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40章 宫中刺客</A>

    任素汐的尸骨总归是被接了回来,未曾入府,只在城郊置了块上好的墓地,找了几位高僧为她超度。

    任素言静静地坐在窗边,日光闪烁,几乎要刺伤她的眼睛。兄长从窗前过了好几回,却连看她一眼都没有。她心中酸苦,百感交集,这一世真的只能是一个人的战斗吗?

    她收了思绪,不再想这些繁杂之事,往母亲房中去了。

    李氏正在清点账册,老祖宗有吩咐要修缮一个院子给韦姨娘母子,她为此事已经忙了整整七天。

    任素汐亡故,但是总归是未出阁的女子,一切从简,又有任承忠的吩咐,并没有她要操劳的事情。

    任素言走过去,坐在她身侧:“母亲。”

    “你正好帮我看看,这是派去韦姨娘院里的婢子名册,你瞧瞧如何?”李氏问道。

    她接过来,细细翻阅,道:“昨日保下来那两个小丫鬟,阿桃和阿朱也一同遣过去吧。”

    第四十章凝月宫公公吕清

    李氏皱眉,问道:“这两个原本是二房的丫鬟,遣过去会不会生事?”

    任素言缓笑道:“这两个丫鬟并非云氏心腹,在二房左右不过呆了一个月,若非我们力保,这会儿她们哪还有命。承了我们的救命恩情,敢生什么事?”

    李氏一寻思,觉得极有道理,便遣婆子在上面加上了二人的名字。

    “话说回来,这两日我瞧着那卓儿又有些神志不清,不爱言语了。近来府中事杂,老祖宗也是心力交瘁,我还不知该如何和老祖宗说此事。”李氏忧心忡忡的硕道。

    任素言按住母亲的手,道:“那便缓一缓,过些日子再告知老祖宗吧。”

    李氏点了点头,如今任素言辞了官在家中,不再舞刀弄枪,经常帮她操持家中事务,她也颇感欣慰。想来她拒婚也好,在家中多学两年理事,到了东宫,事情可比在府上多多了。

    可总归不能与太子太过疏远,于是她道:“你已有许多时日未曾进宫向贵妃请安,也该去瞧瞧了。”

    任素言答道:“如今的身份,岂是想进宫就进宫的。早前已经托人递去折子,只等贵妃娘娘传见。”

    ————

    没过几日,贵妃娘娘的诏书便传了下来,任素言沐浴整装,好生打扮了一番才随凝月宫的吕清公公出门。

    没曾想临到门前竟遇到了同样盛装而来的任朱婉。

    她盈盈走上前,亲昵的说:“大姐姐,前些日子我让广丹送去的香包,用着可好?”

    任素言笑道:“甚好,香气四溢,茅房都快变成仙境了。我正要差人再向妹妹寻些呢。”

    任朱婉面容尴尬,双手绞紧手绢,牙齿咬紧,她都不舍得用的香包,她竟然拿来熏茅房。

    可偏偏她得做出一副恭维万分的样子,只道:“改日再差人给姐姐送去些便是。”

    任素言依旧笑道:“妹妹这是要去哪?”

    任朱婉颇是不好意思的埋下头,缓缓拉住任素言的手道:“早听闻宫中巍峨壮丽,妹妹神往已久,不知姐姐可否带妹妹一起入宫,瞧个究竟?”

    她心底打的什么主意,任素言明镜似的。可偏偏她不拒绝,还爽快的答应。

    心下只道:“这可是你要自找难堪的!”

    马车驶过宽广的街道,直达正午门。两人下了马车,青支跟在身畔,随着吕公公一路走去了张贵妃的凝月宫。

    临到宫前,青支便驻了足。任朱婉得意洋洋的跟在任素言身后,一同踏入了凝月宫。

    公公进去通报,不多会儿便走了出来,颇是歉意地对任素言说:“宫中的婢子说,方才宫中闹了刺客,惊了圣驾,贵妃往朝阳殿去了。不如姑娘先进宫候着?”

    任素言点点头,谢过公公后便提脚踏进宫门。任朱婉跟在她身后,刚往前一步,便被吕公公挡住:“大胆奴婢,贵妃寝宫,你胆敢踏入!”

    任朱婉被吓了一跳,眼泪汪汪的看向吕公公,低声道:“我随姐姐来的,不能进?”

    任素言转头,睥睨着她,唇边勾起一丝不经意的笑意,冲吕公公道:“公公,莫要责怪。这是我家三妹妹,同我一起来的。”

    公公朝她行了一礼,为难道:“贵妃娘娘的寝宫,不得随意踏进。不是咱家不给面儿,只是贵妃娘娘只传召了姑娘一人,三姑娘若是一同进,则是坏了礼节啊。”

    任素言轻笑道:“小女自然不会为难公公。”

    她微微侧头,朝任朱婉笑的温和:“妹妹不是想欣赏皇宫的巍峨壮丽吗?此处观景,甚好。你且在此候着吧。”

    任朱婉的一张小脸早就憋的通红,满腹怨毒恨不得掐了她的脖子,可她依旧克制,挤出两丝柔弱的笑意:“姐姐说的是。”

    她莞尔一笑,摇身进了殿内。不时便有婢子走过来沏了壶茶,端上几盘糕点,便又退下。

    她静静坐在檀木雕荷凳上,四处打量,心里却在暗思,一会儿要如何不露痕迹的从贵妃口中撬出有关潇湘夫人的事宜。

    斜阳的几束微光照射进来,照在她的背上暖洋洋的。她四处打望着这个熟悉的宫殿,不远处的屏风上有是太子亲自画的梅花,墙上挂的那副词是圣上亲自题的。

    这个宫殿对她来说多么熟悉,她曾跪在这里的地板上请安,奉茶,也曾在这里的地板上落泪洒血。那是任府危及时刻,她晓得圣上所行皆有太后在背后指点,于是来求张太后饶过任府。

    那时的张太后是如何说的?

    她说:任府为臣不忠,其心当诛,你为后不贤,膝下无子,理应废除。若非圣上与哀家念及旧情,株连之罪,能免了你?

    是啊,圣上念及旧情,将她关入大牢,百日有余。她靠着一口气,熬过酷刑,熬过病难,想要救父母兄妹于水火,可没人告诉她,早在她入狱当日,任府举家已被抄斩。

    这便是他梁佑璋念的情!

    如今她又重新坐在这座宫殿,以锦衣华裳,以高傲姿态。婢子们奉上的茶是她最爱喝的碧螺春,糕点是她最爱吃的凤梨酥,那个贵妃娘娘还要拉着她惺惺作态,劝她嫁给皇太子。

    她缓缓闭上眼睛,安神的熏香并没有让她心思安详,反倒让她思绪繁杂。

    突然,一声低低的异响打破了她的思绪。&lt;span style='display:none'&gt;j3k5bL1GfwhVzEEiNmGS4tsm5od+dFf3U/toFvCXk59m4qvzjmdNATsoPcAamffdwZkXd6wxbCYFFalk5jumlA==&lt;/span&gt;

    她猛然睁开眼睛,紧紧盯着声音的源头,一个精致的木柜,低声喝了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