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獠打算动手时,阴影中的男人平静地道:“你忘了洛鸥的本事了吗?”
这句话暂时遏制了獠的杀意,他被怒火燃烧的大脑艰难地运转起来,片刻后獠才迟疑道:“你是说……”
“洛鸥不是确定那只小笙邃在那个女修身边吗?顺着小笙邃的气味定能找到他们。”
獠与魔修的合作十分脆弱,一时间完全没有想到洛鸥的这个本事,这会被这个男人轻描淡写的提出来,虽然男人的语气很平静,但獠硬是听出一丝嘲讽之情来,他感到这个男人内心在嘲笑他连这么简单的办法都想不起来。
不过这个男人提出的办法还是很可行的,有了法子可能寻到苏暖的踪迹,獠也顾不上跟这个男人计较了,他最后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将这笔账先记在了心里,转头便开始联络洛鸥。
魔修作为古荒州的公敌之一自然不方便随时跟在獠的身边,他们自有一套联络方式,洛鸥收到獠的呼叫后赶来还需要一点时间,獠心情烦闷,感到与这个沉默的男人待在一起更是憋屈不已,干脆就起身走出洞『穴』去散心了。
獠离开后,阴影中的披风动了动,男人慢慢跨出了黑暗,洞口照『射』进来的阳光落在他苍白的下颌上,男人怨毒的声音轻轻响起:“苏,暖。”
此时的苏暖几人已经恢复了状态,正围着祭坛在查看,苏暖忽然感到心头一冷,她查看的动作顿了一顿,总觉得似乎听到有人在极为憎恨的念着她的名字。
看了一眼其他人都无甚异状,苏暖想了想也未曾出声说什么,他们继续在祭坛上寻找是否有离开此地的线索,不过暂时大家都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颜晖倒是认出了那些铺在台阶上的织物竟然是以云霞臻雾为线织就而成,这些云霞臻雾与囚禁萧沐寒那处的可完全不同,乃是真正的天然形成的灵材,唯有在灵兽生活的地方才有可能找到的宝贝。
众人看着这长长的织物未免都有些眼红,祁连犹豫了一下道:“这些……我们拿不拿?”
苏暖笑了笑,知道几人大概是摄于神灵之威所以有些不敢擅动,毕竟他们都才遭遇了一次与神灵的直面对抗,苏暖很是理解他们,看几人不说话,苏暖便道:“天若与之,不取反咎,这片遗迹看起来从未有人来过,我们既然能来,自然便是有缘之人,这些宝物放在此处也只是明珠蒙尘,有用得上取走便是,至于用不上的,就留在这里等待之后的有缘人。”
苏暖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几人行动起来,包括苏暖在内都各自取了一段织物后,他们又看了看那些祭品,那极少数挺过了漫长时光的祭品件件皆是极品,他们甚至找到了两件天生灵宝,其中一块竟然是个阵盘,这方八角阵盘通体漆黑如墨,其上有银『色』纹路构成了一个天然的八卦图,颜晖拿着阵盘研究了一下也是颇为欣喜,与普通的阵盘一块只能布置一个阵法不同,这块阵盘天然的八卦图便对应了八个方位,加上中间阴阳鱼各据一方,这块阵盘上竟然可以同时布置十个阵法,若是能仔细挑选十个相生的阵法布置在这块阵盘上,一旦用出威力定会十分惊人。
颜晖虽然在阵法一道上十分厉害,可他本是从天机谷中逃出来,最初之时真真是两袖清风身无长物,后来虽然靠贩卖阵盘有了些灵币,然而适合阵修的武器却是罕见到有钱也没处买,所以颜晖一直以来都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境地,空有一身本事,手边的材料却无法承受强力阵法的布置,如今这个阵盘简直就是为颜晖量身定做的,因此颜晖将这个阵盘收归己有大家也毫无异议。
至于另外一件却是名为红蜡的铸器材料,相传当初龙族有一神龙名烛龙,这烛龙出生之时便口中衔烛,烛光可破一切『迷』障、幻象、心魔、阴影……乃世间一等一的破邪之光,而这根蜡烛虽然永恒燃烧却始终不见烧尽,只每隔千年会滴下三滴烛泪,这烛泪凝固之后便是这红蜡了。
虽然这个传说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红蜡确实十分罕见,像这祭坛上寻到这块有婴儿拳头这么大更是闻所未闻,只是在场五人没有一个精通炼器,可若说红蜡他们用不上却又不然,自己不会炼器,拿着材料去找炼器大能炼制一件趁手的法宝总可以?
红蜡难得,几人都很难忽略自己心中那种渴望,苏暖捧着这块红蜡看了看众人,笑了笑道:“我们也是数次同生共死的伙伴了,红蜡虽然难得,但我们之间的生死之情更是宝贵,这块红蜡很珍贵,不过据我所知无论是炼制武器还是法衣,都不需要使用这么大的红蜡,不如我们分一分,大家人人有份如何?”
将这块红蜡给分成五份珍贵程度自然有损,不过苏暖言辞诚恳,其话中之意也让几人动容,大家互相看了看,颜晖率先道:“我只是需要一点红蜡作为布阵的材料,我没意见。”
肖君和不甘示弱,立刻跟着说:“我也同意。”
白起向来很懂得照顾大家,这会也表态:“暖儿这个提议甚好。”
剩下祁连一人,他看了一眼红蜡,又看了看几个虽然等他表态,但神情都很和缓,并没有因为他的拖延而显出半分不悦的几人,忽然笑了笑道:“就这么办。”
无人相视一笑,默契地同时伸手,五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此时他们之间并无其他情愫,只有一种此生得友如此幸甚的欢喜之感。
只不过片刻后肖君和就打破了这种惺惺相惜的气氛,他盯着颜晖叫道:“太狡猾了,为什么你握着暖儿的手?”
苏暖这才发现颜晖将她的手紧紧包在自己手心里,于是无论上下,别人的手都是握在了颜晖手上,白起忽然用了悟的目光看了苏暖一眼,苏暖立刻便感到脸颊发烧,她垂头掩饰着自己的神情,一边抽回手一边急急忙忙道:“我这就将红蜡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