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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教训<!></a>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任府正堂间格外响亮。

    任府男丁女眷齐齐聚集,竟连久病在床的云氏都着了素裳被搀着来了,可见此事牵扯之广。

    任承忠今日下了朝,便被请到张贵妃的琴凝宫,借询问公事为名,实则是盘问任素汐与硕王之事。前些日子招揽柳南哲失利,如今又整出这么一出幺蛾子,贵妃的不满之情就差写在脸上了。

    如今太子与硕王的竞争如火如荼,他们稍不留意,整个任府便会步入万劫不复,怎容得她在这等大事上胡闹。

    他当下怒道:“来人呐,请家法!”

    任素汐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云氏闻言,蹒跚走上前跪在任承忠面前道:“老爷,你这是想要了素汐的命啊。”

    任承忠牙齿咬紧儿,粗眉倒立,嫌恶的瞪了一眼任素汐,道:“不是我要她的命,是她想要我的命!”

    云氏扯住任承忠的衣袂,一时泪眼婆娑:“素汐被捆着,从硕王府到了任府,其中多少条巷子,多少双眼睛,她一个女子失了那么大的颜面,难道,这个惩罚还不够吗?”

    任承忠轻哼一声,道:“若不是素言心思敏捷,让世人晓得我们任府没有包庇这个逆女,恐怕明日我便要被太子请去东宫吃茶了。”

    小厮把铁鞭呈上,任素汐见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拼命的在地上嗑着头:“爹爹,我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云氏看到女儿这般,只觉得一颗心都要碎了。任素墨跪在母亲身边,一同求饶,虽然她常气于小妹不乖,行事跋扈,可终究一母同胞,她怎会忍心看她受此刑罚之苦。

    可任承忠面色不改,从小厮手中接过铁鞭。

    云氏见状,慌忙爬去求老祖宗。老祖宗虽素来偏爱二房,可事情孰轻孰重她也能分的清。今日素汐的荒唐之举,怕太子和贵妃已有耳闻,若不严惩她,便等同于放任。

    一旦太子和贵妃心中生出嫌隙,于任府可是灾难啊!

    她自然不会求情。

    此刻任府正堂之中,任承明与任闵坐在一侧,脸色冰冷,他们是为朝之人,晓得其中利害关系,更不会求情。

    任素如依在任素言身侧,紧紧攥住她的手,上一次铁鞭虽没落在她身上,可只想一想便令人胆战心惊。

    任素言感觉到妹妹的紧张,反握住她的手,轻轻抚她的背。

    这一切都是云氏罪有应得,上一世她便是用一位远方表哥哄骗年幼的素如。远方表哥归乡时,提出与她私奔,她想都没想便答应了。结果没出城门,便被任承明拦下,那个远房表哥把一切都推给了素如,甚至污蔑被素如使计圆房。

    一时素如的yin女名号坐实,她背着这个名号活到了任府倾倒,再也没有人上门提过亲。

    她一介武人,行事光明磊落,即使重生,能有多少这种阴毒手法。她使的计,用的谋,都不过是前世这些人教给她。如今被她原数奉还了而已。

    上一次,蜷缩在那里的,瑟瑟发抖的是无辜的素如,当时的她多么无助,多么绝望,当时的云氏和任素汐又何其得意。终于风水轮流转,轮到她得意了。

    铁鞭在空中挥出一道弧形,结结实实的落在任素汐的背上。一声凄厉的“啊”声盘踞在任府上空,久久不消。铁鞭所至之处,瞬间皮开肉绽,鲜红的血四溅,甚至有一滴甩在任素言的脸上。

    她轻轻抹下,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

    这血,很快便不能热了。

    云氏与任素墨跪在地上,额头磕破了血。一时惨绝的痛呼声,悲哀的求情声,低沉的涕泣声,不绝于耳。

    任承忠视二人如空气,足足鞭了十下才松手。

    任素汐早已被打的皮开肉绽,奄奄一息,背上血淋淋的,几处几乎可见白骨,衣裳早已破烂不堪。任承忠,可谓是下了狠手。

    他丢下鞭子,厉声道:“将五小姐关入柴房,没有我的允准,谁都不能踏入柴房半步。吃食,药物,一律不准送。若被我发现,无论是谁,一律家法处置。”

    这话虽是对着丫鬟婢子们说的,却是说给云氏与任素墨听的,毕竟丫鬟婢子,连家法都配不上用。今日放任素汐出去的那两个小丫鬟,若不是任素言力保,这会儿恐怕已经和周嬷嬷一样是乱葬岗上一具任野狗撕咬的野尸了。

    云氏自然也听出了任承忠话中的深意,她看着女儿背上令人胆战心惊的伤痕,心中仿佛被千万只银针一下一下的戳着,疼得要命。眼下天气渐热,正值清明,空气潮湿,伤口若不及时处理,化了脓,生了疮,便此生难愈。

    可他却说,不准给她上药!

    “不上药。老爷,您若是真想要了素汐的命,那便先要了我的命吧。”云氏恨意绝绝的嘶吼道,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温尔儒雅,看似软弱的任承忠竟能下的去如此狠手。

    “这般,倒不如老爷休了我,让我带着两个女儿回云家,此生不复相见!”

    任承忠最气她搬出母家说事,这么多年来,大哥让他忍让,母亲让他忍让,只因她是云家的女儿。殊不知,他更想和大哥一样娶个平常人家的女子,不用受妇人之气。

    “哼。老夫可以和你说,今日我所行之事,就算云兄在此,他断然不能说半个‘不’字。若因此事你回云家......”任承忠露出一丝讥讽之笑,“我倒想看看,云兄他敢不敢让你踏进云府的大门!”

    此事关系两府朝堂谋事,云府无论如何都不会为了一个嫁出去女眷,得罪太子与贵妃。

    语罢,他便示意人将晕死过去的任素汐架出去。

    云氏想要揽住,奈何哭了太久,跪了太久,精气大损,此刻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下人将女儿架去柴房。

    任素言也是头一回看见二叔动这般大的怒火,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位二叔不简单。前世任府潦倒之初,她已嫁给梁佑璋成了皇后,除了知晓任府最终灭亡是因任承明的卧房被搜出叛国通敌的文书。

    在此先前她父亲为何几番稳操胜券的战事连连败退,为何她兄长被以失职罪名革职。她身在深宫之中,这些事情梁佑璋有意瞒她,她便无从知晓。

    她知晓的是,任承忠是任府唯一一个官职未受到大波动的人。&lt;span style='display:none'&gt;j3k5bL1GfwhVzEEiNmGS4tsm5od+dFf3U/toFvCXk59m4qvzjmdNATsoPcAamffdwZkXd6wxbCYFFalk5jumlA==&lt;/span&gt;

    由此可观,她这个二叔父并不是个简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