿饭，我们帮您免单了！”
“免单？”
余博眯了眯眼睛，随后继续嚷嚷道。
“这几个钱，我们出得起！”
他生气的样子，倒还真有几分官威，唐紫薇跟郑好容看他的眼神中不由得带了几分仰慕。
余博见状，背又挺直了许多。
他才不要这个免单，反正最后也是李瑞知掏钱，他就是想出个风头。
现在他在美女面前装逼，装得正起劲，自然更加不肯轻易结束这件事情。
聚贤阁经理才是真的左右为难。
这余博跟唐紫薇，还有郑好容，虽然身份地位比不上省督那边的人，但也是不好得罪的。
这一桌，少说也有十万，免单已经能让他们肉疼一阵了。
但是余博不接这个台阶下，聚贤阁经理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只能够干着急。
“我倒要看看，是谁口气这么大。”
忽然间，外边传来了一道轻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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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负手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到了余博面前，眼神格外阴冷。
“你好像也是在省督处办事的？”
余博一见来人，顿时腿都软了。
这不是他的上司，周秘书么？
他虽然在省督处办事，但也还是最小的文职，并不算起眼。
刚才，周秘书说是张少要这个包间，而他们认识的，身份尊贵的张少，也只有省督家的儿子。
但还不知道是哪一个，但不管是哪一个，他们都害怕。
余博膝盖一软，强撑着没有跪下，但嚣张的态度也收敛了。
他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丢了自己的饭碗。
“是……周秘书，您今天怎么来了？”
“张少要请几个人吃饭，让我过来看看帝王阁有没有空着，搞半天，是你在里边啊。”
“是我失言，是我失言……”
余博紧张得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眼珠子一转，忽然又开了口。
“知了，你不说你跟张少是拜把子的交情？倒是帮我说句话啊！”
一旁忽然被点名的李瑞知，还打了个激灵。
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大家都知道，无非是酒后吹牛而已，没几个人当真。
但是现在，余博竟然拿这些话来做文章，未免有些刻意。
李瑞知的脸色发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支支吾吾老半天，气氛更加尴尬了。
而周秘书，仔细打量了他两眼。
“我还以为是谁呢，上次在酒吧没被打够，竟然还敢在外边跟我们张少称兄道弟，你也配？”
“你要是忘了也没关系，我现在帮你回想一下。”
“当初，你向我们张少敬酒，快我们张少打趴在地上，脚踩着你的头，跟你说——”
“你算什么货色，也配跟本少喝酒，一身铜臭味！”
李瑞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也不敢发作。
周秘书嗤笑的嘴脸，格外刺眼。
现在的李瑞知，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已经没什么脸面见人了。
那天的事情，他没脸对别人说起，哪怕是在陆征面前，也跳过了自己挨打的这一段。
周秘书当着众人的面，把那天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是把他最后的自尊都碾碎了。
郑好容在旁边，巴不得不认识李瑞知才好。
“真是丢人，我怎么就跟了你这个窝囊废！”
被自己的老婆这样骂，李瑞知没有一点儿反应。
他的心早就死了，在刚刚周秘书说出那些话之后。
“征哥，想不到十年后再见，竟然是这么狼狈的场面，我们走吧。”
李瑞知面如死灰，对着陆征说道。
陆征看着自己的十年好友被如此对待，心中也有些不忍。
他又一次拍了拍李瑞知的肩膀，想这样给他点安慰。
随后，陆征转过头去，对着周秘书淡然一笑。
“我们喝酒都喝一半了，换地方也不太合适，周秘书，你看能不能让张少去别的包间？”
“我跟我兄弟十年没见，今天要喝个痛快，叫他不要来坏了我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