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没想到他心中千呼万唤求的事情这么顺利, 一时都有些不敢置信, 出宫的时候整个身子都飘飘忽忽的,眼神都是散射状的。
连太子喊了他两遍,房遗爱都充耳不闻, 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承乾摇了摇头, 知道他是高兴的疯了。
他虽然知道房遗爱一直想和高阳和离,但没想到他执念如此深。
不过,李承乾一直怀疑房遗爱另有奇遇, 甚至和他一样,所以他心下也有些感同身受。
只不过他性子再狂诞, 也不似房遗爱一般容易外露。
房遗爱此刻无心做事, 回到了东宫, 李承乾准了他假, 今日不用继续上工。
房遗爱原来摆出的淡定脸早就不翼而飞, 很是感激的点点头, 飞一般的溜走。
然后路遇纨绔郎君杜荷一枚, 房遗爱难得的主动搂住杜荷肩膀, 喊道:“我请客。”
杜荷“咦”了一声, 两人推杯换盏后, 他才从房遗爱口中知道对方如此高兴的原因。
“那真是恭喜你了。”杜荷道。“不过,房二,圣人真的这么答应你——”
他说了半句话, 放下酒盏, 手指头对一下, 又快速飞离,意指“和离”二字。
房遗爱点点头,因为杜荷挑的地方,两人不是在青楼,也不是在普通酒楼酒馆,而是在杜荷最喜欢的教坊司头牌的屋子内。
那头牌正在那边弹琴呢,周边也另有几位清丽佳人伴奏,旁边还有小丫鬟倒酒侍立着。
外面其他院子和屋子内的丝竹声阵阵,屋内的空气都有些香的过分,但房遗爱此刻一点没不厌恶,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有些头大。
本来房遗爱就不胜酒力,加上他也不是和人比试,就没用内力运行经脉去逼出酒气,自然而然他人就有些微醺。
杜荷的嗓门有些大,还直劲儿问,弄的房遗爱以为对方也不满意公主,有心思要和城阳公主怎么地呢。
房遗爱懒得听对方看似抱怨实则炫耀的吐槽,“你家那位公主已经很不错了,你要知足,惜福。”
房遗爱还劝诫起来,更是嘱咐杜荷好好对待人家,省得犯了大错误,被李二陛下撸下去,不说驸马自己下场,就说皇帝看你不顺眼,找机会弄死你,然后勒令公主和离后,另外找第二个驸马,前朝也不是没有的事。
“放屁!房二,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么。”杜荷嚷嚷,“我看这些话是你自己才应当注意和当心的,小心……圣人咔擦你。”杜荷还知道下意识的压低嗓音。
房遗爱冷哼了一声,“是我想与高阳和离,圣人成全我,我还高兴呐。至于,小命——不和离,说不准小命更被拖累没了。”
杜荷听后感觉房遗爱是在胡说,这话里有话,似是而非,有些说不通啊。杜荷挠挠头。
房遗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眉目间松懈开来,还有心思欣赏教坊司的音乐歌曲。
然后两人互相搭着肩膀,勾勾搭搭的出了教坊司,各自被自家奴仆们送回家。
路上吹了冷风,加上房遗爱本身有功夫在身,断断续续的运转内息,所以等他差不多大家的时候,身上的酒就醒了一大半。
他头脑清醒了,自然看清了卢氏给他预备的两个通房丫鬟。
房遗爱一阵头疼,但这时候已经掌灯,早就被卢氏吩咐的人盈盈过来,给房家二郎君脉脉含情的一礼。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长得还算周正。”房遗爱从前本来是个爱看美人儿的,他瞥后嘟囔了一句,然后伸手接过小七递上来的茶水,润了润干燥有些上火的喉咙。
教坊司的酒还是有些冲,不如齐地的梨花白香甜润醇。
只是,他阿娘原来给他的两个通房,不是说挨了高阳公主的板子么?!
房遗爱扭头看向小七。
小七笑的有些淫|荡和不怀好意,压着嗓子跟主子禀告道:
“是主母又心找来了两个……其实还是在西小院厢房躺着的那两位女郎好看,这两个与之相比,就算凑合了。主母还说委屈二郎了。”
闻言房遗爱神色滞了一下,然后长叹一口气。
他这个阿娘……可能真是着急了吧……
房遗爱感受了一番卢氏的“慈母之心”,只能无奈的一笑,挥手就要驱退她们,却不妨他腹下突然窜起一股火热之感。
房遗爱酒早就醒了一大半,脑袋清醒着呢,他理智尚存,加上吃过“酒后失德”的亏,非常警醒。
他瞪视了小七一眼,小七莫名其妙,还问了一句“怎么了”。
房遗爱太阳穴有点蹦蹦跳,腹下坚|挺如火,似乎是火山爆发的前兆。
加上他年轻火力壮,又一直修身养性禁欲着,其本人更还没什么经验,可不就是稍微一撩拨,加上某些加料了的东西,就有些忍耐不住。
尤其是意志力,非常的软弱。
房遗爱觉得他这是又着道儿了。
房遗爱回忆了一番,不觉得是教坊司的酒菜有问题,这回他非常注意。
况且他回家有了些时候,吃完晚膳,这时又有两个丫鬟跟前来……
嗯,房遗爱沉吟一下,眼睛飞速瞥了那两个卢氏安排过来的美貌丫鬟,心下无奈,约莫猜到了是谁干的好事。
这药下的他理智还算清醒,就是身子有些火热,耐受不住,和烈性春|药那种不是一个性质的药物,应该是卢氏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好东西。
房遗爱呻|吟一声,真拿阿娘没办法。
可是——看了一眼那两个身材妖娆的丫鬟,他急忙喝了一口凉茶,压了压心火。
可是他身体上好像并不对她们感兴趣,虽然欲|火难耐,但看见她们俩却总觉得厌恶,并不怎么感兴趣,反而脑子里一闪而逝太子殿下的身躯……
房遗爱打了一个哆嗦,他怎么想到了李承乾那家伙。
“等等——”房遗爱突然开口道,阻止了卢氏安排的那俩丫鬟,叫住了她们暂且留下。
小七奇怪,抬头看二郎脸色有点红晕,忧心忡忡摸了一把自家二郎的二头,居然是汗津津的。
“二郎,可是风吹着了,病了?”小七急了。
房遗爱摇摇头否认,看了看那两个算是预备通房的丫鬟。他此时在想是不是就从了他阿娘的意,反正他肯定是要和高阳公主和离的,不管以后和谁成婚,他一个勋贵家的郎君,房里面有两个通房也是应有的。
就是生出的庶子女,顶多是再娶时不好看,但不管是世家还是勋贵家,其实于男子而言,都不耽误娶妻,并不耽搁什么。
房遗爱想着,就想妥协。
何况,他心里也有股隐秘的心思……
……
白朝凤过来,给房遗爱诊脉。
然后说没甚么,洗个凉水澡,或迟些败火的汤药、食物即可。
“补益过甚罢了。”白朝凤嘱咐小七,让他注意他主子,少吃喝些大补的吃食汤饮。
房遗爱哪里想得到自家的吃食里被卢氏费了一番心思,吃喝完毕后,晚上折腾了他一夜睡不着。
小七拿着白朝凤开的药方去抓药熬药,白朝凤这边收拾随身携带的药箱笔墨,起身就要走人。
只是临走时,他眉头皱了皱眉,鼻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
他皱眉停下脚步,四处看了看。
房遗爱见状,心下咯噔一下,忙问:“怎么了?”
“你这屋内——”白朝凤眉头紧蹙,沉吟半天,显然在思索。
房遗爱懂一些西医知识,但对中医还知识处于了解学习状态,知道一些武学方面的经脉,但对一些中草药或者熏香禁忌什么的,他还算是个门外汉。
这情形,难道他还中了什么算计?!
房遗爱内心抓狂,他好容易用他强大的意志力,克制了勃发的情|欲,残忍地拒绝了卢氏安排的美意,还特意找白朝凤开了消火的苦药汤喝,结果还没完事?
他阿娘到底怎么想的,就这么着急他的“性福”问题?!
房遗爱无奈,又有些愤怒。
此时,对面背着药箱的白朝凤脸色突变,忽然解下他自己衣襟上的香囊,要去开了窗户扔了出去,却腿脚一软,手一颤,香囊都没那稳落地。
白朝凤□□一声,他脸色绯红,强撑着身子,扭身就要退出屋内。
房遗爱奇怪,站起身过来,就要问个清楚,白朝凤却疾走两步,声音嘶哑又带着颤音,咬了下嘴唇,甚至都滴出血滴。
“春|药!”
闻言,房遗爱脚步一涩,然后也没着急管白朝凤,他这才发觉自己身上也发软,刚刚压下的浴火百倍冒起。
房遗爱下意识的运功抵制这种感觉,趁着神智清明,他先白朝凤一步,伸手去推房门。
——先出去再说。
这时,房遗爱却发现,房门居然被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