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让苏暖最在意的是老人口中再次提到的“剑鞘”,不管苏暖怎么不愿意,但从来老人一系列的举动来看,她就是风希部等待许久的剑鞘,再结合老人方才所说风希部族人以肉身封剑之说,苏暖心中不祥的预感越发严重了。
漫长的祭拜仪式结束后,风广天带着两个族人重新围上了苏暖,他笑着道:“姑娘,你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我们这就开始。”
苏暖猛烈挣扎:“你搞错人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风广天『露』出一丝诧异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听他的语气显然很不相信苏暖所说之话,只差没直接指责苏暖是为了逃避而说谎了。
苏暖一通挣扎后依然没能动摇那些植物半分,只好气喘吁吁停下来,望着风广天十分诚恳地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古荒州上一个普通的修者,也从来没听到过女娲大神的神谕之类的东西。”
风广天三人的脸『色』都有些变了,风广天盯着苏暖自言自语:“你是人间界的修者?不可能啊,女娲祖神怎么可能找个普通人类来做剑鞘?也不对啊,她体内明明有女娲祖神神血所散发的力量,我们不可能感应错误啊。”
他盯着苏暖好似想看到她心中,语气沉重问:“你确定自己是古荒州的修者?”
苏暖张口正要回答,心中忽然一沉:她是在襁褓中被甘泉寺捡到的弃婴,一直以来她都因为那方襁褓的神奇而以为自己是某对道侣的孩子,但……若她根本就不是古荒州这一界之人呢?这……这……这虽然有些离奇,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苏暖这一迟疑,风广天立刻就察觉到不对,他马上追问:“你是不是自己也不能确定?”
苏暖心中大『乱』,一时想承认然后从风广天口中问出更多可能跟自己身世有关的事情,一时又因为对“肉身剑鞘”的惧怕而不敢承认,倒是风广天因为她的态度而又重新坚定起来,他沉稳道:“不管怎么说,祖神神血的力量绝不可能作伪,不管你因何不清楚自己的使命,但你还是到了这里,这是因为你体内的神血带着神的意志。”
神的意志?苏暖一个激灵,从水神共工说她体内有女娲神血的时候苏暖就在怀疑那道意志就是女娲大神,现在风广天也这样说,他可是追随女娲大神的部族祭司,说出来的话可信度比浑浑噩噩神志不清的水神要有说服力得多。
所以自己会到这里来完全是女娲大神意志所造成的?苏暖又想起新的问题,那自己几经生死的遭遇也是吗?她突然又想到自己若真是被选中的劳什子剑鞘,那她的人生是不是早就被规划好了?迄今为止那些境遇其实都是神灵所做的安排?
这种想法让苏暖十分心惊,任谁也不会希望自己的人生从一开始就彻底被规划好了,所做的选择、所踏的道路都是早已注定,若是这样,那这个人和傀儡有什么区别?
可风广天并不打算给苏暖太多的时间去想东想西,他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女娲祖神选定了我部迁往地界作为太一神剑封印的看守者,这是我部的无上荣耀,只是自从九天神界被封闭以来,我部已无法与女娲祖神再取得联系,森罗界又异动频频,竟妄图以污浊之气侵蚀太一封印,我部虽然尽力阻止,可太一封印长久以来未能再得到祖神神力加持,渐渐地已有多出薄弱漏洞出现,我部既然深得女娲祖神的信任,自然无论如何也要完成任务,幸而祖神始终记挂着我们……”
他又满脸虔诚地行礼,之后才继续道:“四十五年前,女娲祖神送来了一段神谕,言明她已将自己的一滴神血送出,神血会选择一名剑鞘并将其带来我部,有了神血的加持,这具肉身剑鞘就可以抗住神剑太一的威力。”
苏暖嘴唇有些颤抖,她在风广天的双眼中看到自己苍白的身影,风广天的话虽然还没完全说明,但苏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想以尖叫来阻止风广天继续说下去,可是张了张嘴她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听到风广天缓慢但坚定地说出可怕的事实:“而你,就是女娲祖神为太一神剑选定的剑鞘。”
不……我不是什么剑鞘,苏暖在脑中疯狂地反驳着,可诸多事实都证明着她方方面面都很符合风广天口中那个被选定的人,难道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封印一把不知什么来历的剑?多么可笑!苏暖扯出一个笑容向嘲讽几句,可风广天他们已经开始着手进行下一步了。
风广天将手按在了苏暖那只芥子法宝的手镯上,嘴里嘟囔着:“女娲祖神曾说过会赐予剑鞘抵抗太一剑在体内带来的疼痛之感,在哪里呢?”他摆弄着苏暖的手镯不得其法,只好看着苏暖道:“小姑娘,快快将女娲祖神赐予你的东西拿出来,一会封印神剑入体时会很疼的。”
苏暖摇头,终于叫出声来:“你们搞错了!我不是什么剑鞘!我也没有什么女娲赐予的东西!”
风广天的脸『色』阴沉下来,对他这样全身心都在侍奉神灵的虔诚信徒来说,苏暖的态度实在让他很不高兴,他正要说什么,那个白发少年忽然道:“祭司,我们可能要快一点了。”
风广天看着他严肃地点点头,不再理会苏暖的挣扎,三人都动了起来,风广天站在苏暖头顶方向,那个苍白脸男子则转到了她脚部站定,剩下那个白发少年则站在苏暖左侧,风广天和苍白脸男子张口用古语以一种奇特的韵律说着什么,片刻后那座高大的女娲神像手中一道青光『射』出,将白发少年笼罩其中。
白发少年突然大声惨叫起来,苏暖惊恐地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少年胸前渐渐浮现的剑柄。
暗金『色』的剑柄上九龙盘绕,龙口齐齐卡在剑柄末端形成一个剑镡,白发少年伸手紧紧握住了那九龙剑柄,因为过于疼痛使得声音都变了调,大量的汗水瞬间就湿透了他的衣襟,可他却依然在用力将剑身往外拔。
从一个活人体内一寸一寸拔出一柄长剑的场景看上去十分可怖,,偏生风广天二人还在不断地颂唱着,他们的声音和白发少年的惨叫交织在一起,更给这个场面平添了几分诡异,苏暖只觉浑身汗『毛』直立,几乎要背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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