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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兰双脚不得寸进, 心中激恼, 忽的扭头看向用右手拽着魔丝的昔阳, 眸中寒意迫人,可惜昔阳丝毫不怵:“本尊还没倒下呢,你就想逃了?”这个乌族女肉身肯定有问题,且还和他坤氏脱不了干系。

    她左手一招, 九根盛开的金色季福草瞬间融合成一根,后回到其手中, 几乎咬牙切齿道:“你找死, ”话音未落, 左手两只一捻,金色季福草叶边划过栓住她脚腕的两股银色魔丝,瞬间得了自由。

    昔阳看着留在她脚腕上的两圈魔丝隐入其体内,便笑着召唤出自己的本命法宝——九曲剑:“想要本尊的命,也要看你有没有那本事,”这女子体内竟然会有骨珠, 神念一动, 九曲剑立时分离为七把, 七绝剑阵顿生。

    乌兰一见立时想要阻止剑阵形成, 只是不等动作就察觉自己已陷入了剑阵,双目扫过四周是一片灰蒙,但她却能感知到灰蒙中隐藏的凌厉剑意, 左手握紧金色季福草,心突突地跳动着,右手开始掐算。

    是的,是掐算,与桃顷在一起朝夕相对近万年,他的那一套,她早已熟知,只可惜至今其都未能寻到桃家无盐仙君留在下界的传承。

    昔阳魔尊面若寒霜地控着剑阵,心中稍生波澜,乌族女子体内竟藏着一百零八颗坤氏血脉骨珠,这就不怪其肉身会与同境界灵修相差无多,只是如此,他暂时就不能灭杀她除后患了。

    收了战咒符文阵后,韩穆薇走向洪丹和燕霞艺:“我们准备趁着现在这个当口入墨羽门,”见燕霞艺想要出声,立马抬手打住她,“你们师徒勿要再回墨羽门了,昔阳会安排好。”

    洪丹拱手行礼:“那在此丹先祝大人诸事顺利,”燕霞艺轻叹跟着拱礼,“一切小心。”

    韩穆薇和沐尧相视一笑,后再次看向燕霞艺:“若是我堂姐韩穆童来了,我又未出墨羽门,就请你帮忙关照一二。”

    “一定。”

    “再会,”韩穆薇拿出了绿色草帽戴到了头上,招回了颜汐和小九儿,转身跟同样戴上绿色草帽的沐尧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墨羽门的方向去了。直至再也寻不着他们的踪迹,燕霞艺才与舅舅洪丹回了巳魔宗在原填羽城的驻点。

    韩穆薇和沐尧到达南辞山岸的脚下,钟珠珠才蓦然出现,原她早已候在了南辞山岸。

    三人收敛了气息,隔绝了神识,贴上了隐身符,极为顺利地入了墨羽门。而此时的墨羽门也正如他们所料,门中只有寥寥几位高阶修士镇守。

    “珠珠姑祖,您得手了?”韩穆薇跟在沐尧身后瞬移前行,想着在填羽城中紫黑瞳妇人对上玄天宗康家渡劫境大修时的气势,心中不免有些好奇那紫黑瞳妇人到底有何本事,竟敢学了她家珠珠姑祖的做派?

    钟珠珠右手一翻,五颗熠熠发光的紫幽冥石安静地躺在掌中:“原本我想将九颗全都抠下来,只是一只手仅有五根手指,”还有一只手正防着那妇人的攻击,“不过没有这五颗紫幽冥石,那镯链戒上的九星连和归冥阵就被破了。”

    “九星连和归冥阵?”韩穆薇蹙眉沉凝了好一会,才感叹道:“好聪明的手段!”

    有储在紫幽冥石中的阴冥之力,再配上九星连和归冥阵,那个邬族女便可直接将紫幽冥石中的阴冥之力归入丹田,这样斗法时便再无后顾之忧。

    钟珠珠已经看见深渊之外的梦云山了:“没了九星连和归冥阵,那妇人不是昔阳的对手,”这样她才放心离开。

    也正如钟珠珠预料的一般,乌兰靠着易经玄术,耗费了近半个时辰依旧未能走出七绝剑阵,反而被一道又一道突如其来的七绝剑气伤到了露在宝衣外的手脸,没了九星连和归冥阵的支撑,她也变得缩手缩脚。

    而另一边康律和桃顷斗得是如火如荼,虚空之中火色映红了狐影,命尺时长时短,二人实力难分伯仲,一时间僵持不下,胜负难分,但谁也不退让。

    原填羽城东城羽府上空,四宗三大家一个不少,均屏气凝神等待着虚空之中的斗法结束。

    玄天宗仍然盯着墨羽门,不让他们离开,倒是巳魔宗的几位都在纳闷,今天究竟是谁惹到了他们家那位喜怒无常的魔尊?就连万佛宗的目空也陷入了沉思,悄默声地飘到了檀灵身旁。

    韩穆薇三人抵至梦云山外并未停留,而是继续飞掠向前,想要直接闯入深渊之地的百里之内,只是他们刚刚触及百里地界,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道反弹了回来,好在因临近深渊,他们减缓了前行的速度。

    “怎么回事?”韩穆薇稳住了身形,后踏空走向百里临界边缘,细细感知,却一无所获,但刚刚的那股阻挡反弹又确确实实地存在,她抬手去触碰百里临界边缘,果然边缘之地有一道无形的屏障。

    沐尧闪身上前,不掩凤目,目光穿过无形的屏障见深渊百里之内是暗淡一片,就想被什么罩住一般,抬眼向上,乌云遮空,而云层之中又似掩着什么。

    “祭台的隔绝屏障,”这时钟珠珠蓦然出声:“那日在见到乌怡景搭建的盛命小祭台时,我就在怀疑她身边有懂得构建祭台的人,”因为那个盛命小祭台的构建手法她太熟悉了,与自己是同出一脉。

    韩穆薇深叹一声,抬眼上望:“真够厉害的,”他们竟敢在深渊之上构建空中祭台,运转《天刑神语》用天地规则之力包裹周身,后穿过屏障跨入深渊百里之地。

    而一入所谓的祭台屏障之内,三人再抬首上望,便隐隐可见藏在灰蒙云层之中无色透明祭台上的古咒符文。

    钟珠珠挑眉:“这个大型的盛命祭台应该不是在深渊之上搭建的,”而且那个承载祭台的水灵镜面也不是下界该有的东西。

    “珠珠姑祖,”韩穆薇眉头微动,她感知到了一股来自血脉深处的牵引,收回上望的目光看向深渊:“她说她在等我。”

    随着牵引越来越强烈,韩穆薇的神府中隐现出一个身穿昏黄色战甲的高挑背影,依身形可辨其为女子,及地的黑乌卷发被墨晶玉冠高高束起,瞧着极为飒爽。

    “我们走吧,”钟珠珠最后看了一眼隐露的水灵镜面,便瞬移掠向深渊之地,她不管深渊之上的大型盛命祭台是谁构建封入水灵镜面予乌族人的,只要他们敢妄动心思,她就算是拼得神魂俱裂,也定一个不饶。

    越接近深渊,血脉牵引就越强烈,韩穆薇压制着心绪的激荡,努力让自己平静。神府中,自那道身影出现,扎着双丫髻的小天菩便规规矩矩地退至一旁,依着天菩族礼行礼跪着。

    将将百息,韩穆薇三人就到了深渊百丈外,望着在不断升腾的白雾,他们不再踏空,而是双足着地一步一步地走向深渊。天地规则之力包裹着三人,慢慢地落于深渊之下。

    驻足凝望盘坐于千丈外的那位身穿战甲的女子足有一盏茶的工夫,她们才再次动作,走上前去,但又不自觉地收敛气息,生怕叨扰到她。

    “你来了,”一个空远悠长的女音在韩穆薇的耳边响起,后盘坐着的女子慢慢地睁开双目,黑色的瞳孔极为深邃,凝视着韩穆薇。

    韩穆薇心念一动,笔直及腰臀的长发瞬间恢复了原来的卷,后上前一步拱手跪地行礼:“尘微拜见圣萦神君,”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这样叫,但眼前的女子确实与她曾经见到的圣萦神君长相一模一样。

    “起来吧,孩子,”女子面上带着极为温婉的笑,周身没有丝毫天刑古神该具有的凌厉战意,她起身走至一旁的石几,后朝着韩穆薇招了招手:“你过来,陪本尊对弈一局。”

    “是,”韩穆薇扭头看了看钟珠珠和沐尧,后便撤了包裹在周身的暖色明光,不再迟疑地走向无垢禁域,虽然前行的每一步都十分沉重,但却非常踏实,没有任何阻碍地入了无垢禁域,行至女子身后:“神君。”

    站到无垢禁域之中,她才感觉到什么是无垢,这片域中充斥着浓郁的天地规则之力,十分和煦。且与从域外见到的不同的是这里一片明亮,但亮得却丝毫不刺目,只觉正正好。

    而直至站到女子身旁,她才确定之前自己并没有叫错,战魂不知何踪,而身着坤宸战甲的是一抹神魂。

    “坐吧,”女子盘坐到石几的一边,后韩穆薇跟着坐到其对面,垂目看向散落在石几上的九十九枚金色棋子,心中微动。

    一只如青葱般纤长玉手直接从石几一角上捡起一枚棋子落于石几中心,女子闭口有声:“勿要多思,你随心落子便可。”

    虽然当年在霄瑱界逆毓秘境中沐家君御老祖也是如斯对她说,但那是糊弄,今日的情境可不同,她的对面坐着的是上神时期天刑一族最后的古神,平复激荡的心绪,真如女子所言,抬手随意执起一子。

    只是刚刚将金色棋子拿离石几,一股霸道的力量顺着其右手命脉直奔她的神府,韩穆薇一时间有些承受不住,立时口角流血:“呃……”

    耳边响起嗡鸣,神府中涌现战场,她的双目渐渐地没了焦距,到此刻才终于知道坤宸战甲的战魂隐于哪了?金色棋子。

    站于净域外的钟珠珠和沐尧看着举棋不动的韩穆薇眉心处的金色梧桐花慢慢盛开,顿时松了一口气,只是在注意到其手中的那枚棋子,又不禁生了些许担忧。

    这时一道流光飞出挂在韩穆薇右耳上的聚魂灯,钟琼衍俯首跪拜:“天刑琼衍拜见圣萦神君,”他是万万没想到坤宸战甲中会留有一抹古神神魂,虽然历经千百万年,这抹神魂已近透明,但神威犹在。

    女子盯着韩穆薇眉心处还在盛开的金色梧桐花,直至花完全盛开,才莞尔一笑扭头看向跪地的钟琼衍:“你起来吧,”神魂之体得机缘,复生金色桐花,看来她天刑一脉已注定生机难灭。

    钟琼衍跪地不起,他无颜面对天刑古神:“琼衍大罪,还请圣萦神君发落。”

    立于净域外的沐尧和钟珠珠此刻也均跪伏在地,而听到这话,钟珠珠眼泪顿时就涌出眼眶,呜呜囔囔地乞求道:“神君大人,吾爹爹他没的选择,”屏住哭声,不敢放肆。

    “你又何罪之有?”圣萦轻叹道:“衡元、缈徕皆是众生,我等确实没有选择,”抬手向上,“你已经做了你所能做的,并无过错,起来吧。”

    自古以来,他们天刑一族不遭天妒,却难避万恶,虽受金色梧桐庇佑,但也时有孽生,所以……想到这她便看向了如一尊宝像般静止不动的尘微,所以应当自强。

    避在聚魂灯中的桃无盐自责不已,面上再无往日的不羁,心中头次生了一丝悔意,也许当初他真的不应执着于易经玄术一道。

    “天刑一族的沉没于尔无关,”圣萦的声音在聚魂灯中响起:“孽生有心,天刑避无可避,尔亦不过棋子罢了,”见围绕在其周身的功德,甚是欣慰,“心魔因情而生,亦困于情,欲勘破,须先问心,尔珍之。”

    桃无盐三拜九叩:“多谢圣萦神君提点,无盐谨记。”

    此时的韩穆薇不知道自己在哪,右手紧握龙战戟,双目扫过四周,一望无边的焦土上冒着缕缕黑烟,一缕清风拂过,除了呛人的焦苦味,还带着淡淡的腻人的血腥,眼眸微动,开始闭目细细感知。

    右耳微颤,杏目忽睁眺望西方天际,后她化作一道昏黄色的流光一路向西。似过了足有半日,耳边的震响愈来愈猛烈,她知前方就是战场。

    不等现身,韩穆薇便被所见惊得瞠目结舌,数千长相各异的魔族正在攻占人族部落,余光扫到一八尺独角青皮魔族将利爪伸向一四尺人族孩童,她瞬间回神,凌空一戟竖劈,立时那七尺魔族就被拦中劈开。

    韩穆薇挥袖将那四尺小儿送至一旁空地,小儿大概是见多了这种场面,一双黑亮的目中晶莹闪动,但却梗着脖颈,紧绷着瘦弱小小的身子不肯让泪流下。

    从后方穿入那行魔族之中,韩穆薇趁着他们不备,一通横扫、下刺、劈斩,数十魔族就被收割了生机。而这时魔族也发现了异样,纷纷看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卷发女子,嘴中一阵呜呜哪哪的。

    韩穆薇一句也听不懂,她眼中只见那些横躺在地,大多无全尸的人族肉身,更甚者还有那少数魔族压抑不住嗜血欲、望,已抱着死了的年幼肉身在啃食,她右手一翻,掷出龙战戟,龙战戟破空刺穿一正在啃食婴孩尸身的黑皮魔族的脑袋。

    这一举动顿时激怒了一众魔族,无数条黑色精纯的魔丝攻向韩穆薇。韩穆薇右手一招,龙战戟立时又回到了手中,后掠横扫,戟气斩落靠近的魔丝,后趁机再灭一魔族,极力刺激那些魔族,引着他们入她来时经过的那片焦黑空地,雷珠出手。

    轰鸣声不断,半个时辰后,韩穆薇一人走出了焦黑之地,身后是一地魔族碎尸,她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人族部落和魔族,现在自己在走的路都是曾经圣萦神君身着坤宸战甲踏足过的地。

    轰然一声,一物从云霄破空砸落,顿时填羽城羽家郎明堂庭院之中尘土立起,一道昏黄色的流光随之落于郎明堂前显出身形。

    昔阳魔尊闪身至庭院之中,拂袖落尘,只见黄清灵树旁多了一深约三丈的坑,而躺在坑底的人此时已看不清面目。

    果然是有他坤氏血脉骨珠相护,不然就凭乌族那弱不禁风的肉身,被他从虚空之中踹下,这会早就四分五裂,哪还能完好无缺?

    巳魔宗宗主檀灵小心翼翼地靠近,轻声劝道:“昔阳老祖,气大伤身,您……您一定要珍重,不能因那起子无名之辈伤了自个,”见人还站在坑边,他就差拿出一快丝帕抹眼泪了,“您可是咱们巳魔宗的顶梁柱……”

    “闭嘴,”昔阳微微缩了缩眼眸,看来在这女人死之前,他得派族人去一趟苍渊将韩穆童请来,他是决不能容忍乌族人玷污他坤氏血脉。

    世人只知纯母灵体极易受孕,孕育子嗣,但却不知生于坤氏的纯母灵体于部落种族是何等重要?

    这重要并不是因为她们能生,而是在于坤氏纯母灵体血脉浓厚到一定程度,可唤醒坤神族隐在血脉中的传承修炼之法,这也是燕霞艺当初会毫不犹豫冒险灭杀墨羽门人的主因。

    在乌兰被打落虚空不过两盏茶的工夫,桃顷也罢手了,主动拿出了两千万灵晶赔予了玄天宗,康律已探知他的底,便不再纠缠。

    桃顷带着乌兰消失在填羽城,便直接回了墨羽门揽月峰顶。

    将将回到矗立在揽月峰顶的桃然小院,乌兰就醒了,她挣扎着起身,离了桃顷的怀抱,紫黑色的眼眸不再像以往那般纯粹,扭曲的红色血丝蔓延缠绕着瞳孔,其面上还残留着点点血迹:“那个女人呢?”

    “你今天太狂妄了,”桃顷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话,也并没有像过去那般宠着她,其声音冰冷,面上无一丝温柔:“现在咱们在祱蓝界算是彻底暴露了。”

    自来了祱蓝界,他们一切都进行得太顺利,以致愈来愈自视甚高,却不曾深思祱蓝界再不济也是个中千世界,而他们一直以来面对的都是墨羽门这样的小门小派,就盲目地以为四宗也会如墨羽门这般不堪。

    “我的紫幽冥石被那个女人夺走了五颗,”桃顷冷下脸,乌兰还是有些怕的,她抽噎着说:“不然那昔阳魔尊岂会是我的对手?”一切都要怪那个女人,若不是因为她,她定能镇住四宗。

    “你错了,”桃顷知道乌兰一直都很要强,但不能这样长久的自欺:“巳魔宗的昔阳魔尊在与你斗法时,已经相当克制了,他并没有想要你的命。”

    乌兰一顿,她不信:“什么意思?”

    桃顷摇首:“我也不知,”不过现在也不是谈这些的时候,“凤沐氏族一行离开了填羽城后就不知所踪,你觉得他们会去往哪?”

    “玄隐城,”乌兰脱口而出,但见桃顷拧眉,又立马垂首细思,在心中默默推衍,直至半盏茶之后才微瞪双目,极为惊愕地道:“深渊,”可他们进了深渊,她和桃顷怎会都没有察觉,难道是祭台出了差错?

    桃顷也想到了这,一把环住乌兰便消失在揽月峰顶,只三息就落于深渊上空百丈之地的无色祭台中心,目光穿过祭台中心看向深渊,可惜深渊有浓厚的白雾,根本什么都瞧不着。

    而深渊之下,钟琼衍已经回了聚魂灯,韩穆薇依旧持子静坐不动,其眉心处的金色梧桐花泛着荧荧金光。净域外,钟珠珠已经平复了心绪,这会正盘坐着拿出一根长约两尺状似树杈的金色龙角,而沐尧已经入定修炼。

    净域中,盘坐在石几旁的圣萦神君垂目看着由九十七颗金色棋子汇聚成的金色小人儿背手在韩穆薇面前来回走动,眉目含笑的传音问道:“怎么唉声叹气,你不是已经等了尘微许久吗?”

    “圣萦,吾没有嫌弃她天刑血脉稀薄,”金色小人儿停下脚步,双手环臂:“这个可以后天补救,待入了上界,再去一趟神魔之眼,她的血脉也就能浓厚了,”它之所以烦躁是因为其他。

    “星星,本尊的神魂支撑不了多久了,”圣萦明白坤辰为何烦躁了:“你应该知道若不是尧日去了神魔之眼取了一节本尊的小指金晶骨,尘微成功融合了它重现金梧,本尊的这抹神魂根本就不可能会被你唤醒,”只会在混沌中慢慢消散。

    “吾知道,”金色小人儿走至圣萦跟前坐下:“只是圣萦,星星舍不得你,”当年她献祭的时候本应穿着它一起的,但她却送走了它。

    圣萦抬手轻抚金色小人儿:“星星,你要像护着本尊一样护着尘微,”她是天刑上神,眉心金梧已凋零,再不能复生,而她惟愿有一日她的遗骸能归入金色梧桐。

    “星星认尘微为主,自是会与她并肩作战,”金色小人眸中有哀伤,曾经她们分别过一次,没想到竟还会有第二次:“吾会带她重走圣萦曾经走过的路,助她掌控紫宸神君的归元祭台,吾……”

    啵……

    无垢禁域突然崩散,净域中的明光瞬间分散,紧跟着深渊之地横生阴风。拿着龙角的钟珠珠正要闭目入定,眼前一暗,忽的抬首上望:“不好,无垢禁域破了,盛命祭台将要启动,”想到一事,她惊道,“神君,您赶快进入聚魂灯。”

    这时沐尧也感知到了深渊之地的变化,立马收功。

    圣萦感受着周遭的风不急不慢地说道:“不必了,”她抬起右手对着韩穆薇的神府轻轻一点,“紫宸叔祖,借您的归元祭台一用,”其话音刚落,一只巴掌大的白玉祭台就飞出了韩穆薇的神府。

    她右手轻轻一拂,笑着说:“去吧,”炼制盛命祭台的人大概忘了他们天刑一族有一位紫宸战神吧?

    咒符文乃是她叔祖——紫宸枯坐悟道树下百万年才悟出的道,天刑一族也均有修习咒符文,不过众咒符文中,天刑一族独爱战咒,这其中包括叔祖紫宸。

    叔祖紫宸的归元祭台,蕴涵着九百九十九字战咒符文境域,九十九战咒符文阵以及六十三祭元,其中盛命祭元在六十三祭元中也只能排到第五十二位。

    深渊之上的那个大型盛命启动得正是时候,可以先借他们触发归元祭台中的盛命祭元,吸尽深渊之下的战意,强盛尘微一行。

    “我在这静坐了百万年,”金色小人儿见归元祭台在迅速变大,心情好受了一些:“深渊之下弥散着浓厚的战意,如此一来可不用便宜墨羽门那众宵小了。”

    此时正处于深渊之上盛命祭台中心的桃顷和乌兰已狂喜到极致,他们完全没料到这天会来得如此快,二人一扫之前的阴郁,跪地趴在祭台中心看向祭台。

    乌兰一眼不眨地盯着水灵明镜上正在不断跃动的古咒符文,心怦怦直跳,右手紧抠桃顷的臂膀:“清朗,我们要飞升了。”

    “对,”不过桃顷理智尚存,欣喜之后又生担忧:“填羽城中的那些人还未散,”若墨羽门动静太大,保不准会将他们引来。

    这两人不知道的是,盛命祭台将将转动就抽空了方圆千里的灵力,而在填羽城中停留的均是高阶修士,灵气稍稍有点变动,他们都能感知到。

    “怎么回事?”昔阳魔尊一脚刚跨入巳魔宗的驻点,另一脚还在门槛外就顿住了身子:“灵气怎么会如此快速地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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