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韩穆薇早就发现了,只觉得那些女子太过天真,心志坚定的男修岂会因一面之缘而轻易动情,就算有, 那也是极其稀少。而把自己以及仙途托付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这本就是一件本末倒置的事。
也正如韩穆薇所想, 直至十位女子全部被拍出, 天甲号八个厢房无丁点动静, 而天乙号也就只有一个厢房报了两次价,便放弃了。
宝物一件一件地被摆上拍卖台,天甲号房始终静默无声,众人心中都清楚大家在等什么。星曜石乃是什么神石,原此次酒灵璩阁的拍卖会也只是寻常,但有了星曜石, 这场拍卖会注定会格外热闹。
天甲二号房中, 酒氏的当家人酒澈像一把利剑一般坐于主位盯着墙上的铜镜, 右手放在檀木桌上紧紧握住, 他这心中不踏实啊,毕竟送来星曜石那行人的来历,酒家还未能查清, 但他却已有猜测。
厢房外的禁制被触动,立于酒澈身后的络腮大汉立马查看门外之人,后打开禁制将人请进来:“九爷。”
一细长眼青年着一身黑色云纹锦袍,背着双手悠闲地入到厢房:“大哥,”酒澈点首,双目依旧不离铜镜:“怎么样?”
“康家老爷子在,玄天宗无人敢开口,”祱蓝界莫名冒出一位渡劫巅峰境大修,也是他们酒家后嗣不孝,无知小辈竟然敢贸然冲撞,他腆着脸拿着天南剑宗的身份玉牌去敲玄天宗的门,虽然没得什么准话,但也了悟一事:“不过那行人应该不是冲着咱们酒家来的。”
酒澈轻叹:“日后家中小辈必须严加管教,”没眼见的东西仗着宗族势大竟肆意妄为到如斯地步,简直就是死不足惜。
“确实,这次对方也是无意生事,不然那日这酒灵璩阁只怕无一活命,”细长眼青年酒炘落座于酒澈下手的位置,左手轻轻敲击着桌面,紧拧眉头沉凝了一会才说道:“大哥,那行人应该与凤沐氏族有干系。”
“这是明摆着的事,”在族中,酒澈也就跟这个同胞弟弟还能聊上几句:“当年康氏突然对外言说康邑然已有道侣,但直至今日祱蓝修仙界也未等来她的大婚,其夫君更是从未有露面。”
而那行人刚刚拜访了玄天宗驻点,当晚玄隐城就传出了消息,这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酒炘还有一事想不明白:“可若那行人与凤沐氏族有关,那又怎会将星曜石送来酒灵璩阁?”他人也许会不知康邑然在寻什么,但作为酒灵璩阁的东家却是知的。
“能拿出一颗,不代表人家拿不出第二颗、第三颗,”酒澈从未低估凤沐氏族,那是一个可与藏冥钟家相媲美的宗族:“我这心一抽一抽的,直觉今天要有大事发生,”轻舒一口气,试图平复心绪。
“大哥放心吧,酒趣老祖已经来了。”
天甲六号房中,韩穆薇拿着一颗灵果在咬,兴致缺缺地看着墙上的铜镜:“这祱蓝界的拍卖会有些寡淡,”拍卖的东西虽然珍贵,但却远不及苍渊暮云城的黑市拍卖会,“真是白瞎了祱蓝界第二拍卖市的名头。”
钟珠珠很是认同,原她还想拿出一根龙骨,现看这状况是不准备往外掏了:“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时辰,”她拿起桌上的那枚玉简,将神识探进去瞅了一眼,“还有五件就到星曜石了。”
韩穆薇闻言立马大口啃着灵果,到了星曜石便意味着拍卖会即将结束,她得好好酝酿下情绪。
坐在其身侧的沐尧手中攥着天凤族令,拇指轻抚着族令表面的天凤宝像,眼底无波,但却充斥着冷然。
越来越临近拍卖会尾声,天甲号、天乙号房终于打破了沉静,开始接二连三的报价,当然酒灵璩阁呈上的东西也愈来愈珍贵稀有,负责这次拍卖会的元婴拍卖师更加的兴奋。
在千呼万盼中,大家终于等来了星曜石。当那一颗小小的泛着莹莹红光的石子出现在拍卖台的时候,酒灵璩阁中几乎所有的修士都有着瞬间的屏息,不过紧随屏息之后便是沸腾。
拍卖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想来诸位心中都有底,就也不必奴家多说什么,那咱们便直接报价了,”眼睛不动声色地扫过四周,慢慢地竖起一根俏生生的手指,“底价十万块灵晶,千块加码,拍卖开始。”
这价一出顿时就引得坐在底楼的散修们倒吸一口冷气,十万灵晶?后纷纷看向被锁在层层禁制中的那颗只有豆粒大的石子,眼神火热,却也知这东西不是他们能护得住的。
“十万一千块灵晶,”天乙一号房首先叫价,只是不等其话音落,地甲一号房就立马跟上:“十一万灵晶。”
“十二万灵晶。”
天甲六号房中,韩穆薇和钟珠珠一个表情,小嘴微张,两耳竖得高高的,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铜镜,聚精会神地听着报价。
小九儿盘在韩穆薇的腿上,囧着一张猫脸,心中在哀泣着,想当初它在连阳山地下星空中抠了那么多的星曜石,结果诸天星罗图一出,它的那些漂亮的星星眼就全部上邀了。
每听到一次加价,韩穆薇就有一种冲动想要将诸天星罗图上的三千星曜都抠下来卖了,说不定她就能一次凑够入祭台的灵晶。
“你想都别想,”盘坐在神府中的小天菩紧抱着诸天星罗图,窝着小嘴斥道:“薇薇儿,你知道什么叫做‘杀鸡取卵’吗?”此种事情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做得出来。
“知道,”韩穆薇舔了舔唇角:“我就是瞎想想,”梦还是能做做的。
就这一会的工夫,那颗星曜石的价便已经被叫到了二十一万灵晶,韩穆薇再次吞了吞口水,伸手推了推身旁的沐尧:“夫君,将留影石拿出来把这一幕记录下来,等咱们回宗了,寻我师叔要灵晶。”
“好,”沐尧还真的取出了一块留影石:“其实我们拿出的星曜石远比一般的星曜石更加的珍贵,”因为石中蕴含着一丝天地规则,而随着修士修为的增进,感悟天地规则是避免不了的事。
“天甲号房的几家就快动作了,”金琛听着越来越少的叫价声音,知真正的竞价即将开始,果然不过三息天甲五号房首先加入了战局,一次加码五万灵晶,瞬间将星曜石的价提到了三十万灵晶。
韩穆薇笑弯着一双杏眼,忍不住吹了个口哨:“楼下地、玄、黄三层不会再有人叫价了,”这是一次堵住了咽喉,“按规矩天甲一号房应是天南剑宗,天甲二号房为酒灵璩阁的东家,天甲三号不出意外归玄天宗。”
“论起底蕴、实力,万佛宗要稍逊巳魔宗一成,”沐尧在留影石中输入灵力后,将其摆放在檀木桌中心,正对着墙上的铜镜:“按理巳魔宗应是在天甲四号房,五号为万佛宗,不过今日情况不一样,”佛宗修佛不会打这头阵。
天甲五号房中,一位身穿白色绣银交藤花锦袍的银发青年男子,墨玉束冠,左手托着腮,右手随意地转动着叫价玉牌,垂目沉思,微卷的眼睫又长又密。
“尊主,您不再加点吗?”立于银发男子身后的中年无眉光头大汉,有点猜不透他们尊主的心思,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头,耳边尽是其他几家的叫价声。
“加什么?”银发男子抬眼瞥向铜镜,微薄的双唇轻轻一抽,眸中带着浓浓的戏谑:“只不过是将一个口袋中的灵晶放入另外一只口袋,”星曜石的来处,有点脑子的都能猜出,他现在只想这场拍卖会快点结束。
在座的几位巳魔宗的高阶修士也不敢吭声,主位上的那位可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
天甲三号房中,狐狸眼中年男子康律终于拿起了桌上的叫价玉牌:“一百仙灵玉,”邑然手中的那两颗星曜石他看过,石中富蕴天地规则,用灵晶来估价实在是辱没了那颗星曜石。
仙灵玉一出,顿时整个酒灵璩阁都安静了,就连拿着青玉锤的拍卖师都愣了一息,不过其很快就恢复如常:“一百仙灵玉一次,”玄天宗终于出手了。
“一百仙灵玉两次……”
最终那颗星曜石被送入了天甲三号房,而送星曜石的人正是酒家当家人酒澈,他也提出了当初钟珠珠寄拍时的条件,康邑然收了星曜石,便请自家的曾祖前往天甲六号房。
康律也正想见见那一行人,丝毫没拿捏架子就领着康邑然随酒澈来至天甲六号房,触动厢房外的禁制。
金琛扫了一眼纹丝不动的韩尘微和沐尧,无奈摇首,打开禁制起身相迎。
康律在见到金琛的瞬间,虽然面上神色不变,但心中却起了惊涛,这男子虽然收敛了气息和修为,但作为九尾狐半妖后裔,他能感知到男子是个化了形的大妖,修为离渡劫境只有一步之遥。
“三位请进,”金琛淡笑着侧身让路,举止得体,一瞧就是出自底蕴深厚的大世家。
酒澈后背生寒,为何族中两位坐镇酒灵璩阁的大乘老祖没提这位,是忘了还是压根没能察觉?
韩穆薇和沐尧起身朝着康律拱手:“晚辈拜见康前辈,”他们可以不给酒家脸面,但于康家却是不得不礼遇。
“二位客气了,”康律眼神扫过两位年轻的娃娃,后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康律拜见前辈,”坐着的杏目圆脸姑娘身上无一丝灵动,像极了凡人,但其身上的沉静骗不了人,这应该就是邑然所说的那位看不透修为的前辈。
“不必多礼,”钟珠珠眼神越过康律,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康邑然:“等这次拍卖会结束,你就安心养胎,勿要再奔波劳累了,”说着给沐尧使了个眼色。
沐尧立马取出一块传音玉符递上:“有什么缺的,你直接开口便可。”
康邑然也没客气接过玉符:“多谢几位。”
候在一旁的酒澈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对心中的猜测更加的笃定,待康氏祖孙与那一行人说完话,他立马上前请罪:“前些日子吾家小儿失礼,冲撞了几位,还请几位海涵,今日星曜石拍卖所得,酒灵璩阁将全数奉上。”
这还差不多,钟珠珠上下打量了一番酒澈:“女儿虽轻,但于教养上也不能疏忽了,”想到那日那两姑娘的轻浮,她就不禁又多了一句嘴,“底蕴是世家的根本,你勿要因小失大,让教养轻贱了自家长久积淀的底蕴。”
酒澈态度极为恭敬,再次拱手行礼:“多谢前辈提点,酒澈铭记于心,”虽无地自容,但这位前辈说的确实在理,到底是出自凤沐氏族。
星曜石拍出不过两盏茶的工夫,此次的拍卖会就结束了。天甲号房寂静一片,天乙号房自然也是坐得住的主儿,地、玄、黄字号房虽蠢蠢欲动,但到底没大动。
底层的散修也察觉出了异样,有心想要留下来凑凑热闹,但估量了一番自身,便麻利地离开了酒灵璩阁,以免遭受池鱼之灾。
天甲二号房中几人汇入了天甲一号房——天南剑宗,而今日天南剑宗的一位渡劫老祖也应酒家相邀前来坐镇。酒澈立于花白头发的老者身后,掩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着:“几乎已经能确定天甲六号房出自那个凤沐氏族。”
“本尊知道了,”花白发老者闭着双目,盘坐在金丝木太师椅上:“咱们看着就好,那位既然受了你的请罪,便意味着酒家小辈冲撞之事已经过了,他们要寻的不是天南剑宗,也非西周酒家。”
“弟子明白,”酒澈怕的是今日酒灵璩阁会血流成河。
又过了两盏茶的工夫,底楼的散修已经全数退出了酒灵璩阁,这时天甲房终于有了动静,五号房打开了厢房外的禁制,跟着门从里被拉开,一位银发青年走了出来,微微一勾唇笑着道:“本尊已经等候许久了,这好戏什么时候才上场?”
“昔阳魔尊还是如此爱说笑,”一个身穿金缕袈裟的大和尚从天甲四号房走出,转身面向银发男子:“你硬占着天甲五号,待着可适意?”
昔阳魔尊余光扫过依旧紧闭的天甲六号,后粲然一笑回道:“还成,就是闷得慌,”眼神越过辽源和尚,看向出厢房的玄天宗和天南剑宗一众:“许久不见,诸位都依然健在,当真是可喜可贺。”
天南剑宗的花白发老者走上前来:“若是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走了,昔阳魔尊岂不是要寂寞了?”
这位不到五千岁就入了渡劫境,可说是祱蓝界当今最年轻的渡劫境修士,更叫世人敬服的是其虽为魔修,喜怒无常全随心意,但却守得因果,真是了得。
天甲号房有了动静,天乙号房自然是坐不住了,只十息十二门就全数出了厢房,地、玄、黄随着大溜,只是天甲六号房始终微动,众人心中不解。
就在天乙十二号房墨羽门连同羽氏一族准备抬腿离开的时候,天甲六号房打开了,钟珠珠从里跨出,沐尧和韩穆薇紧随其后,韩小九仰首阔步地走在韩穆薇身侧,而金琛自是跟着沐尧。
站在房外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了韩穆薇一行身上,该出现的终于出现了,酒灵璩阁静默一片,这时昔阳魔尊突然蹲下身子,伸出右手朝着精神抖擞的小九儿勾了勾:“啧啧啧……”
小九儿瞥了他一眼:“你当唤狗子呢?”它是九幽翎猫。
众人看着那头身长三尺的黑猫,心中对这一行人的来历更加的肯定,再观几位周身的气韵,于传说中的那个凤沐氏族生了丝丝敬畏之心。
顿时昔阳魔尊就乐了:“哈哈……,”他这一笑不知道晃花了多少大姑娘的眼,不过其丝毫不在意地又拿出了一块灵晶,“吃吗?”
韩穆薇都被这昔阳魔尊给惊着了:“您这是想要拐我家的小九儿吗?”虽然他长得是很美,但她家有绝色,再者小九儿不好、色,只贪财。
“姑娘的猫儿很有趣,”昔阳魔尊低垂着首,凝视着斜眼看他的九幽翎猫:“我只是跟一群老东西站一起久了有点闷,”眼底的墨色荡漾着,原来那位真的来了,他能感知到魔佛舍利的牵引。
“闷吗?”韩穆薇弯唇一笑:“很快您就不会再闷了,”说完便和走在身旁的沐尧对视一眼,立时二人突然瞬移向下,出现在天乙楼梯口,拦住了想要离开的墨羽门和羽氏一行。
来了,众人均是一震。
与墨羽门领头的光头白眉老者同行的羽汉隶心中顿生不妙之感,但看仅是两位刚入化神境不久的年轻修士,又强行抚平心绪,笑眯着一双吊眼问道:“不知两位拦下我等有何贵干?”
虽然羽汉隶是大乘巅峰境修士,填羽城羽家是祱蓝界稍逊于三大顶级世家的一流家族,但沐尧丝毫不怵,上前一步问道:“饕餮半妖后裔羽昶是你何人?”
墨羽门领头的光头白眉老者一脸慈笑地说:“这位小友,羽昶已身死异界秘境,你又何必再提引得羽家悲恸?”看来他们的猜测成真了,此二位应该是出自凤沐氏族。
沐尧轻嗤一声:“二百五十余年前,苍渊界乌来秘境开启,祱蓝界墨羽门自苍渊界无极宗那得了两百名额,羽昶就在其中,”不再掩着凤眸,正红如血的眼眸清亮深邃,目之所及之处,众人均不禁凝眉。
这时韩穆薇开口了:“羽昶的凤目不具神威,并非天生,”她拿出了一块当初从羽昶那得来的玉简,“我们已经查的很清楚了,羽昶七岁觉醒的饕餮神通——吞噬,十岁那年在族中长辈的帮助下吞噬了一位同龄凤沐氏男童的天生凤目。”
终于道明来因了,酒灵璩阁中人顿时屏住了呼吸,这事可不好了,跨越几界查明真相觅得仇人,怎会轻易放过?现在就差亮明身份了。酒家是松了一口气,但扫过阁中这群看戏不怕太高的大修,顿时又开始发愁。
羽汉隶心中已是惊涛骇浪,面上的笑渐渐的没了,眼睛扫过女子握在手里的那枚玉简,也未动手去拿,只沉声问道:“羽昶是死于谁之手?”
“这不关我们的事,”韩穆薇睁大了双眸:“羽家主对羽昶凤目的事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
“羽昶已死,”羽汉隶挥袖侧身:“本尊无话可说,”话音未落其就想越过韩穆薇和沐尧二人瞬移离开酒灵璩阁。
韩穆薇和沐尧丝毫不加动作,因为知道拦不住。只是羽汉隶刚消失,一抹金色流光忽闪而至,后众人只闻轰的一声,酒灵璩阁的底楼岩地被砸出了一个深坑,而想要离开的羽汉隶正趴躺在坑中,坑边立着一位八尺龙目大汉。
墨羽门的光头白眉老者大喝一声:“放肆,”只是其话音将将落下,不等动作,就迎来了铺天盖地的威压,顿时整个酒灵璩阁中除了特定的那么几个人,其余均被压弯了头颅,曲了腰。
哒哒哒……
身着金色龙纹广袖留仙裙的钟珠珠踩着一双凤尾灵宇靴从楼上踏着木制楼梯漫步而下,走至韩穆薇和沐尧身侧,领着他们来到了底楼,看着趴在深坑中久久不能动弹的羽汉隶,撇了撇嘴:“不自量力。”
金琛右手一抬,羽汉隶就被一股力道扔出了深坑,钟珠珠神念一动,其便跪到了地上。
沐尧走上前去,拿出了天凤族令抵近羽汉隶的双目。羽汉隶浑身多处筋骨都已经开裂,此时是剧痛难忍,但当看到雕着天凤宝像的天凤族令时,其愣是瞪直了一双吊眼,神府中有凤鸣声掠过,心中巨震,真的是凤目氏族。
而就在天凤族令出现的瞬间,酒灵璩阁中凡是修为上了大乘境的,神府中均响起一声凤鸣,顿时那惊煞一众高阶修士,就连康律和昔阳魔尊也不例外。
见羽汉隶已经看清天凤族令,沐尧沉声说道:“凤沐氏族命尔十日内交出当年那位被剥夺了凤目的男童,以及参与吞噬凤目一事的羽氏族人,”说到这其凤目一凛,不掩寒冽,“否则后果自负。”
交出凤目男童?羽汉隶顾不得疼痛,硬扛着厚重的威压稍稍仰首看向楼上:“康大家,您……您就没什么话……要说吗?”到了这时,他也不敢再想着糊弄了,凤沐氏族的人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你羽氏一族造孽与我康氏何干?”康律领着康邑然和玄天宗一行下了楼,朝手持天凤族令的沐尧拱了拱手:“若是无事,我等就先行离开了。”
邑然的担心果然是多余的,余光扫过鼓着腮帮子的圆脸姑娘,这位的神魂修为远不止渡劫境巅峰,凤沐氏族果真是丝毫不负其天凤后裔嫡系的盛名。
韩穆薇上前拱手:“康前辈客气了,”后看向康邑然,“待这边事了,我们便会去玄隐城康家拜访,”当然主要是探凤沐敬飏,藏冥界的事,他们也该有所了解了。
康邑然赶紧回礼:“邑然与夫君定扫榻相迎。”
今日这位既已亮明了身份,那康氏与凤沐氏族便是姻亲,康律心中清明得很,凤沐氏族此次突然出现在祱蓝界定不是单单为了查明当年凤目男童的事这么简单,狐目瞥向跪着的羽汉隶。
作为康氏现任当家,他自是知道羽氏一族与墨羽门狼狈为奸,觊觎坤宸战甲已久,而凤沐氏族与那一脉的关系……
康律能想到的,在场的诸位又有谁会想不透?玄天宗的人走后,沐尧收了天凤族令,轻语一声:“我们回吧。”
钟珠珠背手走向酒灵璩阁的门,韩穆薇右手一招,小九儿立时就从天甲楼层跳下,只两息沐尧一行就消失在了酒灵璩阁。
他们一离开,昔阳魔尊便出现在羽汉隶面前,轻嗤一笑:“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忘了人在做天在看,”脑子全都长在胆子上了,敢动凤沐氏族的人,也不睁开眼瞧瞧那些血脉尊贵的氏族,有哪个是不护犊子的?
“爹爹,”随着一声哽咽娇语,邬梦幽飞扑至羽汉隶身侧,清泪已满面,怯怯眼神时不时地瞄向银发青年,轻咬着唇,很是楚楚,可惜有人不吃这套。
巳魔宗的光头中年汉子又开始挠头了,他真想提醒那没眼色的姑娘,不要对他们家魔尊卖、骚,这人嘴毒。
“这是你亲爹吗?”昔阳魔尊不等邬梦幽搭话,便继续道:“虽然不像,但应该是,毕竟你二人身上都散着股腻人的蠢味,”说完就笑着跨步缩地成尺出了酒灵璩阁,他要去寻猫儿。
韩穆薇一行并没有回酒家的客楼,而是直接出了莫来云都,乘坐着穿云小舟朝着欢迪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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