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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时只在家住了两天, 恰好老家送来成套的实验室器皿, 他就借口为边关军士制药, 拿上实验仪器, 赶紧收拾收拾回了桓家。(*0小-}说-+网)晚上桓凌顶着夜色归来, 见家里竟然坐了个人等着他, 当下吃惊地问“你怎么才住这两天就回来了家里也没留你”

    能不留吗,他也是费了好多口舌才回来的。但他更怕再在家耽搁两天,桓凌哪天会跟过去住, 到时候见了他娘可就要知道娘让他们俩到庙里求子的事了。

    一个人去庙里求子的意义跟俩人一起去可不一样啊

    他摆了摆手说“我之前找大哥要的玻璃器从老家运过来了, 那边儿不是有孩子么, 我怕药气熏着孩子,正好回来炮制药材。”说话间见桓凌隐约含笑看着他,下意识强调了一句“不是为了你回来的。”

    “嗯, 不是为了我。”桓凌听了这一句,反倒大大方方地笑开了, 凑上去在他发间亲了一下“叫我白高兴了一场。”

    他身上带着深秋中夜的寒气,贴近了, 冲得宋时不自觉眯了眯眼,抬手碰碰脸颊,也冻得凉冰冰的。宋时顺手往下一抹, 只觉他脸、脖子、衣裳无处不凉, 要不是灯光不好, 恐怕都能看见凉气丝丝往上冒了,忙让他回屋去换熏炉上熏热了的衣裳。

    两人该避嫌的时候也没怎么避过, 如今什么都见过了,更不必避,宋时拉着他腰间玉带,指头往后一推,就把带头上的铜钩从带孔里推出来,拉出开腰带,替他脱了外衣,扔到衣架上。

    桓凌站在熏炉边换上中衣和软底布屐,却不再着夹衣,而是直接晃到床边,含笑朝他伸了伸手“虽然时官儿不是为了思念愚兄早归,不过既然回来了”

    宋时无奈扶额“你这个人,怎么光想这个,不想点正事呢。”他正要去庙里求子呢,干这事联想多不好

    有这工夫不如算算那袋无名异里能提取出多少二氧化锰,配上多少氢氧化钾煅烧生成氧化锰,再加多少硫酸生成高锰酸钾

    这套是实验室配置流程,不如锰矿浆加二氧化硫水溶液和碳酸氢铵的那套效率高、成本低。但是他苦读了一篇论文下来,怎么看现有条件下也弄不出来碳酸氢铵,还是这套配方更有可行性。

    宋大人正想着工业发展大计,桓凌早已翻身趴到了床上,见他不肯过去,还给他抛了个带着几分委屈的眼风“前些日子我替你按摩时,你还说待闲下来也要替我按按,怎么如今结了差使,真个有空闲早归了,倒不肯兑现旧诺了”

    原来只是按摩,是他思想不纯洁了。

    宋时心下有些讪讪,坐到床边也摩热了双手,替他揉开僵化的颈下肌肉。

    大家都是坐办公室的文人,哪儿容易出问题,能设身体量到,按摩起来就特别到位。宋时从他脖子两侧往下按到腰间,在腰椎两侧容易劳损的肌肉上揉捏。

    他最开始是在坐床边上拧着身按,后来按了一会儿感觉不得用力,就一条腿跪在床边,双手从左腰按到右腰,帮他放松紧张的肌肉。桓凌也是个会享受的,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地提要求

    再往下按就要按到他的尾骨了,宋时手往下滑了一点,忍不住想再往下滑,又觉得说好了只是搞个正经按摩,偷偷摸他也不太合适,正在犹豫间,桓凌忽然出声说了句“再按得靠右些。”

    他做贼心虚,忙把手撤回来,去按他腰侧。桓凌却忽然转过身来,仰卧在床上,拉着他的手含笑说“再往右按一点。”

    再往右按就给你按出内脏破裂了

    宋时用力往后抽了抽手,桓凌却深叹一声“自打咱们成亲后,还没分开过这么久。本来你回家时我该跟着,可你不叫我去找你,我也只得独留在此你在家时就不想我么”

    他话说得软,动作却不软,拉着宋时的手挺身坐了起来,捏了捏他已见发红的脸颊“怎么哥哥来接你那天都没回家,前两天突然就要回家了,也不叫送你别人家回门都是两口儿一起回,你这是嫌我见不得爹娘了”

    去去去,谁回门呢他那是有正事

    宋时就是不想让他知道要孩子的事,一把把他推平了“旬末休沐日我还要回家一趟,跟我娘有事说,你别跟着我回去”

    他这么神神秘秘的,闹得桓凌倒真有些想知道他回去干什么,可问也问不出,逼也舍不得逼,只好放开他,说道“罢了,我这个月只怕也不得休沐了,你有什么不肯告诉我的事自管去做,不必担心我偷偷跟着你。”

    宋时虽然不想他跟自己回家,但听他又要加班,也有些替他不上算“初审不该是刑部的事你都察院该查的在边关就查了,帐簿、口供也都缴上了,怎么他们刑部不能自己查出个结果,还要拉着你一起审问么”

    桓凌无奈摇头“如今马诚在牢中已吐口说当年是为马尚书安排才得的官,甚至取中武举也走了马尚书的关系。这案子越查越深,三法司哪一司也不能独善其身哪。现在只等上裁,不知圣上会不会将马尚书打入天牢待审。”

    若真确认当年武举有弊案,那就不只是兵部的问题了,六年前马诚参加举试时,作主考官的巡按御史也有责任。而这位巡按御史在主持那次顺天武举后不过两年便外放,如今竟已转迁至从二品品山东布政使,升迁速度似也过快了

    这位巡按御史与马尚书有何干系这场升迁背后又得了何人之力

    武举虽不及文试,却也是国家抡才大典,若出了事便是主考官、监查官、内闱同考、兵部、京营总兵官都可能牵连到的大事。三法司查起来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今他们三司部堂要员一天都会面共议几回,底下人更是随时要候着上头差遣,欲查不也欲放不能。

    何况马尚书是周王外祖,万一周王继位,贤妃依例升为太后,马尚书便是皇家姻亲,按律法还挨得上八议之一的议亲呢,肯定不能坐罪。

    宋时想想桓凌如今的工作量和压力,又不禁有些心疼,怎么看他都好像比前两天又瘦了些,那腰带都松了,弱不胜衣的

    啧啧啧。

    他隔着腰带量了一把,没量出腰围变了没变,倒摸出腰带刚才好像是他按摩时给松开了,没有什么衣带渐宽、腰同沈约但那眼圈儿都累得有些发青了,眉间似有若无的皱起一道竖纹,唇色也淡淡的,还是可怜。

    他也不知怎么长的,这么大一个男人恰就长到了宋时怜香惜玉的心尖儿上,凝眸看着人的样子又深情又色气,勾搭得他忍不住说了声“哥哥疼你。”

    谁是谁哥哥

    这话都是跟谁学的

    桓凌莫名想起很久以前自己想把他按到床上揍一顿的心情,如今是不舍得揍了,却也还该教训他一声,叫他知道长幼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