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淮阴城西的一间破屋里,一个身穿布衣,眉眼带笑的女子看着韩信风尘仆仆的样子,好奇地问道:“韩信?你怎么来了?神色为何如此慌张?”
不过韩信却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紧张地看着女子,脸上露出了期盼之色。“时间紧迫来不及解释了!季桃,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愿随我一同离开此地?”
黄恒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韩信,看他此时忐忑的模样,恐怕这个女子就是他的意中人,只不过此时二人的关系应该还没有确定下来。
“到底为何?我好不容易谋了一份漂衣缝布的活计,生活刚安定下来,不想就这么离开。”季桃沉吟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只不过脸上却满是犹疑。
“是我连累了韩兄。”黄恒抢先站了出来,然后将事情的大概说了出来,当然主要责任也揽在了他的身上,不过韩信听罢却摆了摆手。
“黄兄不必多言,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况且事已至此,再纠结这些也并无益处。”韩信虽然知道黄恒是为了避免他受辱,可是在这悠悠乱世,想要谋取功业的话,还是要懂得隐忍。不过黄恒为了朋友两肋插刀,这一点还是让韩信十分感动的。
“你们竟然闯出如此大祸,这可如何是好?”季桃毕竟没见过什么世面,一听到杀人就立刻慌乱了起来。
而韩信虽然露出了早知如此的表情,但仍旧不死心地说道:“季桃,你跟我走吧!”
“外面兵荒马乱,我…”季桃露出进退两难的神情,看向韩信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民间女子,也只求安稳度过一生,那种浪迹天涯的生活是她不愿也不能去做的。而韩信又怎会看不出来季桃的心意,目光渐渐暗淡了下来。
看到此情此景,黄恒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樱儿的样子。他不禁暗自思忖,此时若换做自己和樱儿,那么她又会做出什么选择呢?若对方真如季桃这样拒绝的话,自己又是否能接受的了呢?
沉吟许久,韩信终于抬起了头,此时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只不过眼睛里还能看到淡淡的忧伤。“既然如此,韩信再拜托你最后一件事情。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你说吧。”季桃低声回应,目光却不敢再与韩信对视。
“请你把这位姑娘送到漂母那里。”韩信说罢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仿佛这句话便是与季桃最后的诀别。而季桃听罢则默默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解脱。
而黄恒则是露出了感激的神色,都到这个时候了,韩信还是优先替他考虑。
以他们现在的处境,带着洛遥逃亡确实不是明智的选择。她现在的心智只相当于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万一和项家军短兵相接,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到时候不但洛遥会瘗玉埋香,就连黄恒和韩信都难以幸免。
当然这只不过是韩信与黄恒的计划,要实施起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因为此时洛遥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一把抱住了黄恒的大腿。“不,我不走,我要和爸爸在一起!”
“这…”韩信一时语塞,尴尬地看了季桃一眼,而季桃竟羞愧地底下了头。就连黄恒也没有料到洛遥竟对他依恋到这个地步,虽然心里十分欣慰,但他却能分得出轻重。
“遥儿乖,听话,爸爸忙完就去找你。”
“我不!爸爸骗人,爸爸不要遥儿了!”洛遥嘟着小嘴,双眼已经挂满了泪花。
看着洛遥楚楚可怜的样子,黄恒还真的狠不下心将她送走了。黄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然而就在此时,破屋四周竟响起窸窣的脚步声。经过刚才这么一番耽误,项家军已经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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