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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干净净?”李承乾忽然笑了。

    房遗爱看不懂太子殿下的眼神,总之是很奇怪的。

    李承乾问了一个房遗爱不太好回答的问题:“我们之前有不干净过吗?”

    “……”房遗爱一时哑口无言。

    他张了张嘴, 想辩驳些什么, 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们之间明明有了**之间的亲密联系,谈何干净啊?!

    可真叫房遗爱直白的说, 他这个纨绔都开不了口。

    太子实在是太混蛋了!

    房遗爱瞪视李承乾。

    李承乾好不自在的自斟自饮, 临走时要顺走了房遗爱的新作——那幅雪梅翠鸟图。

    ……

    晋王的婚礼礼部早就准备多时了,晋王府也早就开府,收拾了妥当, 只是晋王李治一直跟着圣人住在宫内,因着晋王大婚,李世民又命人重新修葺了晋王府一番, 更显得府里面清幽华贵。

    当然, 有类似于志宁的御史要奏请晋王殿下就藩, 还是被皇帝李世民三言两语打发了,实在不行, 李世民甚至在朝堂上老泪纵横,几乎算是耍赖般的留下晋王在京中长住。

    于志宁本来也要领头奏闻此事, 当然太子、杜荷和房遗爱他们全力阻拦, 这件事情谁都可以奏本,就是太子的人不可以。

    何况,魏王那边也留在长安城, 晋王身为嫡幼子, 皇帝颇为爱重, 太子身为兄长哪里能逼迫甚重啊, 否则就是没有孝悌。

    于志宁也只是性子古板,出于本心,但他被大家这么一说,头脑也清醒了,叹了一口气,不去管他。

    这半年来,于志宁深觉自己变化不少,改了不少自己原来定下的持身原则,很多事情依着太子,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晋王婚礼的婚礼规矩繁琐,身为皇子,不仅要接待宾客,还要高祭祖宗先人,更有皇帝要拜,整个婚礼流程全是在白天举行的。

    只是晚上洞房花烛夜之前,晋王的兄弟们和一些皇亲国戚们还有一顿小宴在晋王府里举行。

    太子身为晋王李治的兄长,又是储君,自然也不能缺席了弟弟的小宴。

    只是这回不仅是太子过来,就是太子妃也过府,甚至连那杜良媛都有幸来参加。

    房遗爱看了他们一拨人,撇撇嘴,想起太子殿下之前说的他们之间“不清白”的关系……

    现在房遗爱认为自己很清白,太子很不清白,左拥右抱,好不自在啊。

    房遗爱稀罕的全程冷着一张脸,就是旁边杜荷提醒他的表情要欢乐一些,他也只是在晋王看过来的时候,露出几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杜荷暗自纳罕,“房二,你这是怎么了?谁惹到你了?”

    房遗爱端着酒杯,看着清酒半晌,都没心情入口。

    他叹气道:“没什么,只是想着你们都红袖添香,我却形单影只,好不寂寞。”

    他撂下酒杯,脸上是自嘲。

    闻言,杜荷惊讶。“这不像你呀!房二。”

    什么时候,这家伙还悲风伤秋起来了。

    “你什么都不懂……算了,不提了。”房遗爱鄙视杜荷,杜荷摇摇头,这时城阳公主那边有事,差人唤了杜荷,男宾客的坐席上这桌上,只剩下了房遗爱一个人。

    房遗爱无聊的望了望众人,起身走人。

    晋王本人被人闹洞房,他随意在晋王府邸的花园里闲逛。

    晋王府邸修葺的精美,花石假山池塘都不缺,虽是冬日,也有一些树木葱绿。

    房遗爱顺着小道走着,所到的地方逐渐偏僻,没有了人来人往的热闹和人声,这时他却看见前方有一男一女——

    房遗爱本想避开,却不妨那男的转头,看见他居然喊了他名字,这人正是太子殿下。

    他们兄弟们不是去晋王和晋王妃寝卧那边了么,太子怎么会孤身一人在此处,关键是那身着宫裙礼服的居然是晋王新纳进来的良娣——萧娘子。

    萧妩暗自生恼,好不容易的机会失去了,她眼里有不甘心。

    晋王虽好,可是太子殿下地位更尊贵,将来更是贵不可言,萧妩更不甘心屈居王氏之下。

    一想到以后,她要日日参拜王妃,萧妩就心情甚坏。

    因着房遗爱的打岔,萧妩只好提脚走人,树下假山边,太子殿下和房遗爱面面相视。

    房遗爱颇感不自在,逃避对方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自从太子挑明了对他的非分之想,房遗爱的苦恼就更大了。

    他觉得他的人身安全有严重的安全漏洞了。

    从前太子是暗戳戳的不轨,现在是光明正大的围堵他。

    房遗爱上次劝太子走正路不成,一时也没想到别的办法恢复他们纯洁的同志关系,只能尽力避开,想着时日久了,太子的那点心思也就淡了。

    要不然,还是让太子殿下喜欢称心罢。

    死道友不死贫道哇!

    房遗爱非常没良心的琢磨起怎么再坑徒弟来,他现在顾不得太子因着这个被皇帝发现,引起的废立问题了。

    还是他自己的贞操更重要。

    房遗爱咳嗽两声,拱了拱手就要告辞。

    李承乾却上前一步,堵住了房遗爱的去路。

    “殿下,天色不早了,再不走就要宵禁了。”房遗爱要出府回家啊。

    李承乾笑道:“不急,晚上我差人——不,我亲自送你回去。”

    因着晋王大婚,宵禁后,几位皇子回府邸晚些却不妨,否则平时就是太子本人带一队人马在街上晃荡,说不得都会引得朝臣弹劾。

    房遗爱一听太子要送他回家的话,心里焦急了。

    这一个弄不好,晚上他会回哪里去了都说不定了。

    他坚决的不能让太子本人相送。

    一想到这事的严重性,房遗爱自然是义正言辞的开口拒绝了,可看太子的神态却完全是不理会,反而让他陪着他逛逛这晋王府邸的花园。

    这大晚上的,晋王府邸内的花园里,虽然景致还算不错,此刻又张灯结彩,来往的人和仆婢也众多,但夜里的花园子也没什么好逛的,更多的人偶尔来此一逛,也本是为了来吹吹风、散散身上的酒气。

    更何况,这时候夜都深了,洞房闹过,大家都几乎走了。

    来参加晋王大婚的皇子们其实没多少,更多的是年少的没有就藩的宫内庶皇子,和公主、驸马们,还有一些赶上时间在京的藩王们。

    他们走的时间早,就剩下太子、魏王那边的人好像还在。

    太子引路,甚至还伸手拉着房遗爱,不让他走。

    房遗爱只觉得手心冒汗,有些炙热,走了一些时候,眼见地方偏僻,房遗爱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在昏暗的夜色下,太子居然一手挑起他的下巴,眼神明灭的瞅着他。

    房遗爱要后退,太子正巧抬手,手指划过房遗爱的嘴唇。房遗爱腾的一下脸红了,幸好这时光线不好,太子应该没有看到。

    房遗爱低声蹙眉道:“殿下自重。”

    说完,他自己却先觉得别扭起来了。

    ——这怎么像他以往在府里调戏个小婢女的场景,现下他是被调戏的那个。

    房遗爱尴尬,又心情恼怒。

    “殿下可当我是什么人……”他可不是阿猫阿狗,太子仗着身份就能耍着他玩的。

    房遗爱瞪起的圆眼在略微高房遗爱半头的李承乾看来,却是无端的可爱又有趣。

    这世间,他和房遗爱两人到底是不同的。

    李承乾很确定,房遗爱身上有秘密、有奇遇,就像他那夜险些遭雷劈,却得了一些“先知记忆”似的。

    观察了这么日子,若是房遗爱本人也有未来的记忆,他之前对他的一切行为都说得通了,更是让他的称心变得五大三粗,不堪入目……

    这心机用的——

    李承乾想到这里,眯起眼睛。

    “房遗爱,我当你是什么人……嗯,你不知道?”太子的声音低沉暗哑,却又十分危险。

    房遗爱咽了一口唾沫,后退。

    他后背靠着树干,有些大力的一幢,树上的干树叶哗啦两声,居然掉落几叶在他的头顶发髻上。

    李承乾伸手替他拂去,这让房遗爱越发的不自在。

    他强声道:“太子殿下,我是你的臣子——可不是什么供人亵玩的伶人。何况,那事讲究个你情我愿,殿下的心思用错了!”

    房遗爱说话还不忘记最后指责太子一番。

    李承乾好笑,“我没从未当你是供人亵玩的玩意儿……只是,你弄丢了我的称心——”

    还没等他说完,房遗爱心里就蓦地一紧,太子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弄丢了他的“称心”?!

    ……他知道了什么?!

    ……

    房遗爱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李承乾的眸子,就听李承乾继续说“——当然,要赔孤一个。”

    “……”房遗爱紧张,非常紧张,心慌意乱。

    “你说是吗?”李承乾步步紧逼,俯视着他。

    房遗爱紧张地咽了口水,喉咙滑动,引得对方的视线落在他白皙的颈部。

    两人凑乎的太近,房遗爱都能敏感的感觉到李承乾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面庞上,冬日夜晚凉冷,呼出的气都是白的,明显的看到两处白气交融。

    不分彼此……

    房遗爱眨了下眼,他镇定地说:“殿下这话是何意?称心不是被殿下安排进了京郊大营么,哪里是被我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