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为了附和林初萤说的话,她才刚进入宴厅,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因为这次有不少企业家和知名社会人士不少，所以宴厅里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各种各样的事。
林初萤端了个酒杯，站在那里。
“你看到陆了吗？”莉莉丝冲着她问,就差没有直接眼神扫射了，“和你一起进来的。”
林初萤估摸着是自己和陆尧进来让她气着了。
毕竟最近整个巴黎都知道莉莉丝在追着陆尧跑，关键是这要是个活泼可爱的姑娘就算了,莉莉丝完全是找不到人就会给陆尧的一圈朋友打电话，然后逼问。
不说陆尧受不了，就连林初萤都不太喜欢。
更何况陆尧已经明确拒绝了。
“没看到。”林初萤说。
“这怎么可能。”莉莉丝看向她的目光并不好,陆尧和她经常一起出现,两个人的关系非常好。
“就是不知道。”林初萤轻挑了一下眉,还不忘说：“莉莉丝，我不是你的保姆，也不是陆尧的定位器。”
她说话的语速挺快的,莉莉丝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跺跺脚离开了原地。
姜以娴这时候才过来,“我刚刚都没打算过来,不然估计也要问我了。”
林初萤说：“她被家里宠坏了。”
可是谁不是被家里宠着的,没必要给一个陌生人说什么,至于她的心情,那并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内。
姜以娴看向不远处：“陆尧恐怕躲她去了。”
林初萤摇摇头：“谁知道呢。”
对于陆尧,她掬了把同情泪,绅士一场,给自己惹来了一个麻烦，现在巴黎可能都成了他最不想来的地方排行榜第一。
刚说着，陆尧就从后面过来了：“人走了吧？”
林初萤笑了笑：“你一直在偷听啊。”
陆尧说：“那哪能啊，我只是刚刚要过来的时候发现她在你这边，就等她走了才过来的。”
他叹口气：“我觉得她太过分了。”
但是又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毕竟直接拒绝都已经拒绝过不下百次了，也从没加过联系方式。
姜以娴想了想：“要不你以后只能不来这里了。”
“你觉得这现实吗？”陆尧摊手，“不说这个了，你怎么和我二叔跳开场舞的？”
“安排的。”林初萤说。
被他这么说，她顺着往那边看了眼，陆燕临的周围都是企业家，谈笑风生，和她们这些名媛大小姐有显然的不同。
也不知道陆燕临是怎么察觉的，隔着一段距离她都见到了侧过脸看过来的视线。
林初萤飞快地扭回了头：“你二叔今晚怎么会来？”
陆尧说：“不知道，被邀请的吧，我今天说的大人物就是他，好像是临时答应来的。”
他和自己这个二叔差了八岁年龄，再加上自己父亲和母亲离婚，对他又管的比较严，所以从小有什么事就会和二叔说。
虽然二叔他也怕，但山高皇帝远，二叔远在国外，他在国内，再加上有时候二叔还会说他爸，就很舒服。
所以对于他二叔，是又爱又怕。
林初萤想起来自己之前的挑衅，好奇问：“陆尧，你二叔是不是从来没有过女朋友？”
姜以娴也竖起了耳朵。
陆尧回忆了一下：“没有，就连特助都是难的。”
他记忆里是没有的，从来没听说过自己二叔谈恋爱，倒是家里老爷子偶尔会念叨两下。
“我这个二叔，公开的不近女色。”陆尧小声地说：“以前还有人想接近，后来不敢了，又进不去公司。”
“那我说的也没错。”林初萤抿了口红酒，对姜以娴眨了眨眼。
“你说了什么？”陆尧问。
“她跳舞的时候问你二叔是不是不喜欢女人。”姜以娴干脆替她开了口。
“……”
陆尧复杂眼神看过去，“你真敢说。”
当然，她的性格，似乎也没什么不敢的。
-
宴会过半，已经有些人先走了。
林初萤喝了不少红酒，虽然度数不高，但已经有些晕人，姜以娴一起去洗手间。
林初萤用手拨弄了一下水，冰凉入手，又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散了不少醉意。
姜以娴身体不太舒服，林初萤对着镜子点了点嘴唇，稍稍一抿，胭脂色的唇瓣更显鲜艳欲滴。
“以娴，我出去透透气，你待会出来叫我。”
“好。”
洗手间距离大厅不远，隔着一扇门远离喧嚣，只能听到宴厅里传出来的音乐声。
林初萤站在走廊的窗边，伸手推开窗，巴黎的夜晚有些冷，风顺着吹进来。
身后不远处响起脚步声。
林初萤转过身，胳膊也跟着收回来，谁曾想这时候的动作刚好挂到了窗边上。
再加上她动作大。
林初萤身体一僵，已经听到了撕裂声。
本身礼服的料子就比较精贵，再加上上面的装饰和刺绣，很容易被勾到，所以一向穿礼服的人都会很仔细。
林初萤也很少遇到意外的时候。
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背后腰上的部分，看上去有点环胸的姿势，面上淡定得很。
站在不远处的男人拿着手机，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眉眼清隽如画，不咸不淡的视线撂在她身上。
“陆二叔。”林初萤浅笑问好。
“嗯。”陆燕临回应了一句，继续自己的电话。
林初萤手捂在自己的背后，包在陆尧那里，姜以娴还在洗手间里，现在只能等着。
大概在这位陆二叔眼里，她是个爱吹风的人吧。
“……方案重新修改，明天送来。”陆燕临严肃出声，然后才挂断电话，又不动声色看了眼不远处的女孩。
林初萤正低着头，脚尖无聊地在地上动。
乌黑的长发垂落在胸前，衬出了大片露在外的肩膀和锁骨，远远看上去竟然有一丝可怜的味道。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问。
闻言，林初萤抬头，见男人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若无其事道：“我在透气啊。”
她还扬起了一抹微笑。
林初萤不容许自己有任何丢脸的地方。
趁他还没开口，她已经再度开口：“陆二叔不是要在女洗手间这边和我说话吧，会让人误会的。”
陆燕临面色淡淡：“是吗？”
风由外向内吹，刚好将她身上的清淡香味传至他这里。
林初萤点头，心里在催他快走，嘴上说着：“对了，二叔回去的时候，帮我把陆尧叫过来，应该不麻烦吧。”
她为了请他帮忙，特地省了陆字。
陆燕临垂眸，“没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低，裹着风里的微凉，短短几个字，听不出什么情绪。
等陆燕临离开，林初萤才松了口气。
她见周围没人，对洗手间叫了声：“以娴，你好了吗？”
姜以娴刚出来，张望了一下才在一旁找到她：“不好意思啊，这里风好大，我们回去吧。”
林初萤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背：“破了，我让陆尧过来了，待会再说。”
正说着，和宴厅相隔的门被推开。
陈特助和陆尧一前一后进来。
说起来认识陈特助，还是因为过年的时候在陆家，林初萤和他说过几次话，甚至还想将他挖到自家老爸身边。
“你叫我来干什么啊？”陆尧问。
“林小姐。”陈特助叫了声，微微一笑，然后将手中的西装外套递过去。
陆尧匪夷所思地看向陈特助，他刚刚就猜陈特助拿着衣服和他过来什么意思，原来是为了撩人？
收到小少爷的眼神，陈特助觉得自己没话说。
林初萤看也没看接过来，“谢了。”
她只以为这是陆尧让陈特助送过来的，心里突然对陆尧提高了点看法，她都还没说发生了什么，居然陆尧就猜到了。
陈特助离开后，林初萤才从窗边解放，将外套披在自己身上，外套很大，她穿着非常不合身。
但却别有一番风味。
姜以娴身为造型师看的入了迷，甚至还知道这外套价格不菲，给她理了理。
“走吧。”林初萤心情终于恢复。
-
重新回到宴厅里，林初萤收获了不少目光。
她穿着宽大的西装外套的确有些违和，但一方面又非常具有风情，原本的身影被掩在外套下，反而有些若隐若现的美。
林初萤将这些目光当做是赞美。
直到她见到人群中央只穿着一身衬衫的陆燕临，视线才定格住，低头看了眼自己。
她就说为什么这么眼熟，搞半天是他的。
那在洗手间那里的时候，陆燕临已经看出来她礼服被勾破了，只是没有说而已？
林初萤喝了一大口红酒，只觉得耳根后发热。
如果真当场说了她还有机会挽回自己的名媛气场，但是这种没说出来，看她在那里撑着，反而让她力气无处送。
林初萤气闷，一连喝了好几杯。
姜以娴回来的时候，看到她喝多了，脸颊都发红，连忙端走她的杯子：“再喝就醉了。”
林初萤说：“没醉。”
姜以娴说：“好，你没醉。”
显然这么说的人就已经醉了，她环视一圈，准备让陆尧过来把林初萤送回去休息。
没找到就打电话，过了会儿才接通：“以娴姐姐啊，我先走了，莉莉丝发现我了！”
姜以娴问：“你到哪了？”
陆尧说：“我已经走了十分钟了，什么事啊？”
姜以娴说：“初萤喝醉了，我本来想让你送她回去的，我这边还有事。”
“这不简单。”陆尧一点都不觉得有事，“我走之前二叔也要走，陈特助应该在的，二叔住柏际，顺路。”
姜以娴顺着看过去，刚好看到陆燕临和陈特助一起往外，明显是要离开的迹象。
陆二叔似乎是个非常可靠的送人对象。
姜以娴这么想着，就带着林初萤走了过去，林初萤不常醉酒，但是酒品很好，大多时候是安静的。
“陆总，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把初萤送回酒店。”
陆燕临停下，视线随即落在林初萤身上，她甚至还对着他抿唇一笑，很是乖巧。
他出声：“酒店。”
姜以娴说：“柏际1806。”
陆燕临挑了挑眉，和他目的地相同。
林初萤坐上车后，甚至还开窗和姜以娴挥手，声音娇娇柔柔：“明天见。”
又扭过头说：“谢谢二叔。”
陆燕临挑了挑眉。
说起来，他见过她这幅模样，在陆家的时候，在长辈面前她总是嘴甜乖巧，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她。
之所以是几乎，因为他是除外。
窗户没关，林初萤意识偶尔回笼，将外套脱下来，扔到陆燕临腿上，“还给你。”
她说话的时候还昂着下巴。
就像是在赏赐他一样。
陆燕临被自己这个想法逗到，偏过头看过去，车内开了暖灯，将她后背礼服破的地方也照了出来。
从蝴蝶骨到腰线，一大半后背都露在空气里，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一览无余。
白得仿佛能发光。
陆燕临收回视线，“车窗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