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闻言脸色有些难看。
她冷声道:“我被关在这里几年不曾踏出宅院,怎么会清楚宫中发生何事!”
望着母亲脸上的冷意,韩永睿多年来的彻骨寒心,在如今已经是冰封万里。
他对这个如此陌生的女人,薄唇轻启:“父皇就要走了。“
楚氏撩头发的动作一顿,她垂头似是回味韩永睿的这一番话。
突然,她猛地抬起头来,问:“你刚说什么?!”
韩永睿再次重复道:“父皇就要大行离去,永远的离开。”
“这不可能!”楚氏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穿着中衣狼狈的跌下床榻,趿着鞋子朝韩永睿小跑而来。
“他怎么会将死?怎么可能!你骗我的对不对?”
韩永睿双眼睨了一眼楚氏,眼底有彻骨的冰寒,“母亲,当年我说过,在父皇走的那一天,您一定要下去陪他。”
“不!我不要!”楚氏猛地狼狈后退。
她之所以这么着急,也正是因为当年儿子所言。
那是他们第一次在这宅院见面,他这个看似温和的儿子,竟然对她冰冷道:“父皇离去的那一天,她不可在这世上留存,这是对皇家的交代,也是韩黎清对她存留在这世上的仁慈。”
如今韩黎清就要死了,可她不想死!
楚氏想要逃,她望着门口的方向,眼中满是求生欲。
可仔细一想,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宅院的人都是皇家安排的侍卫,她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望着楚氏满脸的心如死灰之色,太子站起来,再次缓缓出声道:“现在我后悔了,母亲你不用陪父皇。”
“当真?”楚氏一脸的狂喜之色。
韩永睿对她轻轻点头,“是。”
不等楚氏脸上的笑意扩大,他继续道:“因为有人会陪在父皇的身边。”
楚氏的脸一下子变得扭曲起来。
她凶狠的目光瞪着韩永睿,“是不是东厂那个贱-人?”
“不是。”太子缓缓摇头。
皇后脸色瞬间迷茫,不是白胤,莫非皇上又抬了其他女人入宫?她猜不到会是谁陪在皇上身边,这让她整个人都焦躁起来。
“白大人不是贱人,他是我年少之时就崇敬钦佩之人。”
楚氏闻言,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她的语气,恨不得将眼前的韩永睿一口一口咬死:“真的是他!竟然真的是他!这贱人迷惑了你父皇,如今又来迷惑你!
他就是个狐狸精,凭什么抢走属于我的一切,先是抢走我的男人,再抢走属于我的儿子,他凭什么!他就是个祸害,他怎么就不去死……”
太子冷冷地凝视着,眼前跟泼妇一般的女人。
这就是他的母亲,这就是曾经的一guó zhī mǔ,她何德何能?
在楚氏发泄完后,太子淡淡出声:“母亲,父皇与白大人将会记入史册,他们会是被后世之人人人歌颂最为默契,最让人称颂的君臣。
这西凉国终究是因为他们而走向繁荣昌盛,他们甚至还会同葬一棺,永永远远生生世世在一起,这世上再无人可将他们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