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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

    我的一生很短,也不过二十载,穷极一生所追及的人,像是做不完的梦,连死了也解脱不了。(*小}说+网)

    我有两个哥哥。

    和一个世间最好看的啊姐。

    还有……还有我欢喜了整个年少的未婚夫。

    但也只是年少,待我成年时。

    他便是我这世间最厌恶,最恨的人了。

    后来,我死了,成了鬼,成了人人害怕的孤魂野鬼。

    隔着一面墙,他在墙的那一边,我在墙的这一边。

    他的院子里有两棵梅花树,倚着那面墙,墙的另一边是我的院子,那株梅花枝便偷偷的伸过我的院子。

    后来,大火烧了我院子,连着偷偷那一株伸过来的梅花枝。

    我死的那一日,正是他大婚之日,墙的那边鼓乐齐鸣,爆竹震天。

    墙的这边,我呆呆的望着那一株开得正烈的梅花。

    恍然想起他是我哥哥们为我寻的如意郎君。

    于是我翻过墙,打晕了那凤冠霞帔的新娘子,换了她的衣衫,低眉垂眼沿床坐,然后在那龙凤烛影摇红里,他惊愕的眼神中,我捅了他一刀。

    他大概是死了吧,我想。

    我便又翻回了我的院子,在屋上中间的那根大圆柱子系了条白绫,上吊之前,我踢倒了桌上的蜡烛。

    其实那日翻墙回来时,我偷偷饮了那铺着红布桌子上的喜酒。

    ――若你侥幸不死,便当我喝了你的喜酒,祝伉俪情深,祝白头。

    正文: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来得早了些,秋末冬初,便下了第一场雪,雪化后,便是那刺骨的冷,更是寒风彻骨。不过凌晨,天正蒙蒙凉,整个京城迷漫着一场白雾。

    城门未开,城外白雾里隐约中有马车对列缓缓而来。

    “得得得”的蹄声与咴咴的马叫声。

    过了一会。

    “吁”小厮勒住马,马车停下。

    “出什么事了?怎么停下了?”

    马车一停,一个晃动,马车内便传个不大满的声音,微沉,中年人的声音。

    小厮裹了裹身上的薄棉袄,哆嗦了两下,贴近了马车门:“老爷,城门未开。”

    说话时,呼出了一口雾气,在这阴沉的初冬晨,似铺着一层霜气,脸上不免吹得许些寒霜。

    马车里沉默了一会,另一个傲慢的声音传出:“让开城门啊,现在我们是什么身份,要让我和老爷在这城外等吗?”

    小厮低声哼唧了一声,才尊者声应着:“是,夫人。”

    小厮抬头望了望灰蒙蒙中的城楼,正忧愁着如何开口。好在,那一声浑厚的声音穿破寒气自城楼上先来。

    “城下何人?”

    小厮连道:“大人,城下的这是进京就职的侍郎大人,当今淑妃娘娘的父亲,麻烦大人给开个门。”

    “可有进城令牌?”

    “这…”小厮把眉一皱,还未开口,进城令牌他可不晓得是何物。

    马车里低低传出声音:“未有。”

    小厮点了头,连扬声仰头:“大人,未有。”

    城楼上有一会的沉默,这冷风呼啸得厉害,小厮搓着双手哈着气苦巴巴的等着。

    又是好一会,才又传下话语:“侍郎大人,若没有令牌,吾等不敢乱开城门,这按照规定,城门要在辰时才能开,离此还有大概三炷香的时间,还劳烦大人等上一等。”

    闻言,小厮脸色微变,随即压低了声音:“老爷…”

    又是一番沉默。

    “我知道了,那便等上一…”

    马车里声音还未停,便被另外一道冷冷的声音打断。

    “等什么等?这摆明了给我们难堪,老爷,这一家大大小小的在这等上三柱香,是想都冻着吗?”

    小厮在外听着,半气不敢出。

    尚书大人似乎很无奈:“夫人,你也听到了,这没有令牌不是?我们毕竟初来乍到,就算是这城楼上城将们也该打好关系才是。”

    “哼”

    接话人一声冷哼,却没有再说什么。

    “传话下去,就地歇一会。”

    闻言,小厮连连应是,跳下马车,走入后面灰蒙蒙的车队。

    就这么一会,天朗了些,雾气散了不少,只是这寒气逼人未有半分消退。

    被薄雾笼罩的城楼,冬晨里站岗的将士盔甲上结了不少雪霜,个个站姿微僵,城楼边上倚着的两位将者,望了望城下的马车队。

    露出几分笑:“这新封的侍郎大人可是积极了,天寒地冻的,竟大清晨的入京。”

    接话的旁人有些不屑:“这你可不知了,这侍郎大人啊,可是生了个好女儿啊,如今可是皇上的宠妃,那娘家的地位更是直飞之上啊。”

    “如此,这侍郎大人便得罪不得啊。”

    “这一小知县突降成侍郎,你以为这京城的达官贵人们能看得起他们?靠女儿升官,多为官者不屑。”

    “不屑也得恭敬的唤人家一声大人。”

    “唉,可不是。”

    聊着时,冷风一刮,两人身子一抖:“不说了,回去吧,这鬼天气,冷死人了。”

    景兴四九年,明帝在位五年。

    明帝在位期间,国富民丰,整个景兴王朝呈太平盛世之现,而这种太平也使得这京城里的有些人很是悠闲,比如今日街尾的相爷府里的小妾被主母打了一巴掌,明日全京城都晓得了。再说那礼部左侍郎大人的千金与瑾瑜郡王在街市一次的对视,在茶坊里已是被传为“心有双丝网,中有千千结。”的程度了。

    而这近月,这皇上的新宠妃—淑妃娘娘,是京城众人里最津津乐道的八卦了。

    这位淑妃娘娘,名唤叶雪卿,仅半年,便从那会吃人的深宫爬上四妃位,皇帝赐号淑。

    可要晓得,这深宫拼的不止是头脑还有背景,而这淑妃娘娘入宫选秀时不过那南方最偏远地区的小知县女儿,在这宫里该是十足的炮灰,可曾想,竟飞上枝头了。

    这京城里纷纷讨论,这淑妃定是貌美天仙,要么就是那狐狸媚子,将皇上迷得气晕八倒。

    这不,早些时候便又砸下谕旨,将那淑妃的父亲从知县荣升为侍郎大人,这谕旨一下让京城里的人炸锅了,都在骂叶雪卿是祸水,那侍郎官位虽不算多要,且空位多年,再任也就算是个闲职,但也不是个小知县能胜任的。更有几位朝中为官者上折纷纷蕲求让皇上收回谕旨。

    皇上恼怒,罚了几年俸禄,朝中便无人嘘声了。

    而这侍郎大人入京任职,便成了京城里人人重点关注的一事,早久,这城门未开时那侍郎大人一家抵京,被拒之城外的事情,不过巳时便满城皆知了。

    京城内以皇宫外东南一隅,最是富贵荣华之地,侍郎叶相毅的府邸便位于那最繁华的朱雀街,与之为邻的昭亲王王府。

    清晨之时,街市上有了许些摊子,那侍郎大人一家便浩浩荡荡的入了京,穿过几条街便在叶府停下。

    不远处小摊百姓们不少伸长了头,偷偷看着那自马车上下来的人,却只见几位小姐模样蒙着面纱在丫鬟的搀扶下自那轿里出来,面貌不清,绒毛披风里身姿也显不得,倒是瞧见了那一两位俊俏的公子哥。

    纷纷又道有这俊俏的兄弟,那淑妃娘娘定是容颜盛世了。

    晚间,茶坊里说书的果不然的便说到这叶家人,自那偏远地域而来,叶家之事所知还是甚少,说来言去无非还是说那淑妃娘娘如何祸水,说这侍郎入京处境之窘。

    不过这后来便偏了题,说到这开国以来最得盛,却也落得最惨败的顾氏。

    起因是那说书人挑起这侍郎大人在淑妃娘娘的暗推中能否成为皇上的亲信。

    一时之间,分为两派,有说不准的,有肯定的,有否定的。

    “我看这皇上宠幸淑妃拉扯侍郎一事,不过敷衍,毕竟这都封淑号了,这淑妃娘家是个小知县,说出来定是不好看的,若皇上真的对这侍郎重视,定是不会将顾氏大将军府旧址重建翻新,挂了侍郎叶府匾。要知,那顾家可是落得诛九族的下场,那府邸更是被火烧过的啊。”

    而便是这否定者说的一句话,惹得众人感概。

    一时之间,整个茶坊一片寂静。

    也不知是谁先叹:“说来,这顾家已是渐渐被遗忘了,似乎都忘了,那顾氏一族,那顾家将曾是我们景兴王朝最英勇的将士,最受百姓爱戴的大人,不过五年啊…”

    “那顾氏一族乃我景兴王朝开国以来最大的功臣,这如今,连个功德碑都没立。”

    “是啊,太遗憾了。”

    茶坊里众人纷纷附和,我一言他一语,诚然皆在哀悼五年之殇。

    嘈杂声中,坐窗口的男子清亮的声音极是醒耳,一时安静:“犹记那年燕门初冬,我还是十八少年,远远瞧见那顾家二公子一身血染战袍骑黑马,身姿矫健,两招便击杀十多个山匪,不负那顾小将军的名号。曾几何时,我便梦寐参入顾家军,未想,萧关一站,竟…。”

    后话未说完,茶坊里皆叹嘘声起,遗憾气之多。

    末了,又有人道:“想当初顾家莫名被诛九族惹得百姓不满,朝夕之间,已被时间遗忘,唉……”

    说书人摸着胡子道:“我倒记得顾家几位公子和小姐,可都是京城之最啊。”

    有人尤为激动“我记得,我记得,那顾家大小姐,我曾有幸见过一面,确确实实当得上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

    “美人兮,往矣。”那人摇晃着脑袋,微醺道:“顾家是往,今又有谁真心念叨着。”

    旁人嗤笑一声:“不说如今,以后啊,那处便是叶侍郎府邸咯。”

    闻言,又是一番唏嘘,关于衰败落亡的顾家,众人纵有感概,也不过一时,终究抵不过那时时翻新的京中闻事,就说这方有人进了茶坊,兴兴道:“嘿,听说那瑾瑜郡王方才拒了皇上赐的与汉月公主的婚事。”

    “真的啊?这瑾瑜郡王连汉月公主的婚事都拒?”

    “那可不是,这…。”

    茶坊里又如火如荼,一消方才的沉闷气息,不过一个新的闻事,那一番关于顾家的感叹便被抛于脑后。

    曾经的大盛顾氏,昔日辉煌,终是被死人带入了坟墓。

    埋葬的不止是一氏族人,更是那帝王的无情。

    有谁犹记那骑马穿街而过的君子世无双,那揭帘探头的眉眼弯弯的如玉小姐。

    曾也是,世间最好的人儿。

    ------题外话------

    新文,努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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