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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惊世之言<!>

    “种谔,你休得胡言乱语,未战先怯而已,用什么其他的言语搪塞,你怎知此战必败,你这是欺君,”

    徐禧怒气满脸,他戟指种谔喝道。

    “建城之处根本没有水源,未战军卒必是因为缺水崩溃,如何不是全军覆没之局,给事中,你根本没有和西贼大战过,对战事一无所知,你这是自寻死地,如何不败,”

    种谔冷笑着丝毫不让,根本无视文贵武贱,讥讽道。

    ‘你,你,’

    徐禧满脸涨红的指着种谔,

    ‘此处筑城,本官特意在山下修造了水寨,怎的说没有保有水源,你休要胡言。’

    “周不足一里的水寨,驻守多少军马,能抵受多少西贼精锐的攻击,要晓得,这个城池在山上,离着水寨足有三四里远,是无法驰援的,只有靠水寨内的守军了,但是如今看只怕只有千余守军守城,呵呵,一日只怕都受不住,”

    种谔怒斥道。

    “怎的守不住,别忘了,在城中本官留下了二十架新式砲车,足以让西贼胆寒。”

    徐禧吼道。

    “哼哼,好叫给事中得知,如果西夏大军倾巢而来,他们也会带着众多砲车的,吃过一次亏,他们不会再次授首,他们会用大批砲车攻击水寨的砲车,不出一日,砲车尽毁,拿什么守城,”

    种谔鄙夷道,此时此刻,他不会再给徐禧一点脸面,去你的给事中。

    “你这是妖言惑众,临阵败坏军心,某要上书弹劾你,”

    徐禧气的浑身发抖,他没想到接旨的时候种谔敢如此行事。

    “徐龙图请便,只管弹劾就是了,”

    种谔洒然一笑,既然翻了脸还在意这个。

    “圣上已经钦定,你还如此辩驳,就不怕日后追究罪责吗,”

    徐禧森然道,此时他对种谔恨之入骨,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种谔这是在坏他的前程。

    “哼哼,某是为数万将士请命,如何不敢,不像某些人只为自己争功陷将士于死地,当真是可鄙之极,”

    种谔冷笑道。

    ‘你,’

    徐禧气的吐血,这样被怼的钦差他怕是第一个,如果传回京中,他得羞死。

    “好了,几位先起来说话,”

    李舜举一声吼,现下几人都是跪着争吵呢,李舜举听的头大,很显然两人根本争论不出结果,难道一直跪着不成,李舜举发现他可能是最悲催的天使了,几个月来被抗旨两次,他一定出门犯了太岁,一定的。

    “某也要上书弹劾某人轻敌冒进,全然不顾军卒乡兵的性命,这也是欺君,”

    种谔起身咬牙道,其实他心里清楚他的举动没什么大的用处,否则官家不会同意徐禧的筑城,但是他必须要反对,因为他清楚这次必败无疑,否则的话他也是要被追责的,而且损失惨重的话,他去职是轻的,可能家族都要受牵连。

    “好了,你等各自上书,咱家也会上书,哼哼,到时候等候官家圣裁,”

    李舜举吼道,好嘛,此处成了相互弹劾的竞赛了,一个接旨的现场从来没有这般纷乱过,也算是开了先河了。

    沈括看着如今的场面一言不发,其实他内里也是反对徐禧的,谁看到这样张狂的家伙也是不满,何况筑城是他和种谔的建言,如今却是被徐禧抢去,他堂堂的沈龙图靠边站了,沈括当然不爽,奈何他内外交困腰杆不硬,没法强力反抗就是了。

    徐禧愤怒起身看了眼沈括,他对沈括一言不发表示了不满,沈括则是无语,他两不相帮也是错了吗,这厮当真是个杀才,沈括心里暗骂。

    此番颁旨就这样不欢而散,李舜举再次遇到了抗旨不尊的情况,他只能无语望天了。

    当天午后,还是在沈括的官厅里,沈括的所有幕僚全部汇集在一起。

    前面坐着的是袁璐和谭琛两人,后面是刘子嵪、肖成栋、秦延。

    这就是沈括最信任的智囊团了,所有的人坐在一起共商大事。

    ‘职下认为东翁在此事上应对不无不可,毕竟此事成败难料,某观给事中此人轻狂自大,非是能成事之人,’

    作为沈括的首席智囊袁璐一上来就表达了对徐禧的不满,他两次接送徐禧,对此人的秉性心知肚明。

    “职下也以为东翁不可靠向种谔,毕竟徐禧在万岁心中笃定的掌总之人,大人和他冲突起来殊为不智,”

    谭琛当然晓得自家大人能坐稳经略使是因为官家的支持,但是看来如今沈括在官家那里的地位远远不如徐禧,真是不可硬怼。

    两人说的话很对路,但这都是沈括能想到的,无法破局的言论,不是沈括真心想得到的回答,沈括的眉头依然紧锁。

    “属下以为还是要上书反对筑城,如果筑城就要在银州故城才是,职下认为在这方面没有比种副总管更清楚的了,”

    刘子嵪拱手道。

    “不可不可,”

    袁璐一摆手,

    ‘千万不能和其争执不休,皇上面上也不好看,于东主不利啊,’

    回到自己的官衙还是如此的争论不休,沈括头疼欲裂,他也不想和徐禧冲突起来,但问题是他总是感觉那里不对,就是一种直觉,感觉他现下两不相帮的方式哪里错了。

    沈括抬眼看看自己的左右亲近,终于发现了一个人,想想以往此娃儿彪悍的战绩,何不一问。

    ‘秦延,你讲讲你的应对,’

    沈括一点后面某个沉思不语的小郎。

    秦延笑着起身向其他的几位拱拱手,大家有些不明所以,说说而已,何必拱手施礼。

    “禀东翁,此番东主的应对失措,须得立即更正,”

    秦延转向沈括然后一句话让所有人侧目。

    咳咳咳,谭琛正在喝口茶马上就喷了,袁璐则是从前方侧身一脸不爽的看着秦延,心道到底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什么都敢说。

    肖成栋向侧面挪了挪,离着这个狂生远点,只有刘子嵪面色如常,他算是看出来了,有秦延在,嗯,事情就会花样百出,千万不要惊讶,坐等就是了。

    沈括一愕然,然后颇有兴致的继续笑问,

    “哦,秦延你讲讲,本官洗耳恭听怎么错漏。”

    秦延一拱手道,

    “此番争执,想来东翁是平日官场规矩来处置,徐禧虽然官阶不如东翁,但是圣眷正隆,因而不可硬怼,所以东翁明知其很可能大败却无法反驳,只能退让一步,其实大谬,”

    “秦延,你是在和东翁讲话,须知上下有别,”

    袁璐脸一沉。

    “无妨,你继续讲下去,”

    别说,沈括的养气功夫相当的了得,继续颔首道。

    “东翁的谬误在于将此事当做官场平衡之道来处置,却不知此番是你死我活的争斗,一个不好东翁几十年的官声毁于一旦,甚至失去了官家的信任,此东翁存亡之秋矣。”

    秦延根本不受干扰,如果不能扭转这个局势,他立即就抱病辞官,这个浑水他趟不起,现在就看沈括是否能听入良言了,

    “东翁须知,此番是空前大战,非是官场所为,此番筑城西军必会举国来犯,鄜延路是一路对西贼倾国大军,大败后所有的官员都要被处置,前途尽毁,因而战前定策赞同和没有反对的官员都会被追责,”

    秦延没等其他人呱噪一气说出他的想法。

    “慎言慎言,此番大战未起,怎么就说西贼一定举国来攻,再者因何知道必败无疑,”

    此番谭琛也忍不住了拦阻道。

    肖成栋也在一旁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