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斯羽看向何诜诜,目光颇有些幽怨。何诜诜看向江浅浅,一言不发。江浅浅微微挺直了背,看向顾汀州,口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你知道胖大海身上有几根毛么?”顾汀州摊手,看向何诜诜,从善如流:“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乱说的,只是觉得有只猫如果能被叫做胖大海,大概会很可爱。”何诜诜眉目一松,这才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江浅浅时,面无表情:“每天都在犯蠢。”江浅浅:……何诜诜不悦:“你和爸妈说,你从学校辞职,是为了去博洛尼亚进修世界史。”江浅浅:“爸妈一直以为,你在阿赞德高原,追逐狂放不羁的角马。”何诜诜:……“好了。既然人齐,我们还是先行找寻nc,搞清楚这世界的主线吧。”钟斯羽将话题转回正事:“介绍一下,这是钟叔。”顾汀州伸手:“您好,钟先生。”“没有,钟叔就行,不必客气。”钟叔摆摆手:“说来惭愧,虽然也不是新手了,但找线索这方面实在不太行。塔里我都听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有什么要求,尽管直说。”看着这钟先生摆手的姿势,江浅浅终于将这号人和某新闻里概要里的人物对上。怪不得眼高于顶的钟斯羽这般客气,没想到他和嘉世有关联。“你们去吧。”何诜诜倒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她径直走向船头:“我想下到冰面上看看。”这话只是通知。话音落了地,何诜诜便手撑船舷,径直翻了出去。余人还没什么反应,钟先生倒是有些诧异,探出头一看,才发现船首一根深墨带绣色的粗铁链直钉入厚雪堆积的透白冰层。何诜诜就是双手吊在锁环上,顺着这根铁链,一点点滑了下去。她就像是雪原上振翅的黑鸦,无视劲劲严寒,无惧冰面冷滑。钟先生点头赞道:“这姑娘,倒是艺高胆大。”顾汀州将发现另一把猎枪扔给钟斯羽,轻飘飘道:“要是比不过个姑娘,可就太丢脸了。”钟斯羽接枪一笑,站直了身体,比起刚才在何诜诜面前小媳妇般的模样,更多几分骄矜狂妄:“这话,是说给你自己听的吧。”他将枪上膛,这里的情况,顾汀州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楼下海里那个大号的,暂时不知道想做什么,但楼上这些白毛的,明显是可以被肃清的。顾汀州和钟斯羽打头,江浅浅搀着带着口罩的钟先生走在最后,手里握紧刀,时刻留意背后的动静。再次回到船舱,墙壁门板两侧明显添上了更多鲜血,白墙上被抹开的血痕,像在诉说刚过去不久的无声挣扎。人的残尸零零落落,被各种武器制伏悲惨死去的白猿尸身也趴俯一旁。极地的环境里,极寒极冰,外围露天走廊缝隙里都堆积着一层雪沫,寒凉的洁白,被腥膻的血浆染红,又被凌乱的脚印踩过,融化成暗红泥水。那白猿怪兽的速度虽极快,体力却并不怎么强健,有武器在手,不难解决。江浅浅顺着掉色起皮的淡黄壁纸,渐渐往船舱内深入。突然,顾汀州伸手,示意脚步暂停。“嗷呜。”不远,有什么在吼叫断裂,痛苦翻滚的声音不断,但听动静,却不像是人的。“哈哈,你听,它在叫!这鬼东西,居然还会痛!”。血色未化尽的孤船内,是响应极地冰寒般瑟瑟沉肃的氛围,可在这样阴沉的环境下,却蓦地插进几声反常的大笑和嬉闹。“哎?还活,有锯子没?开髓的猴脑可是大补。”“那快点,死了就没的玩了。”回应的声音更激动:“来,你动手!没心脏活不了多久的!等下,要不先砍腿?把四肢都剁下来,我们就不用摁着了。滚来滚去的样子应该就像个大肉球?”潺潺的血水一缕缕流下,几个手里持着利器的年轻人围着一只抱着脑袋哆嗦的白猿。那痛苦嘶鸣的来源应与间或响起的暴力殴打声离不开关系。白银短匕首插在白猿的腿上,黄毛年轻人兴致高昂地转动刀柄,一点点撕开筋骨割裂肌腱。他刻意的,将这段痛苦经历无限延长。这不是终结,这只是一场虐杀。“你、你们不要这样了好不好,直接杀了它行不行!”旁边站着的一个卷发女孩明显和男生们不是一个阵营,她无视身旁同伴狂扯袖口的手,咽了口唾沫,努力开口:“它没在伤人的……”她从房间出来时毫不设防,这白猿怪兽当时明明已经扑上她了,却忽然浑身一抖退后了,一把将她推远,不断的嘶吼像是在警告她退后。黄毛眯了眯眼,转着刀走到女孩面前,戏谑开口:“你就这么和救命恩人说话?”“怪物罢了,哪谈的上人性,这个道理,你都不懂么?”黄毛逼近,女孩只能颤颤后退到墙上:“不懂道理的话,要不要帮你从怪兽嘴里……学一下懂事?”。他一只手撑着墙,把女孩逼在墙壁和他身体之间,打量的目光放肆无比,似是极享受女孩的颤抖般,越凑越近,江浅浅甚至怀疑,他会就这么不要脸的亲上去。“是死刹的人。”面沉如水,钟斯羽在江浅浅耳旁低声道。百闻不如一见,早听说死刹的人玩的疯,没想到他们居然肆无忌惮到了这种地步。江浅浅稍退后,带上帽子想要遮住脸。却没想到那黄毛闻声立刻机警转头,他盯着一行人,不知道在打量什么。“砰——”突入其来的子弹声惊动了所有人。被击中的白猿咽唔一声,立刻便不动了。顾汀州放下枪,对身后的钟斯羽懒懒道:“加上这个爆头的,就是我的胜利了。”钟斯羽抱臂,冷冷一哼。江浅浅觉得他是在暗恼自己下手晚。顾汀州的突然出手,使在场众人俱是一震,黄毛也放开了那被纠缠的姑娘。“——江浅浅。”他倒是眼尖,一个打量竟是马上认出了江浅浅:“久闻大名。你果然最终离开了那层塔。哎,早知如此,那单生意就不该接的,真是赔钱又赔命。”“不必紧张。”罗雀勾了勾唇:“这是塔里,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战线,我们都是战友。我们是什么都不会做的。嘛,王勋的失败,归根结底只能算是他自己无用。”他说着,走近江浅浅,主动伸手:“罗雀,认识一下?”顾汀州微侧身,挡住江浅浅。一笑上前,接住了罗雀伸过来的手:“同光,顾汀州。”——他报上的是真名。钟斯羽挑了挑眉,也自我介绍道:“嘉世,钟斯羽。”这下,面色极不好看反而成了罗雀,他勉强扯出一个笑意,开口道:“嘉世和同光,最近的关系倒是好……”顾汀州:“关系好?罗先生怕是眼神不怎么好。”种斯羽:“这塔一进,我就觉得不妙,现在一看果然晦气,刚进塔就碰上我身边这位。顾汀州,你说你,别人进塔,你也进塔,怎么就这么巧?”顾汀州打了个哈欠,捂了捂嘴:“谁说不是,可惜进哪座塔却不是我能决定的。看来咱俩这孽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罗雀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像是在掂量判定面前两大佬话里的真假。“那些东西……都死了么?”正在这时,旁边一道铁门缓缓打开,出来一个穿着船长服,眼袋下垂,黑眼圈青的厉害的男人。——这应该就是nc了。nc一开口,所以人立刻不说话了。“好好的船,为什么停这不动?”连罗雀的注意力,也被分散到了船长身上。船长摇摇头:“走不了——”现在整艘船,都被困在这数十英尺深的坚冰中。“白天里,我们尝试过各种铲除融化冰层的方法,可只要旧的去了,新的马上就形成。渐渐的,我们就与另一艘船失散。再往后,这船上就开始出现哪些奇怪的白毛东西,嗜血食人……大家也就都不敢出去了,原本数百船员的大船,现在只剩得你们寥寥几个。”罗雀问:“怪兽哪来的?”船长犹豫了半响,支支吾吾不确定道:“冰上,冰上来的吧……没进北极,陷在这之前,船上没有这东西。”罗雀点了点头。江浅浅想了想,留意到的船长话里,其实强调了一个细节——“晚上,为什么不能除冰呢?”不知江浅浅提的点戳到了哪里,船长的面色猛地变了,面色青白,大颗大颗的汗,顺着额头滚下来。“这艘船上……有幽灵。”“从出航起,没多久就这样了,”船长表情愣愣的:“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的,它就出现了。大副说,可能在深夜看不见的浓雾中,我们误与海面上徘徊的幽灵船相撞,从此就被它缠上了。”眼前这艘光鲜的巨轮,将在入夜之后,变成另一艘巨大的双桅船,就像重回数百年前,一切都被带回了过去。船长充满血丝的黄瞳此时显得格外可怖:“风暴中迷失徘徊的冤魂,在对我们抒发着愤怒与怨恨。”“入夜之后,马上找房间躲好!无论发生什么事,绝对不要出来!”船长警告:“不光是幽冥之船,连带海上的旧日幽魂……也会在夜晚一同苏醒!”天色不早了,江浅浅有心去找何诜诜,却没想到何诜诜向找到了她。“船底下,贴着一只海怪。”何诜诜道。事实上,它每一次呼气,都会催动一股极冰的寒流,被推上海面的水泡遇上冰面就会登时凝结。也就是巨轮周围厚冰产生的源头。钟斯羽愣了一下:“诜诜,你在说什么?”何诜诜蹙眉:“我是哪个字,没有说清楚么?”江浅浅想起她刚入塔时,见到的那只墨色单瞳,以巨目的大小估算,那只海兽的大小怕是远远超出了人们对于海洋生物的一切想象。钟斯羽吃瘪,退回原地不说话了。“你是怎么知道,浅浅的存在的?”顾汀州问。以何诜诜不喜与无关人等擅论的脾气,是绝不可能主动开口告诉钟斯羽她有个妹妹的。邀请江浅浅加入同光前,顾汀州当然查过她的资料,可他不知道的,却是江浅浅有个姐姐。如果何诜诜在之前就加入了嘉世的话,那么一切就都可以解释了。何诜诜的资料找不到的原因,只可能是因为钟斯羽动用自己的力量,提前抹除了痕迹。“我嘉世的信息搜集能力,向来是略胜同光的。”钟斯羽抬了抬下巴:“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顾汀州蛮不在意的一笑,伸手道:“那请吧——让我们见识下,以信息全面灵通著名的嘉世的情报搜集。”“告诉我们,塔给你的暗示是什么,以及你关于这个世界的全部推测。”钟斯羽站起身,表情凝重,关起房门。“我们拜佛龛得到了一卷卷轴。那卷轴阅后,其上只有四个字——富兰克林。”“富兰克林……可以是人名,也可以是地名,可以是品牌名。经过搜索并结合塔一般喜欢以历史上名人名事为引的特性,我们推测塔的世界主线有三条——发明家本杰明·富兰克林,和美利坚第三十二代总统,罗斯福·富兰克林,以及,1864年,血腥的富兰克林内战。”钟斯羽顿了顿:“但是——”但是他们准备了各种陆上作战的应对措施,却万万没想到投放地点在一艘船上。顾汀州:“所以,和这艘幽灵船到底有什么关系。”“咳,”钟斯羽:“在本杰明·富兰克林——”“我觉得,这个富兰克林,和以上的富兰克林都没有什么关系。”江浅浅不知道何诜诜怎么做到的,但她带回了一叠照片,是冰层的实况,和整艘巨轮的外观。素白的指尖上夹着略微泛黄的照片,铁色的船身上,流畅的拉丁文线条优美,笔锋起伏有力——hsterror恐怖号。“富兰克林,指的应该是英吉利海军少将,约翰·富兰克林爵士。舰名为恐怖,而刚才船长的话里也提到‘他们与另一艘船失散’,说明出发时他们是个船队。”江浅浅支着下巴:“我基本可以肯定我的判断。”“1845年,约翰·富兰克林爵士率领恐与幽冥两艘巨轮,奉命往北冰洋,探索西北航道。然而这两艘船,却离奇消失在了茫茫的北冰之洋上……”钟斯羽重复:“约翰·富兰克林?”“闭嘴,”何诜诜冷冷睨视,打断钟斯羽的插话,把一个矮凳推道江浅浅脚下,示意:“你继续。”hserebhsterror。恐怖与幽冥,与其说是探索舰队,不如说这两艘凝结了当时最先进海事技术,肩负英吉利皇家王室荣光,由海军少将亲自领队前往西北的航船是一队军舰,船上的不仅是海员,更是海军。这样装备精良,129位海员,带足了整整三年补给用品的探索队在1845年5月出发,传闻当年7月曾有捕鲸队在巴芬湾附近见过他们最后的踪迹,从此航船却一去下落不明。皇家海军部提供两万镑赏金搜寻这两艘失踪迷船的下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尽管搜索队在搜索过程中损失的人员及船只数目比富兰克林探索队全体加起来还要多,但在十九世纪五十年代末的时候,人们已经可以基本确认富兰克林探索队全员患难的消息。“巨轮失踪不见,但在1850年夏,搜索者首次发现富兰克林探索队的遗物——三位在1846年自然死亡的船员的墓碑,由此推测富兰克林探索队船员曾弃船逃生,登陆荒岛……最后,死在了冰面上。”冰岛,荒船。何诜诜点头,亦认同江浅浅对于世界背景的推断:“以前死活蜗居不出门,硬要当四眼仔,现在看来也不是半点作用没有的。”钟斯羽微微瞠目,摸了摸后脑勺:“居然是这种离奇传闻……”他看顾汀州,顾汀州果然勾起了唇角。“如果富兰克林号船员最终亡命冰面,”黑沉幽暗,顾汀州只能在窗子玻璃上看见煤油灯微弱的反光。镜像里的他皮肤苍白瘦削,并不整洁的领口外翻着,黑发凌乱:“那么擅自离开船体一定是个坏主意。”他沉思:“恐怖号上有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们留在船上?”“幽冥号去了哪里?”江浅浅站在船舷边,漆黑的圆窗上泛起冷雾:“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只有曾与幽冥并肩同行的恐怖号能回答。”一阵摇晃。因为是在水上,所以异常能感受到浪涌的变化。刚才的感觉,就像脱离什么重物,猛地起锚。一阵碎冰声自船舷下传来——“你们觉不觉得,冰好像化了?”钟斯羽:“这难道就是恐怖号的时机?”“不。”站在窗边的江浅浅指向船舷外:“看。”浓雾弥漫,窗外一片黑影,冰面或是海上的浪潮都隐没在阴霾中。但众人的视线,却不由自主的往船首望去……有什么东西,将要破雾而出。刀鱼尖嘴般笔挺尖锐的船头,装饰着褪色地圣母像,木质的甲板从风流的雾中现出真姿。没有水手,苍白的船帆鼓的饱胀。眼看着,两船就要相撞……没有人,在驾驶室,没有人,能阻止这场相撞,笔直无比的,两船撞击在一起——久违的撞击声却没有响起,就像是穿透过了某种并不存在的阴影。气团化雾般,那巨大的轮船消失的无影无踪。钟斯羽将何诜诜拉的离墙壁远了些,抬手示意:“你们瞧。”并不是一点变化没有,铁铸的窗舷化成老旧褪漆的暗木色,明明站在原地,船舷内的装饰却大不相同。啤酒桶,蜡烛灯,就像船长说的,一切都被带回了过去。何诜诜:“听。”吱嘎吱嘎,是老式旧皮靴,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舱门也变成了老木门,勉强箍了几个铁钉的老木门缝间闪着不小的间隙。刺啦——有金属钩,划过木皮。“我们拥有海洋和无边的力量,天大地大流浪何方。一起转舵,扬起船旗。拉啊!小偷和乞丐啊,我们将永生不死。(注)”平静的黑海,波涛回应沙哑低沉的小调,点点夜灯飘摇,美酒散发着芬芳。——是海盗。众人对视,终于明白船长说起夜间来人时的惊畏从何而来。他们来来回回走着跳着,沉浸在旁若无人的狂欢宴会中。“啊——”猛地,惊叫歇斯底里的响起。早上有聪明的,隔着门就听见了求救声与怪兽的袭击,所以要么没有出门,要么直接选择找个地方藏了起来。即使听见暂时的安宁,也谨慎的选择的没有露面。谁知道会不会有怪兽还潜藏在暗处?他们想的很仔细,打算等第二天,真正确保船上安全了,再出来打探消息,反正nc又不会跑。这部分人安然无恙的白天,却也因此错过了船长的嘱托。一艘有怪兽的船是正常的,可为什么好好的船会突然变了样子?担心被甩下,才终于有坐不住的出来探头侦查情况。——谁知夜晚的船舱,是最危险的。海盗们会精确无比的找到迷途徘徊的羔羊,隔开他的喉管,刨开他的肚腹。“这条判定,应该是必死的。”门板上下挤了无数脑袋,看了一会儿,何诜诜判断说。从踏上船板那刻起,到海盗出现都是五秒时间。真实情况下哪里会有这么正好?也就是,这是塔给出的容错时间。五秒内,找到房间,你就能活。咣咣咣,果不其然一阵带门声。明明只隔一层破旧摇晃的薄木板,穷凶极恶的追到了门口的海盗却不会再追。钟斯羽趴在最下面,闻言疑惑道:“奇怪?”塔哪来的这么好的心肠,碰了必死条件还给你挽救机会?“这不是好心肠,”江浅浅开口:“应该是存在每个人都大概率会踩线的情况。”顾汀州没有说话,眯眼看着对面。何诜诜:“我们对面,原本是没有门的。”也许真的存在心有灵犀,江浅浅明明没开口,何诜诜却马上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对面现在没有人,木门歪歪斜斜的开着,铺着脏兮兮格子桌布的圆桌露出一角。而在他们进门前,确定过此门正冲着的,是个四面通着的走廊拐角,一旦有情况发生,可以尽快撤离。“这么说来……”钟斯羽支着下巴:“这个房间,是不是比原来大了点?”幻像基于现实,而真正空间不会发生变化,就像梦游,看见完全不同的情景,却会在撞上桌角时猛地受痛惊醒。钟斯羽试探伸手,摸向明显多出的空间,却并没有遇到预料中的墙壁阻隔。有冷汗渐渐划过额角。何止是幽灵船附体,这鬼魅的灵船,完全将他们带往了另一个空间。所以人都不说话了。不明所以的钟先生忍不住开口:“向我这个老人家说明一下?”“我们现在之所以能站在这里,是因为碰巧,这样的空间,在两艘船上都是存在的。”江浅浅解释:“这是运气好。如果运气不好,上一秒这里是恐怖号的船舱,下一秒就是幽灵船的船壁。”“而人,是不可能生存在墙壁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