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现在整个刑警队都在说这件事,我昨晚和刘帅那小子打电话,他就跟我说了,可是我不相信,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可今早一来,似乎全都在说你的事,一个人说是假的,两个人也可能是假的,但大家都这么说,恐怕就是真的了,空穴不来风啊。”陈圳枫此时仍旧很是着急,甚至他的额头都有汗水在一点点的渗出来了。
汪峰能够感觉的出来,陈圳枫这是真的在替自己着急,真没想到,全警队上下这么多人,跟自己熟识的最少也有几十人,别人汪峰就不说了,最多就是同事关系,可是他带领的这组分队,十几个人,除了汪沁雅这个自己的妹妹,竟然只有陈圳枫一个人真心对自己,这不免也让汪峰感觉有些悲凉。
不过俗话说得好,一生得一知己,足矣,或许汪峰此时就是这种心态吧,看到陈圳枫这样担心自己,汪峰也不好再骗他,只好点了点头,仍旧带着笑意,说道。
“其实,我昨天就感觉到了,他们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只不过,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又能怎么办呢?”
“不是吧,老大,你就这么走了?也不问问原因?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看到汪峰竟然还带着笑意,陈圳枫可是有些无奈了,急忙说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上面又没说真的开除我,万一是误会呢?是不是?”汪峰说着,就准备想门口走去,可谁知还没走出两步,便被陈圳枫所拦了下来,对他问道。
“那你今天过来干什么?总不会是来上班的吧。”
“今天?今天是蔡哥叫我过来的,我只是顺便过来看看,青黎他们有事情要说,关于银行劫案的事情。”汪峰说着,继续问道。
“对了,庄烨那小子在哪呢?现在我还没复职,等会你带他们过去吧,我上楼找蔡哥去,顺便问问他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说罢,也不等陈圳枫再次阻拦,汪峰便急忙转身走出了消防通道。
汪峰走出消防通道,仅仅和门口的青黎说了一句让他们两人跟着陈圳枫去找庄烨后,他便独自一个人准备去蔡茂云的办公室。
似乎他根本没有要和青黎他们多说什么的意思,当然,汪峰这样做并不是因为青黎,而是紧跟着汪峰从消防通道中出来的陈圳枫。
自己这样的情况下,在几乎整个警队都如此对待自己,陈圳枫竟然仍旧不顾一切的想着自己,担心自己的情况,汪峰怎么可能不感动呢?就算平时汪峰的脾气不是很好,甚至有些铁石心肠,对于自己的下属要求过高,但在汪峰看来,这也都是为了他们好,汪峰宁可在平日里臭骂他们多少次,也不希望他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掉以轻心,甚至是受伤与丧命。
陈圳枫可以说是汪峰一手带过来的,从加入警队开始,就跟着汪峰一直办案,虽没有师徒之名,但却是师徒之实,其实不光是陈圳枫,警队里面许多人都得到过汪峰的指点,就连庄烨也不例外,如果不然,庄烨也就不会希望汪峰再多传授自己几招傍身了,只不过对于这些所谓的师徒,汪峰可不想去承认罢了。
对于陈圳枫,他无疑是一个十分有前途的警察,虽然有时候也办过错事,但好在他头脑灵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主意也挺有用的,特别是在案子陷入僵局的时候,他的一些办法,往往真的能够让大家豁然开朗,寻找出侦破的方向。而且最重要的是,陈圳枫的年纪还很年轻,汪峰实在是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了陈圳枫的前途,毕竟和一个即将开除,而且还被调查的警察扯上关系,难免会被人背后说闲话,弄不好连他都要因此而遭到调查都说不定。
而这些,其实就是汪峰为什么要赶紧离开的原因,他不想与陈圳枫交流太多,最起码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警队里面,汪峰不想。
看着汪峰离开的背影,站在青黎身边的陈圳枫,心中一阵酸痛,眉头微微皱在一起,迟迟没有动作。
直到汪峰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面后,陈圳枫这才叹了口气,连连摇头,随后对青黎和唐婉晴说道。
“青老弟,老大他……他没怎么样吧,说真的,我挺担心他的……”
“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如果是假话,你也看到了,他就是这个样子,而如果是真话,我想你也应该能想象的到吧……”青黎说着,不禁露出笑意,对陈圳枫再次说道。
“总之用汪大哥的话说,现在还没有结果,说什么都太早,等会办完正经事,就知道结果了。对了,庄队长在什么地方?”
“在办公室,跟我过来吧……”
陈圳枫说着,带着青黎与唐婉晴直奔庄烨的办公室走去,只不过每走几步,陈圳枫就回头看看身后,似乎有些舍不得汪峰的离开,希望能够在警队里面再看到他一样。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乘坐电梯的汪峰已经来到了蔡茂云办公室的门口,可来到门口后,汪峰却并没有敲门,就这样站在门口许久。
一边伸手入怀,摸着内兜中的警官证,一边夹紧手臂,感受着自己腋下的佩枪,靠在办公室对面的窗台边,似乎是在犹豫,也或许汪峰这是在最后感受一下自己警察的身份,缅怀一下曾经的自己。
因为汪峰知道,今天过后,不,确切的说是几分钟过后,汪峰就不再是警察,这一点,汪峰心中已经有了准备。
甚至于昨晚睡觉的时候,汪峰还将自己的警官证与佩枪放在了自己的床边,回忆着他们与自己走过的那些年,那些堪称惊心动魄的各种案件。
“啪……”就在汪峰在这里低头回忆的时候,对面的办公室大门突然被打开,只见蔡茂云正拿着一个档案就站在门口。
而蔡茂云见到汪峰出现,似乎也显得有些吃惊,急忙对汪峰问道。“你在这干什么呢?怎么不进来?赶紧进屋等着……”
蔡茂云说着,上前拉住汪峰的手,将他推进自己的办公室,随后晃了晃自己手中的一个档案,再次说道。
“你先在这等我一会,我去把这个存上去……”说着,蔡茂云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办公室。
独自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的汪峰,同样也没有说话,而是拿出自己的佩枪,起身来到办公桌旁边,从纸抽盒中抽出一张纸巾,坐回沙发上,反复擦拭着本就是没有丝毫灰尘,锃亮如新的佩枪,似乎在它上面,有着无数的灰尘一样。
巨大的办公桌上,除了一台电脑之外,还散乱摆放着各种资料与文件,或许唯一整洁一些的,只有蔡茂云正面身前的那一块,而那里此时也被摆放着一个档案,极其端正的被摆放在正中间。
刚刚汪峰起身抽取纸巾的时候,汪峰其实就已经见到了这个档案,而且他还见到了档案上写着“汪峰”两个字,没有别的任何文字,只有汪峰的名字。
汪峰不知道这件档案的内容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里面内容一定是和自己有关,很可能就是调查自己的罪证与开除自己的理由也说不定。
此时的汪峰很好奇,但他却并没有上前去偷偷查看其中的内容,因为汪峰知道,自己今天来到这里,为的很可能就是这份档案,既然自己早晚会知道,又何必急于一时?
或许自己晚一点知道,也就可以多当几分钟的警察,汪峰不想亲手打破自己的梦幻,甚至此时汪峰也希望所谓的开除与调查,不过是一些误传而已。
几分钟后,正当汪峰将佩枪再一次收入怀中的枪套中时,已经返回的蔡茂云也推开门走了进来,而一走进来,汪峰便发现蔡茂云此时的表情似乎很是高兴,兴奋的表情溢于言表。
“来,坐下,坐下……跟我还客气什么啊……”汪峰见到蔡茂云走了进来,急忙站起身,而蔡茂云这边则是急忙对汪峰笑着说道。
说着,蔡茂云倒了一杯茶水给汪峰,对他问道。“休息的怎么样?看你精神还不错嘛,说真的,我也想休息几天,可现在手头上这么多事情,根本由不得自己啊。”
“呵呵……那……那有时间的话,还是应该休息休息的,身体要紧……”听到蔡茂云的话,汪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好迎合着他的话说道。
“说的也对,现在年纪也都不小了,身体才是本钱,是应该休息了,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有三十四了吧,也不小了,有没有结婚成家的计划呢?”
也不知道这个蔡茂云究竟要干什么,竟然说到了结婚成家的问题上,让汪峰原本就很是悬着的心更是七上八下,显得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既然蔡茂云问起,汪峰当然也没有理由不回答,只能是苦笑着照实回答说道。“这一天天的都在警局办案子,哪有机会啊,再说了,女孩子,又怎么会喜欢我这种人。”
“嗯,说的也对,像咱们警察,特别是咱们做刑警的,就算有女孩子喜欢,人家也得考虑咱们的工作性质,危险性极高不说,一办起案子,就是没天没夜,弄不好几天几夜都不能回家,这样的确是不行……”听到汪峰的话,蔡茂云连连点头表示同意。说着,蔡茂云却又突然间一笑,再次说道。
“不过,事情也有例外的,你看老哥我,我不早就娶妻生子了?总不能当警察的,都是孤家寡人吧,如果遇到好的,千万别撒手,先结了婚再说,只要一结了婚,什么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说完,蔡茂云再一次靠在椅子上笑了起来,
“可那也是少数啊,像我们这种职位的,哪有时间去认识女孩子啊……”而汪峰这边,看到蔡茂云如此,虽然很是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但也只能应和着,最起码他也不能直接问蔡茂云是不是要开除自己吧。
如果有,也就算了,可万一是误会呢?汪峰可不想吃不了兜着走。
“对了,你的佩枪和警官证带了没?”笑罢,蔡茂云抬起头对汪峰问道。
而听到这个问题,汪峰心中不禁一震,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看来自己铁定是要离开警队了,不然蔡茂云也不可能这样问自己。
随即,只见汪峰点了点头,随后脱掉外套,将佩枪与枪套放到蔡茂云身前的办公桌上,又拿出自己的警官证交到蔡茂云的手中。
“佩枪和你的证件,我就收回去了,至于这个,你给我干什么?拿回去吧……别说,你这枪保持的还真不错,平时一定经常做包养吧,你看这膛线……”蔡茂云说着,将佩枪从枪套中拿出来,随后将枪套扔还给汪峰,独自拿起汪峰的佩枪把玩起来,然后收进自己手边的抽屉之中。
既然蔡茂云要没收自己的佩枪和证件,自己留着枪套有什么用?对于这点汪峰很是诧异?难道说枪套是要留给自己的纪念?可就算是纪念的话,也不用给自己这种以后根本用不上的东西吧,难道用这背带枪套当裤腰带吗?这也太扯淡了。
“蔡哥,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枪套你不要回去吗?”看着手中的枪套,汪峰低声询问道。
“我要他干什么?难道你以后不用了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跟你好像有那么七八年了吧,你就舍得送给我?”
“不,当然不是,可是……可是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啊,我不当警察,也就没枪了啊……”事已至此,汪峰也就不怕其他的事情了,直截了当的对蔡茂云说道。
可谁知听到汪峰的话,反倒是蔡茂云却有些惊讶,表现的极为吃惊,足足愣了几秒后,蔡茂云这才急忙问道。
“你不当警察?你要辞职?我怎么不知道你要辞职的事情?”
辞职?这个词与开除可是两天差地被的两回事,一时间汪峰也再次迷糊了起来,急忙追问道。
“难道您不是要开除我?”
“开除你干什么?我还以为你要辞职呢。”蔡茂云眉头微皱着,但很快,蔡茂云便反映了过来,再一次露出笑意,大声笑道。
“难道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没人告诉你?难道你该不会是听到外面那些谣传了吧,我还以为你不会信外面那些人呢,没想到你竟然也信了,这叫我怎么说你才好,空穴来风的事情,你也会信?”
“可……可他们都在说,一个人两个人我不信,可是十几个,甚至几十个都在说,难道我还能不信吗?”汪峰说着,似乎也有些激动,急忙再次追问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听蔡哥你这意思,我不是要被开除?那他们为什么说?还有,他们还说上面有人来调查我,就连我的办公室不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