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看起来很明显没有明白青梅说的是什么。
一双眼睛迷迷蒙蒙的看着青梅,好半晌才压低了声音的嗫喏道:“姐姐说的这些,小喜都能听明白。可是姐姐,小喜心头还是有
些不太明白的。按道理来说,咱们家姑娘到底都是住在平靖王府的人。若是按照正经的算起来,那也算不得是平靖王府的正经
主子……”
青梅的一张脸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脸色阴沉的正色道:“小喜,是谁给你的胆量说这样的话的?又是谁告诉你,苏姑娘算不得
事这平靖王府的正经主子的?”
小喜瑟缩了一下,一张脸看起来格外尴尬的低声道:“青梅姐姐,这里也没外人,就咱们姐妹俩说说,你也不用这样生气。我对
姑娘也不了解,只是外面都已经传遍了。说咱们家姑娘如今虽然是平靖王掌心里的人。可这男人喜新厌旧的多了去了,指不定
什么时候咱们姑娘就失宠了……”
小喜一面说一面低下了头,半晌才低声道:“青梅姐姐,你也不要怪我。我……我打小就跟着大戏班子漂泊不定。如今……好不
容易有了个好主子,从今以后只要安分守己就能有口饭吃。我自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小喜挣扎着跪了下来,对着青梅磕头道:“好姐姐,我只想长长久久的有饭吃,不要再过那种饱一顿饥一顿的日子了。求姐姐大
发慈悲,求姐姐了!”
青梅的脸色十分难看。
当初将小喜救下来的时候,青梅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
这个时候听小喜说起这些,青梅的心头也是十分难过。
一双眼圈儿通红的看着小喜,半晌才低声道:“我并不知道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我能告诉你的是。不管外人如何言说,
咱们这些府里的人都知道,王爷的心头是如何宝贵苏姑娘。你若不肯留下来伺候苏姑娘,那我自然会给你找个其它的去处。只
是,你若是想要留在王府里,苏姑娘身边,就是你唯一的出路了。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要如何取舍。你方才说了那么多话
,唯有一句话是对的。那就是:从今以后,只要你安分守己,自然有你一口饭吃。可若是你不懂得什么叫做安分守己……”
青梅的眸光陡然变得凌厉了起来:“既然你自己都知道是因为我,你才有机会进入府里。那么你就应该明白。我有本事将你弄进
来,自然也有本事将你弄走!”
小喜震惊你的看着青梅,半晌才低声道:“青梅姐姐,你这是……小喜是一见到姐姐就觉得特别亲切。所以才有什么话都想要和
姐姐说说。可若是姐姐觉得小喜这些话说多了。那小喜以后不说就是了。姐姐让小喜安分守己的伺候姑娘,小喜自然会将姐姐
说的话放在心上。只求姐姐,不要和小喜一般见识,也不要和小喜生气。若是因为小喜不懂事,让姐姐操心了,那可就是小喜
的不是了。”
青梅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小喜扶了起来 :“你呀,你这丫头,实在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你说这些话,真心是让我无奈
又心痛。罢了,罢了。你且好好养着身子。回头等姑娘回来了,再去姑娘面前请安吧。”
青梅再三叮嘱了小喜,这才转身出去了。
青梅出去之后,小喜在床上呆愣愣的坐了好一阵子,那一双眸子的光芒都变得暗淡了不少,才低声呢喃着道:“爹,女儿已经有
了好人家收留。只要女儿安分守己,这辈子都是不会挨饿的了。只求爹在九泉之下能安息。”
门口的青梅听见小喜这样说,心头也十分感慨,再听见里面并无任何声音,这才去院子里安排旁人过来守着。
一来是监视小喜的一举一动,二来是想着小喜初来乍到,就算是身世清白,那这出入的规矩也是需要人提点的。
青梅如今负责关雎阁所有的下人,自然是比较忙的,没工夫亲自盯着这些事情。
青梅这边为了小喜的事情头疼的时候,司马慕辰和苏玖月两个人在马车上也在讨论关于这个青梅的事情。
苏玖月脸色十分难看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既然出手救了她,那自然就是要留在身边的意思了。你不让我带进王府是几个
意思?”
司马慕辰忙安抚道:“月儿,你想多了。我并不是不允许你带她进入王府。我只是觉得,王府不比其它的地方,原本规矩就比其
它的地方更加大一些。那丫头是从小跟着大戏班子走江湖习惯了的人。我这不是担心那丫头去了王府,反而会觉得束手束脚。
若是让人活的不开心,那你救她和不救她,也没什么差别了是不是?”
司马慕辰一面说,一面仔细观察着苏玖月的表情。
看见她的神色稍微好一些了,这才认真道:“月儿,也不是我要说你。你自己的脾性呢,你自己也是知道的。其实你心里也是十
分赞同我的想法的。可就是那点小性子,一丁点儿都不肯委屈了自己!可是……你可有想过,那筠儿的身份到底也是特殊的,
哪里可能长长久久的帮你守着成衣铺?你不如趁此机会将那丫头打发了过去,一来呢,不管从什么角度着想,你都需要有自己
的人。二来呢,那丫头是跟着大戏班子走南闯北过的,比一般的丫头也是出落得伶俐一些。让她去,总比让青梅这样的丫头去
合适多了。你自己觉得呢?”
苏玖月歪着头看了看司马慕辰,好半晌才低声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的。我也明白你说的这些。可我还是想留着她在我身边。
”
司马慕辰眉头紧皱:“是青梅和红杏这两个丫头伺候得不周到?让你觉得不自在了?”
苏玖月摇头低声道:“这都不是。我是觉得小喜这丫头来路不明。与其直接毫无顾忌的放出来,那还不如直接留在身边。等一切
查实之后,再做打算。”
司马慕辰震惊的看着苏玖月:“月儿,你这说的什么,我一时间倒是没有明白过来。你能否和我重新说明白 ?”
苏玖月叹息无奈道:“一直以来,我是从来都不相信所谓的巧合的。可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除了用巧合这两个字来解释之外,
并没有其他的办法。我相信,依着你的能力,应该能查出来那个大戏班子的底细来。另外,刚才这个小喜,看起来是伤重将亡
,奄奄一息,可是……辰哥,你也能看出来的。这小喜身上的伤痕,都是些皮外伤。看起来表症比较吓人,可实际上并没有性
命之忧。她那奄奄一息的样子,也就只能吓唬一下普通的百姓们。”
司马慕辰紧紧的握了握苏玖月的手:“月儿,你能想到这些。我心里实在是比较高兴。你说的这些都是问题。所以我才不愿意将
人放在你身边。想要送去成衣铺。”
苏玖月柔声笑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可这个小喜既然是我招惹上的。而你也已经利用她来树立了我贤良的名声了。那我
自然也是要好好做一做贤德的样子的。你说呢?”
看着司马慕辰一脸的犹豫之色,苏玖月忙恳切道:“你放心好了。有青梅和红杏看着,这小喜就算是当真有问题,只怕也不能翻
出什么浪花来。你呀,还是暂时就不要担心这么多了。你看行不行?”
司马慕辰仰天叹息道:“月儿都这样说了,那我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一切就依着月儿吧。横竖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你都会在
府里。我也更加放心一些。只是这很快就年节了,不管筠儿那丫头如何不肯回去,那也是要跟着连城回京城的。你要早做准备
才是。”
苏玖月柔声笑道:“你呀,一天到晚就喜欢操心这些事情。你放心好了,我自然有我的应对之策。不管怎样,我肯定会好好的将
事情处理妥当的。明日诗会之后,我就会和筠儿说明白的。希望这丫头不要有小情绪就是了。”
提到诗会,司马慕辰的眸子里就多了几分惆怅:“月儿,你……这个诗会,可需要我提前为你准备什么?”
苏玖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司马慕辰,似笑非笑的道:“怎么?难道号称从来都不会徇私枉法的平靖王,
是打算提前问了明日的诗会主题,然后寻了代笔,替我作诗?”
被苏玖月戳穿了心事,司马慕辰瞬间变得尴尬无比,略恼怒的瞪了苏玖月一眼:“月儿!我这是担心你!”
苏玖月的手轻轻的放在了司马慕辰的手上,柔声道:“你放心吧。你既然选择了我。我又怎么舍得让你输?放心,单纯的吟诗作
对,我输不了!”
司马慕辰诧异的看了看苏玖月,虽然心头狐疑苏玖月哪里来的底气,可出于尊重,还是什么都没说。
而苏玖月,作为一个从小就饱读诗书典故的现代女子,各种诗词歌赋,还真是难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