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双躺在冰冷的被窝里,辗转反侧,愁绪万千。怎么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变态,真的太变态了!夏晚双在内心疯狂的唾弃自己,可耻,太可耻了。那可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想法。让夏晚双更困惑的是,除了在某个瞬间察觉到的悸动,她并没有别的强烈感受。可这一点悸动,都足够让夏晚双羞愧了。夏晚双睡不着,在新年的第一天,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紧紧地皱起了眉。周清琅睡醒之后看见自己怀里空空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只是以为夏晚双起床比较早。昨晚的事够她笑一整年,她无比高兴并且真情实感的觉得,今年应该是特别好的一年。哪怕在大家的玩笑的说预言里2012年是世界末日,也会是个很甜的世界末日。她只是大着胆子偷偷摸摸地又亲了一口,却没想到,在睡梦中的人,会无意识的回应。香甜湿软,让少女躺下后仍然念念不忘的回想,于长夜里独自窃喜,仿佛得了天大的好处,连呼吸都带着滚烫,连舌尖都带着甜。周清琅抱着枕头傻笑了一会儿,在夏晚双睡过的地方滚来滚去,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起床。夏晚双正在厨房里用昨晚炖的汤煮面,看见周清琅的时候,表情没有任何异状。“好香啊。”周清琅拖长着语调,从背后搂住了夏晚双。夏晚双的身体不自觉的一僵,搅动着锅里的面。“昨天就吃过的,马上就好了,去外面等我吧。”夏晚双轻声说,温柔的命令着。“好。”周清琅乖乖听话,在餐桌上等着。吃完早餐之后,和在海城的姜婉林秋水他们通了电话之后,夏晚双就闲了下来。没有祖辈没有父兄,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紧密不可分割的联系,也就是周清琅而已。而目前的周清琅,也只有她。“琅琅不去和朋友们发消息拜年吗?”“刚刚不是和林秋水他们打了电话吗?”周清琅有些奇怪的问,像是在疑惑夏晚双为什么如此说。“除了他们的其他朋友啊,像是篮球队的又或者是班上其他关系好的同学?”“那些人关系还没有那么好啦,就只是普通的同学而已,就像姐姐和那些朋友一样啊,没有必要刻意去说吧。”周清琅向来都是带着些高冷的酷女孩,主动去和那些人打招呼才会让人家觉得奇怪吧。“怎么了姐姐,怎么忽然说这个,是觉得不太热闹吗?”周清琅贴在了夏晚双身边,指尖挑起了夏晚双鬓边的碎发,将它捋在耳后。“可事实姐姐告诉我,朋友贵精不贵多,有林秋水和赵天航这样的好朋友就够了呀,我有你也够了呀。”夏晚双完全没法反驳,她不和人交心一个是因为年纪问题,一个是因为自己迟早会离开,所以对人对事都是淡淡的,可周清琅不一样。“只要姐姐在旁边,我就觉得这个家很完整了。”周清琅越剖白心迹,夏晚双心里越难受。周清琅一心把她当姐姐,她居然还会产生那种感觉。夏晚双想,保持距离,一定要保持距离。接下来的时间,周清琅清楚的感觉到了夏晚双和她拉开的距离。尤其是在青萝上门拜访的时候,夏晚双居然一直在和青萝聊学习聊未来,都没怎么给眼神给她。在人走之后,她表情委屈夏晚双却还一脸疑问。她黏在夏晚双身后,却被她推开,说她觉得自己长大了就不要太粘人了。一定是青萝说了什么,周清琅在心里记仇。但是她又不愿意去青萝那里问,问的话不久告诉青萝她和夏晚双被她挑拨离间成功了吗。在夏晚双那里又吃了一个软刀子之后,周清琅连忙去问了自己盟友赵天航。【周清琅】:完了完了完了,我姐姐开始疏远我了,是不是我露馅了?【赵天航】:???周清琅有些心慌意乱,一点也没注意到问号三连不是赵天航的发言风格。【周清琅】:真的,刚刚她水果都让我自己切了【赵天航】:就这样?【周清琅】:这只是事件之一而已,我姐很怕冷的,昨天下午她一个人闷不吭声的去了超市买了电热毯回来【周清琅】:比我先进浴室洗澡【周清琅】:不让我随便抱抱蹭蹭了【周清琅】:和别人聊天不理我【赵天航】:这不是正常的吗,你都这么大了周清琅打字的手一顿,眉心微皱。【周清琅】:林秋水?【赵天航】:这你都能知道是我啊?【赵天航】:小醋坛子,不是我说,哪家妹妹有你这么粘人的,你又不是小婴儿了,还需要双双的注意力时时刻刻都放在你身上吗?【周清琅】:赵天航呢?周清琅知道林秋水说的没错,但是她也知道林秋水根本不了解,心里火急火燎的,只想找赵天航。【赵天航】:写作业呢,我拿他手机打游戏来着【赵天航】:都是好朋友还偏心啊,和赵天航说不和我说。【周清琅】:和你说了你也不明白【赵天航】:我怎么就不明白了,你在看不起你林大爷林秋水看着屏幕轻哼,手机却忽然被赵天航抽走。赵天航直接拨通了电话,走出了房间。那边的周清琅划了接听,站在阳台上吹冷风,眼睛看着空荡的客厅。“你做了什么?”赵天航开门见山,他相信周清琅自己的判断,没人比周清琅更亲近夏晚双,周清琅既然觉得夏晚双拉开了距离,那么一定就是拉开了距离。“除夕那天晚上,趁她睡着我亲了她一下,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了。”周清琅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声音有些艰涩。“她没对你生气?”“没有,一切如常,但是我能感觉到……这样才是让我最害怕的。”周清琅倒是宁可知道一个确切的答案得到夏晚双的怒火,但是没有,所有的洪流都被掩埋在平静之下。夏晚双的态度一如往常,只是笑着说长大了就应该要有长大的样子,不可以再粘着姐姐了。周清琅有些心慌,慌到什么都无法做无法想。“我要怎么做?”周清琅无措的求助,希望赵天航能够给自己一个答案。“我倒是觉得这件事情的问题不在于你,就算你和她说了所有事情,她也一定会责怪自己。”“我知道。”周清琅知道,如果自己说出来,多半会失败,而失败的原因不是因为她年纪小,太幼稚,夏晚双甚至可能觉得她只是走错了路,然后去自责自己没有教好。“你和她最大的羁绊就是这段关系,最大的阻碍也是这段关系,她不可能会在心里释然,你要做的,只是彻底破除而已,如果是她希望的,你就按照她希望的去做。”赵天航作为局外人,看的自然明白。“可是这样不会离得越来越远吗?”周清琅的呼吸有些急促,带着些许焦躁的询问。“如果你要的只是一时的亲近……”“不,我不要一时的。”“那就去证明给她看,告诉她,她自认为的不全然都是真的。你以为你们是相依为命,但是在她眼里,你是她养大的,你随便换个社会新闻的标题,估计都能体会她的心境了,比如说三十岁养父养大十六岁女孩与其相爱。”赵天航不用说完,周清琅就领会那个意思了。这种新闻标题,不就是放出来让舆论谴责的吗,能有多少人觉得会是独立个体的相爱呢,会下意识的认定那其中必定掺杂了诱拐和亲情等复杂的因素。“也没这么夸张吧,姐姐和我差不多大,虽然一直是她在养我,其实我觉得我才是那个白眼狼吧。”周清琅为赵天航举的例子目瞪口呆,她和姐姐又不一样。“你的意思是你的新闻是三十岁熟女养大十六岁少年被求婚?”“赵天航,你最近是不是学习压力有点大?”周清琅觉得赵天航这路数有点狂野啊,不过举的例子的确粗暴易懂,把少年改成少女就更狂野了。如果说她的想法是后一个新闻,夏晚双的想法是前一个话,那么中间的脑回路的确隔了一百个林秋水。“有时候我会觉得,双双根本就不像同龄人。”“你什么意思?”周清琅下意识追问,一时之间,两边都有些沉默。对于赵天航来说,有时候他会觉得,夏晚双就像是一个带着前世记忆投胎的人,身上的气质也是同龄人无可比拟的,就像是岁月的沉淀,总让人觉得清风拂面,不疾不徐。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以至于赵天航记不清楚到底是从一开始还是这样,还是什么时候发生了转变。“总之,去证明给她看吧,如果不想她把你一直当做羽翼下的小孩,就去告诉她,你和她心目中那种形象的差别,告诉她你能够分辨爱情与亲情,避免所有的差错。”“我懂了,我知道怎么做了,谢啦。”“客气,怎么说也都是妹妹。”“啧,算了,妹妹就妹妹,你和林秋水呢,还有戏吗?”周清琅不和赵天航较劲这哥哥妹妹的事情了,转而关心起赵天航的事情来。“没有。”“真的不试试?他和那个谁又没成。我知道你喜欢有计划的人生,其实你比我控制欲更强,因为不想他拒绝你,不想打乱你们彼此的生活和原有的状态,所以强行的把你们的人生路线如此规划好,不会觉得遗憾吗?”赵天航挂了电话沉默转身,却看见了探头探脑企图偷听的林秋水,下意识弯了弯唇角。林秋不解其意,露出了被抓包的傻笑。作者有话要说:林秋水:明明是四个人的故事,我却始终不能拥有姓名系统:你清醒一点,那是三个人的爱恨情仇林秋水:闭嘴,你也没有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