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说下去, 桃无盐就冷冷地回道:“不要拿乌族跟我比,就算是她们的老祖宗在易经玄术上那也是我桃无盐脚底下的人,”拿乌族女跟他比,这丫头是在变着法地折辱他。
“您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韩穆薇看向自家的寒逍老祖宗,传音道:“我们遇上个熟人, 您先带着两位钟家老祖宗和姑祖、靖元姑老祖回天衍宗, 我们随后就跟上。”
韩显点首, 后望向钟珠珠拱手传音:“有劳珠珠姑祖照看一二,”虽然尘微、沐尧行事有分寸,但他还是相信这位心思明透,实力强悍的龙族姑祖。
“你们回吧,”钟珠珠摆摆手:“我们不会有什么事,”正好桃无盐将将给了她准话, “小薇子和沐尧的大婚之日就定在两年后的九月初九。”
韩显微愣, 不过只瞬息就立马应道:“寒逍回宗就找沐垣师兄商量, ”这日子大概是那位仙尊给定的。
钟珠珠点首, 韩显便转身带着姬靖元等人消失在了原地。韩穆薇牵着沐尧上前两步,看向那座十里亭。
而此时十里亭中,音裳离正在等, 看着紧握她手不放,悠然低泣的貌美女子,其面上神情哀婉,眸中是恰到好处的不舍:“妹妹,你真的要一个人去云边?”在她善堂中待了十年,最近突然想起情郎来了,也不知今天会有什么大戏上演。
“姐姐,韩郞待我情深意重,他虽一去多年,但妹妹……妹妹真的想要知道为什么,”女子美目红肿,轻咬粉唇,眼中带着郁色,身子略显单薄,整一副楚楚之态,她垂目哽咽:“我……我……”
既然要去找情郎,那她倒是启程呀,攥着她的两手干什么?音裳离在心中叹着气,抬首望向亭外,余光扫到一抹熟悉的红,顿时了然了,原来是等在这,她眸中冷色一闪而过,算计她算计得可真顺当。
韩穆薇牵着沐尧刚走至亭外十丈之处,就听到传音,“你们走你们的,别急着过来影响我们两发挥,”她倒要瞧瞧韩尘微不搭边,这女子要怎么唱下去?
在她善堂中隐了这么久,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邬梦兰还真以为她是瞎子,看不见其身上的端倪。可惜她自幼长在妙音门,早就看尽了人世百态,后又经历了父母背离,她岂会轻信一个来路不明的“弱女子”?
听到音裳离这话,韩穆薇不禁凝眉苦笑,多年未见,这女子还是如此的有趣,传音予身侧的二人:“我们走我们的,音裳离正在斗戏,”想必她也是自觉无辜得很。
钟珠珠双手环抱着胸,挑了挑眉头,问道沐尧:“你在重天秘境中遇到的那行人一共多少?”
“十九,”沐尧敛睫浅笑:“最后一位应该就是坐于十里亭中的那位‘弱女子’,”他当时就觉得奇怪,直觉自己漏算了一个,“待回宗之后,我们可以请掌门帮着问问无极宗,上次重天秘境,祱蓝界墨羽门到底来了多少。”
“无极宗会说实话?”韩穆薇目不斜视,慢悠悠地向前走着。
沐尧轻笑:“近年来你不在苍渊不知道,墨羽门和无极宗现在的关系并不融洽,”这也不怪无极宗,墨羽门的领队对无极宗的态度摆在明面上,无极宗又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主儿,一来二往,关系就更恶劣了。
韩穆薇明白了,三人就犹如路人一般经过十里亭,连瞟都没瞟一眼亭中二人。
“呜呜……姐姐,妹妹真的舍不得您,”貌美女子邬梦兰突然起身,放开音裳离的双手:“可是妹妹也明白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韩尘微一行刚经过,这邬梦兰就放开她了?瞥了一眼自己被抓红的手,音裳离立马起身,上前一步紧握邬梦兰的手,豆大的眼泪瞬间就滚落眼眶:“妹妹啊,此去云边近万里路程,姐姐当真是舍不得你。”
今日情况已经出离了她的意料,邬梦兰是真没想到她要等的人会和这离殇不识得,那她就必须得靠自己走进他们之中:“姐姐,您看时候也不……”
“妹妹啊,姐姐不放心你一个姑娘家家去那万里之外的云边啊,”音裳离来回只这么两句话,紧抓邬梦兰的双手,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邬梦兰已经开始试图挣脱了,但这离殇抓得死紧:“姐姐,要不您随妹妹一起出去外面看看,”她心中微动,这离殇是真的不认识那几人吗?
“那还是不用了,”音裳离也觉差不多了,放开邬梦兰的手,动作柔美地抽出塞在袖子中的锦帕,轻轻摁了摁眼周,幽幽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启程吧,”她还要招待好友。
“姐姐,你……,”邬梦兰盯着像是突然换了个人的音裳离,心中一紧,看来是自己露了马脚。
音裳离抬眼回视她,面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揶揄道:“那三人都快走远了,妹妹不走吗?”
“你知道?”邬梦兰微微眯起一双柳叶眼,眼中冷色不掩。
音裳离嗤笑问道:“我该知道什么,”神念一动,一只小儿拳头大的紫黑色轰天雷出现在手中,她拿起细瞧,“听说这东西威力极大,可以伤到合体境大修,你说是真的吗?”也就只有这个东西才会让她想起自己曾经的身份。
极品轰天雷?邬梦兰立时收起杀念,上下打量着离殇,朝夕相处十年,她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位,抬手行了个俗世宫礼:“妹妹就此别过,望姐姐一切安好,”说完她就转身走向了马车。
听着哒哒马蹄声,音裳离唇角慢慢弯起,想到十年前那个冰天冻地的雪夜,眼底暗色渐浓喃喃自语道:“为何总是会有如此多人自作聪明呢?”她明明只想偏居一偶,得些许安宁。
“因为自作聪明的人都习惯把人往低里看,”韩穆薇三人出现在十里亭中。
音裳离收起手里的极品轰天雷,笑道:“狗眼也看人低,但你见过人不去招狗,有狗会乱咬人的吗?”
“有啊,”韩穆薇凝视着没怎么变样的音裳离,上前一步:“得了疯病的狗就会乱咬人。”
“此话在理,”音裳离跟着上前一步张开双手,泪已涌入眼眶,哽声笑道:“欢迎回来,”一百七十年,她终于再见到她了,只是不知这救命之恩此生还能不能偿尽?
韩穆薇笑着与音裳离相拥:“我刚刚听说你和我家箫箫关系匪浅,”这是怎么回事?当然她不反对任何有情男女相亲相爱。
“你想多了,”音裳离紧拥此生唯一好友:“我回了苍渊界,待灵力恢复后便赶去了天衍宗报了信。后来韩宗主结了元婴入世历练,在京都遇到了我,我们就聊起了你,彼此留了传音玉符。”
“就这样?”韩穆薇瞥向沐尧,这就是他所谓的关系匪浅?
音裳离放开韩穆薇,微微仰首,用力眨了眨眼睛:“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事?”韩穆箫已今时不同往日,其掌事苍渊第一宗天衍宗百多年,岂是她能高攀的?
韩穆薇干笑着道:“没有,你和箫箫都是一身正气坦坦荡荡,当然不会暗度陈仓,是我心思不干净。”
“哼,”音裳离瞥了她一眼,后朝着一旁的钟珠珠和沐尧拱手行礼:“离殇拜见钟前辈,凤鸣道君。”
“起吧,”钟珠珠观音裳离周身的灵力平和稳定,心知当年的事并未在其心中留下魔妄,也是替她高兴,不过有一事她要明说:“褚云琅是死在我的手里,你若是想要为父报仇……”
“钟前辈,”音裳离拱手打断钟珠珠的话:“不管是音裳离还是褚音黎都已经死在了衡元界,现在的我就是离殇,”所以无论是吉音、褚云琅,或是妙音门,什么云琅山都与她无关。
钟珠珠心中明悟:“我只是想要告知你,”现在的音裳离只为她自己而活,这样很好。
音裳离粲然一笑:“多谢钟前辈,离殇已经知道了,”自衡元界回了苍渊后,她也听说了那场妖兽之乱,褚云琅丧心病狂是死有余辜,因果如此,她心泰然。
韩穆薇见音裳离真的已经放下了过去,便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刚那个女子是怎么回事?”
“你们急着回天衍宗吗?”音裳离正要与他们说这事:“若是不急,可以随我去我在城郊建的善堂,”提到善堂,她就不得不说一事了,“现在已不是大姜朝了。”
“不是大姜朝?”韩穆薇略有惊讶,不由得扭头看向自家这位老神在在的珠珠姑祖,想到她当年提点姜宁尘的话,心中有了猜测:“姑祖,您会看国运?”
钟珠珠慢慢鼓起两腮:“你不是说世俗皇帝都是真龙天子吗?”虽然她这头五爪金龙从未承认,但也有那么一丝丝玄乎在里面,世俗帝王身上确实隐带一丝丝真龙之气,“当年在大姜国都,我有特地看过,姜氏真龙之气已断绝。”
“明白了,”韩穆薇连连点首,真龙之气断绝就意味着不是帝王之家了,她瞅向音裳离:“你特地一说,不会是指姜宁尘亲自拔除的姜氏皇朝吧?”
音裳离瘪着嘴点首:“确实是姜宁尘亲自动的手,就连现在大周朝的开国皇帝都是他选的。”姜宁尘与天河韩家的关系,她也是知道的,所以才提了一嘴。
不过姜家现在的日子也挺好过,享着世袭罔替的亲王爵位,富贵荣华是受用不尽。依着情况只要韩家不倒,那这就是流水的江山王朝,铁打的亲王姜氏。
钟珠珠早就料到姜宁尘会这般了:“走吧,去你的善堂看看,”音裳离虽然已经坦然面对过去,但心中苦痛难消,善堂就是她的救赎。父母之孽,她避无可避,唯有行善积德才能消除孽障。
“好,”提到善堂,音裳离面上明艳了不少:“你们随我来,”她拉着韩尘微走在钟珠珠身后,指引着方向,“往南一直行,不过十息就到了。”
一行四人瞬移,果然转眼便到了一处占地极广的宅院院外,音裳离领着他们来至大门,守门的两个护卫见到音裳离立马拱手:“离主子。”
“不必多礼,”音裳离请韩穆薇三人入内,后带着他们走过前院的书屋,工室等等:“原本善堂是在城内的,后来救助的孤寡老幼越来越多,房屋短缺,就干脆在城郊买了地,建了这处善堂。”
耳边是朗朗读书声,眼中是半大小子跟着手艺师父学着敲磨,入了内院,又见到绣房,韩穆薇感叹道:“你做得真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些孩子肚里有货,有手艺,日后入世只要肯干,总不会缺口饭食。
音裳离也是如是想,一路来到内院主屋,关上门打开屋外禁制,她便取出长几放于地上,拿出蒲团摆好,后请韩穆薇三人入座,自己则开始泡茶:“那个女子姓邬,名唤梦兰。”
“邬梦兰,”韩穆薇与身侧二人对视一眼,后问道:“她找上你的,”毕竟只有疯狗才会乱咬人。
“对,”音裳离回忆道:“那还是十年前的一个寒冬夜,外面雪都积了快半人深,”泡好了茶,她坐到了韩穆薇的对面,“夜半三更,我正在打坐突然听到一声吟咛,那个邬梦兰着一身破布褴褛趴在善堂后门。”
韩穆薇蹙起眉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的?”
“见到她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知道她心思不纯了,”音裳离抱着自己的双膝,把下巴搁在膝盖上,“我的善堂离周边城镇的距离可不近。一个凡人穿着一身薄薄的破布赶路至此,她都唤我韩郞了,也没见她把身上的那层破布给扯了。”
“这个我见过,”钟珠珠拿出一块麦芽糖放入口中:“一般凡人在快被冻死的时候,会出现幻觉,”她和爹爹在行天刑之责时也会入世俗,凡人被冻死的,很多都是身无片缕。
音裳离深叹一声:“我在世俗生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邬梦兰想要骗我岂会那么容易?”既然知道她心中有鬼,她自是要防着点,“善堂里的人都是来自四面八方,他们曾经流窜在各个角落,见过很多人听说过很多事。”
韩穆薇三人静静地听着音裳离述说。
“邬梦兰也许是漂亮惯了,她见不得自己枯瘪的丑样儿,来了善堂不过五天,她就如今日你们见到的那般模样,”音裳离轻嗤道:“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怀疑她是修士。”
“她不是普通修士,”韩穆薇点到:“跟我们不一样。”
音裳离略有惊讶:“你们知道她没有灵根?”这还是邬梦兰察觉到自己的错漏后,在她给孩子们测灵根的时候,她主动现身做示范透出来的事,就是为了扫除她的防备,只是弄巧成拙了,她对她防备更甚。
“知道,”韩穆薇也没瞒着,将远古乌族女的事说了出来:“邬梦兰应该就是出自那个乌族。”
“乌,可真似邬梦兰的心,”一直以来的疑惑终于得以解开了,音裳离拿起杯子给他们倒茶:“邬梦兰恢复后,就在我的善堂中帮忙,守着内院门的铁源以前就是个到处流走的小乞丐。”
“有一天,铁源私下里找到我说他在汝城见过邬梦兰,”说到这音裳离再次觉天意难测:“邬梦兰长得太美,他不可能认错,但铁源头次见邬梦兰的时候只有八岁,而现今他已近四旬,邬梦兰三十年一张脸。”
韩穆薇开始打量音裳离:“你又是怎么在俗世留这么久,没招来异样眼光的?”
“简单,”音裳离右手广袖一挥,一只隔绝石盒出现在长几上,她挪开石盒的盖子,只见盒中躺着一排十二个年岁不同的人形傀儡:“这还是褚云琅送予我的见面礼。”
“隔几年换一副模样,”钟珠珠看着石盒中的那些长相相似的傀儡:“传承就有了,”而作为主家并不需要常常露面,这样音裳离也有了时间修炼。
音裳离收起石盒:“再过两年,我就会冒出来一个夫婿和一对子女,然后隔个十年八载的,我再换一副妆容便可了,”她戏谑道,“那个邬梦兰知道我是修士,我也不遮掩也从来不主动说出来。”
“你不说,她也不能点明,”韩穆薇端起茶轻抿一口:“所以她提到去云边,你理所当然地不掺和。”
音裳离攥着茶杯,垂下眼睫:“别怪我没提醒你,邬梦兰去云边可是为了寻韩郞,”至于这“韩”是什么韩?单看她今日的表现便可知十之八、九是韩穆薇的“韩”。
“你真的不准备回修仙界了?”韩穆薇可不怕那乌族女,随她找哪个“韩”,他们韩家要是有男娃看上她,她就把他的眼珠子给抠下来,看人不看心,留着也就是个装饰。
音裳离攥着茶杯的手一顿,后凄然一笑:“回,但不是现在。”
“好,待你回了修仙界记得来天衍宗寻我,”韩穆薇端起茶杯又想到一事:“两年后的九月初九就是我和凤鸣的大婚之日,你要来观礼吗?”
“真的?”音裳离面上扬起了笑,不禁扭头看了看坐于韩穆薇下手的凤鸣道君,这二人早该成婚了,她立马起身拱手:“韩尘微、凤鸣道君,你们会成为一对神仙眷侣。”
“谢谢,”沐尧举杯小抿:“你眼神清明,”他跟尘微就是一对神仙眷侣。
韩穆薇赶紧摆手让她坐下:“你要来观礼吗?”说来与她投缘的朋友还真不多,除了宗里同门、族里的族人,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
“要,”音裳离没有犹豫:“必须去,”虽然自己对所谓的情、爱并不期待,但这不妨碍她欣赏美好,韩尘微和凤鸣道君也算是门当户对,实力更是旗鼓相当,他们真的很般配。
“那我等你,”韩穆薇就喜欢音裳离的爽利:“到时我也带你瞧瞧逍遥峰。”
“一定。”
韩穆薇一行留在善堂进了一餐俗世膳食后,留下了一些用不着的东西,让音裳离找地方变卖了放入善堂,就离开了。
顺着十里亭,他们沿着官道一路向前,果然不过十里,就见着一匹死马躺在路边,马车也翻了。沐尧上前查探,见地上无一丝血痕,就将神识探进马腹,双眸微敛。
韩穆薇和钟珠珠走近,扫过四周,此地是入京的必经之路,且距离京城并不远,官道极为平整,也无悍匪,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事端发生,看来邬梦兰也不傻。
“马腹内全是积淤,”沐尧浅笑,眼中闪过一丝冷色:“邬梦兰应该是发现我们没了踪影,自知不敌便放弃她原有的计划了,”当然也有可能换个花样,把对音裳离使的把戏再重来一次,小天菩不是说乌族人尤其擅长伪装吗?
“我们回宗吧,”韩穆薇摸了摸鼻子:“不管邬梦兰要干什么,她的目标都是天衍宗。”
钟珠珠轻嗤一声:“小薇子你可以说得更明确一点,邬梦兰的目标是天衍宗宗主韩穆箫,”只是她没想到音裳离是个极会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
“若她的目标真的是箫箫,”韩穆薇瘪着嘴,啧吧了两声:“那我就先给她上两柱香,”箫箫自小就猴精,后又被她师叔亲自带在身边调、教了百年之久,且对一般美、色已经疲倦,她都想问问该如何勾搭这样一个男子?
既然人跑了,那他们也没必要再耽搁了,沐尧取出了穿云小舟:“回宗吧。”
“好”
大周京都城郊,音裳离送走了韩穆薇三人,盘坐在主院内室,拿出了韩穆薇临走时塞给她的那只墨玉盒。
轻轻打开,见盒中躺着的正是她所想的东西,天衍宗的老祖们喜欢送后辈各种球在苍渊修仙界也不是什么秘密,她笑着拿出一颗红色剑气球,敛下眼睫,眸中微动:“既然回来了,也别遮着掩着了。”
“你很聪明,”一貌美女子掀开内室的珠帘走了进来,看着盘坐在榻上的音裳离,微抿着嘴。
音裳离连看都没看邬梦兰一眼,双目盯着手中的剑气球笑道:“我不聪明点,怎么能活到现在?”看来她这的戏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不过得换个唱法了,“说吧,你想干什么呀?”
此时邬梦兰的眼神也定在了音裳离手中的那枚小小红色剑气球上,她在心中谋划着:“我们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音裳离自从韩尘微那知道邬梦兰的底,心里就有数了。
邬梦兰掩在袖中的双手慢慢紧握:“我知道你和天衍宗那位年轻的宗主有交情,”她算过音裳离的情缘,直指天衍宗东上首,而在她们乌族的推衍中东上首主帝,“我要与他相识。”
“这个不难,”音裳离抬眼开始打量邬梦兰:“但你若是想要韩穆箫生情,那就难了。”
邬梦兰冷下了脸,沉声说道:“我为妾你为妻如何?”她自认把住了音裳离的命脉,“有了天衍宗当靠山,你也不用像现在这般一直躲在俗世干着一些俗事。”
“为妾不为妻,”音裳离长吁一口气:“乌族人。”
“你……,”突然被点明身份,邬梦兰顿时双目一凛:“你也非一般人。”
音裳离直视邬梦兰:“这交易我同意了,但是有些话我得说在前头,”她理了理裙摆,“不要跟我玩花样,我能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能让你死得无声无息。”
邬梦兰心中恼恨不已,没想到自己还真看错人了:“那从今天开始你可就是我的姐姐了。”
音裳离妩媚一笑,柔声唤道:“妹妹。”
回到宗里的韩穆薇一刻不停留地去了后山秘地的下崖头,而此时善德道君也接到了消息说流浪在外的小孽徒回来了,顿时面上神色复杂,他挠了挠自己的耳鬓:“这可怎么交代?”
韩穆薇出现在下崖头的时候,就见老头的破竹屋破门紧闭,她打了一道灵力触动屋外的禁制,可是迟迟没有回应:“师父,您知道什么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吗?”
老头竟然避而不见,她来的路上可是问过箫箫了,箫箫可没说老头正处闭关中,这明显是觉得对不住她了。
屋内的善德道君两眼闭得紧紧的,他已经入定,现在什么也听不见。
韩穆薇耳朵贴在禁制上:“师父,您再不开门,徒儿就去下崖头下采茶了,”扫过一眼崖下聚集的灵云雾,就知最近要有一批云雾茶叶可以采摘。
“徒儿秦倾拜见师父。”
就在韩穆薇正得意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十分干净的男音,她忽得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青年,先是打量了一番,玉冠束发,剑眉桃花目,鼻梁挺直,这老天对她家老头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支持!!!! 2k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