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活过去,创造未来!”
老高重复着张良的话,将爵中之酒一饮而尽,然后对着张良郑重作揖。“先生看得通透,老夫受教了。”
“高老使不得,在下不过末学后辈,当不得老先生如此大礼。”张良见状赶忙侧身闪开,然后拱手还礼。“其实高老早已看透,只是放不下心中执念罢了。”
“先生一语惊醒梦中人,自然是当得。”老高说罢露出释然的笑容。“执念好比一把枷锁,念的越深,锁的越紧。到最后已经分不清是人锁了心,还是心锁了人。”
“这世间醉生梦死者众,独清独醒者寡。能像高老这般高风亮节,已经实属难得。”
“做了多年半梦半醒之人,当不得先生夸赞。倒是先生的雄心壮志,让老夫佩服的紧啊!”
“一己私心罢了,未竟之业,又安敢以壮志称之。如今强敌压境,稍有差池便会万劫不复,空有一番雄心也无用武之地啊。”
“先生善谋,留在此地必然有万全之策。”老高说罢,向后山的方向望了一眼。“不知主公现在是否安好。”
“黄恒小兄弟乃大福之人,就连在下都无法算出他的未来,定然会吉人天相的。”
“但愿如此。”老高说罢心头一动。“先生善卜,不如替老夫卜上一卦,如何?”
“不知高老想要卜算何字?”
“老夫名为高渐离,不如就算这个离字。”
“离!”张良听罢脸色微变,但还是展开竹简,将离字写了上去。
老高在一旁好奇地看着,见对方虽然手指比划,但竹简上却空空如也。若不是在竹简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老高还以为对方在愚弄自己呢。难怪叫做无字天书,当真是神妙的紧啊。
只见张良口中不断地念叨着,手上不停地比划着,然后一道道微不可查的能量波动便在竹简上生出。见对方已经开始测字,老高赶忙屏气凝神,生怕打扰到了对方。
可随着卜算的进行,张良的脸色愈发难看。到了后来,他每笔划一下,面色就难看一分。看在老高眼中,隐隐约约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数息之后,张良突然呼出一口浊气,然后缓缓收起了竹简,对着老高深深一拜。“在下学艺不精,请高老恕罪!”
“可是多凶少吉啊?”老高平静地说道,而张良并不答话,再次对老高拱手相拜。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先生莫要自责,但说无妨。”老高扶住张良,宽慰道。
“不瞒高老,若以离字卜算,此番老先生有死无生!”
“哦?”
“凡兵之道,首重天时地利人和。此离卦卦象为夏,而此时却值夏末秋初,为夏之末节,此为一凶。离卦象火,而你我现在却临湖而立,水能克火,此为二凶。况且此山形似钵盂,四周皆为林木,火虽能燎木,但也有引火自焚之险啊!”张良的语气有些沉重,反观老高的脸上则渐渐露出释然之色。
“至于这人和…”张良面色一黯,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而老高则是接口说道。
“老夫名为渐离,渐离渐离,也该离去了。”老高说罢突然脸色大变,“不好!老夫既是大凶之兆,那岂不是是要连累先生了。”
“多谢高老挂怀了,张良早就算出有此一劫,故而才留于此处。”
“哦?先生何解?”老高的脸色稍稍缓和。
“张良因博浪沙一役,略得薄名。此番前往薛城,得项梁公赏识,欲让在下留于项军帐下。”张良如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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