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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公主<!></a>

    营帐内。

    “御膳房的桂花糕,长得都如此精致。”她缓缓打开精致的食盒,从中端出两盘桂花糕,摆在案前。

    任闵收好弓箭,坐回案几前,眉眼舒展,淡淡笑道:“看你与太子安好,为兄这才放心。”

    任素言笑道:“这可不是凝月宫送来的,是璨若公主殿下特意叮嘱,拿来给兄长品尝。”

    任闵刚拿起一块,闻言又放了下去,眉头陡然皱成一座小峰。

    “秋猎时面见太子的机会甚多,你不去给贵妃娘娘请安,去见公主殿下作甚?”

    “我瞧着公主天真烂漫,不拘小节,心里喜欢。想来若是她能成为我们任府的媳妇儿,也该是美事一桩。”任素言缓缓斟了一盅

    茶,余光落在任闵的脸上。

    说到底,任闵也是习武的粗人,对男女之事不甚上心,闻言则是脸一路红到了脖子根。

    偏偏又要摆出一副臭脸,把害羞的情愫尽数遮掩。

    “胡说,公主乃皇室贵人,岂容你肆意谈论。”

    任素言淡淡笑出声,眉眼间藏满揶揄:“明日狩猎,公主不善骑射,却想尝试射猎。她派我当说客,问问兄长可愿做她的护卫,

    陪同她。”

    任闵沉着脸,面色古怪,端起茶盅,狠狠地灌了一口茶,故作轻松道:“圣上若有吩咐,我定然遵从,何必要你来做说客。”

    “公主殿下善解人意,不愿强人所难。圣上的旨意自然会下,她只希望兄长能心甘情愿的陪同。”任素言弯起唇,默默又给他斟

    了杯茶水。

    任闵面露羞赧之色,只觉脸上发烧,浑身都不自在。

    “兄长生得俊朗,品貌非凡,自然容易被人倾慕。”她眼角展露笑意,面色从容。

    不知为何,任闵竟觉得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位妙龄少女,而是自己的长辈。她的一言一行,眉梢笑意,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关

    爱,令他忍不住羞赧。

    真是疯了,他端起茶,一饮而尽,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面前坐着的,可是他那最近频生事端,不懂事的妹妹。

    “你胡说什么。公主比素如还要年幼,能懂什么儿女情长。你有闲心和我在这儿瞎扯,还不如想法子与太子和好如初,不要让父

    亲和我担心。那么大的人了,可不能再耍脾气。”

    她呵呵笑出声,双手撑在案几前托着下巴,一双清眸灵动地望着他,这个时候才生了几分少女的俏皮。

    她不怀好意地问道:“兄长,这是害羞了?”

    被戳中了心思,任闵的脸色变得更加古怪,沉沉的眸子圆睁,手压在案几旁的剑上,作势要打她。

    任素言赶紧提身,慌忙行了礼,逃一般地跑开。

    “别忘了去给贵妃娘娘请安。”任闵望着她的背影喊道。

    她的步子并未停下,掀开帐子,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任闵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这个妹妹越发让人看不懂了。

    次日,朝霞才铺,营帐处便有号角声奏响。任素言猛然张开双眸,弹起身子,环顾四周景象,她才回过神来。

    前世她归为皇后,却为家国带兵上阵。每听到号角声,便胆战心惊,战事告急。故而此番,重新听到号角之声,才会如此心惊

    。

    她理好装束,带上弓箭,出了营帐。

    帐前不停有人牵马而过,身穿盔甲,腰背箭筒。这些人都是今天要参与狩猎的世家子弟,欲要在秋猎之上,一展才能,换回大

    好仕途。

    有小厮将她的马牵来,她接过缰绳,随着那些人一同走去集合地点。

    此次狩猎,不光有世家子弟,更有皇室子弟。皇上膝下九子,除去排行老五的太子,不在国都的大皇子硕王,还有七位王爷。

    其中最小的九皇子比璨若公主还要小,至今养在宫中,尚未封爵。三皇子和六皇子,已经封爵,并无野心。二皇子体弱多病,

    不问朝事,连秋猎都不曾参加。八皇子年少多才,却不懂收敛,在朝中树敌甚多。

    故而她的目标只确定在四皇子衡王,七皇子桓王其中。

    前世梁佑璋登基后,铲除了许多对他皇位存在威胁的人,这其中便包括皇室的诸位皇子。可最终活下来的,除了体弱无能的二

    皇子,还有衡王与桓王。

    张贵妃多疑,太子又嫉恨同脉多才之人。衡王和桓王在朝中均任官职,与太子并不亲近,最终却活了下来,只是被剥夺官职,

    封了个没有实权的爵位。

    那时她身居后宫,虽常为梁佑璋出主意,但对梁佑臻派的人的处置上,梁佑璋从不与她说。那时张太后已经对任府颇有微词,

    她也从不敢打听这些。可衡王与桓王能在那种局面上活下来,足以令人钦佩。

    今生既不能让太子登位,更不能让硕王登位。她必须在皇子选择一位可靠之人,助他登上帝位,以保任府万全,这二人是最佳

    选择。

    秋猎之时,人多眼杂,是她了解这两位王爷,并与之牵扯上关系的大好机会。

    故而一到集合地点,她便开始在领头的皇子中寻找这两位王爷的踪迹。

    衡王驾着一匹黑棕色的战马与八皇子比肩而立,而桓王与太子比肩,胯下是匹白色战马。

    一会儿号令一发,百马齐奔,黄沙腾腾,只怕会遮住视线。而桓王的战马乃是白色,十分醒目,相比较衡王的马匹更容易辨认

    。

    她决定一会儿跟随桓王。

    正沉思时,突然一道殷切的目光投射而来。太子身披盔甲,扯住缰绳,调转马头,正朝她的方向望来。

    她颔首,以示礼意,旋即翻身上马,扯住缰绳,缓缓挪进大队中,躲开他的视线。

    “阿言姐姐,阿言姐姐。”一阵银铃般清脆的女声传入耳畔。

    她蓦然回首,遥遥的望见任闵正环着梁璨同驾一匹马前来,梁璨正坐在任闵怀里使劲地朝她挥手。而她身后的任闵,面色却不

    甚好看。

    待到任闵驾马走至跟前,她才看清兄长微微泛红的耳角。他面色虽阴沉,却不像是不悦。

    梁璨见了她,慌忙往前探出身子,想要拉住她的手。却不料脚下一滑,滑落马鞍,整个身子朝前倾倒。

    她顿时花容失色,惊呼出声——

    任闵眼疾手快的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揽回马上。他布满老茧,厚重的手覆在少女柔软的小腹处,手掌都带着少女微热的体温。

    登时,一张硬邦邦的脸,红成了熟透的虾子。

    他赶紧松开手,扯住缰绳,死板的沉声道:“还请公主不要乱动,以免这畜生伤了您。”

    梁璨咯咯笑道:“有任大哥在,才没人能伤到我。”

    任闵住了声,僵硬的扯住缰绳,不发一言。

    任素言默默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弯起嘴角。她的兄长,也不是没人降得了。

    “一会儿号令一发,百马奔腾。公主在宫中没见过这般情景,还是抓稳好,免得受伤。”任素言劝道。

    梁璨赶紧伸手抓住任闵扯住缰绳的手,目光澄澈的望向任素言:“是这样吗?”

    她的余光瞥向呆如木鸡的兄长,粲然一笑:“自然随公主乐意。”

    任闵吞了口口水,忙瞪了她一眼,对梁璨道:“公主这样抓住,小人恐怕施展不开。”

    梁璨闻言,慌忙松开,很是委屈的望向任素言,一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我见犹怜。

    任闵只怕妹妹又出什么馊点子,直道:“素言,你且往前走一些。一会儿马跑起来......”好跟上太子。

    任素言心下明了,只揶揄道:“公主放心,兄长得了圣上的命令,自然会好好保护您。”

    语罢,双腿轻夹住马肚子,往前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