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芮不是丙：卧槽？
是芮不是丙：所以你就这么答应了？
晚上码完稿子，安澜闲得发慌，索性将白天的事情和薛芮复述了一遍，毫无疑问的，友人很吃惊。
Plutoim：这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手速如飞。
安澜随意敲击了几下键盘，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打开了终点的页面。
她眼神落在顶头的流动宣传上，“人间人间”四个大字，很碍眼。
那一头，薛芮似乎刚刚才缓过来。
是芮不是丙：姐姐，这是订婚，你知道什么是订婚不？
安澜失笑。
Plutoim：我虽然没有工作，但是好歹也没脱离这个世界好吗。
是芮不是丙：那你还敢答应？
是芮不是丙：我跟你说，你别看林燃搁你面前跟个二百五似的，但人家好歹也是豪门。
是芮不是丙：豪门你知道不！
友人反应激动，安澜完全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Plutoim：我当然知道啊。
Plutoim：我还知道他是巨有钱的那种豪门。
Plutoim：但是你也说了这是订婚，订婚是什么你知道不——订婚，又称婚约，依照我国民间习俗，通常结婚前先有订婚之仪式：订立婚书、交换礼物、或立媒妁人等。但依照我国现行法律，订婚并不是结婚前必备之程序，不经订婚之婚姻，不失其婚姻之效力。
安澜毫不犹豫地打开百度，ctrlcv了一下。
Plutoim：我给你画个重点。
Plutoim：不经订婚之婚姻，不失其婚姻之效力。
Plutoim：反过来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哪怕订了婚，也是可以不结婚的。
是芮不是丙：…
是芮不是丙：你就瞎几把作。
是芮不是丙：等哪天真把自己作成了林燃媳妇，我看你上哪哭去。
Plutoim：不存在的。
安澜回答得斩钉截铁。
退了微信，她莫名地有些难受。
林燃确实是个傻的。明明商场浸淫多年，却偏偏在某些方面，不失初心，单纯地仍是少年模样。
她今天，又利用了林燃。
屏幕上的网页仍在滚动，“人间人间”又一次从眼前晃过，安澜烦闷地想要砸电脑——孙竹竹一定会去找林燃的，很快就会去找了。
很快。
这一夜，安澜睡的并不踏实。她梦见自己成了辛勤的砌砖工匠，日复一日、不知疲惫地垒起了一座高楼。
无数的路人为她呼喊叫好，纷纷夸赞手艺高超。
她高兴地像个孩子，更加卖力表现。
然而变故只在瞬间。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另一个人，她砌的高楼更漂亮更华丽，自己的作品在她面前，似乎只是小孩过家家的玩具，刚刚拍手叫好的路人瞬间变了脸，一个个发出难听的音节，嘲笑她讽刺她。
楼起楼塌不过瞬间。
众人散去，独留安澜一人在楼下哭泣。这时又路过了个人。他寸头，眉眼寡淡，五官锋利，很不好说话的模样。看到自己时，却笨拙地挠挠头，冲自己吼了句“你哭什么呀”。
再然后，安澜就醒了。
一个幼稚的梦。
……
醒了以后，安澜再也睡不着了。在她看来，这个梦多多少少都意味着什么。入冬的天气，温度骤降，说不上来原来，她莫名觉得冷。裹着棉袄站在阳台上时，安澜习惯性地侧头看向隔壁的阳台。
本以为那什么都没有，出乎意料的，她看到一个硕大的狗头。
安澜：“……”
说真的，她都差点忘了林燃家还有条狗。
二狗显然也没想到自己天天早上吹风的隔壁阳台还能有人，它激动地吠了声，毛茸茸的尾巴直摇。安澜失笑，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人话，冲它道：“去——把你的智障爹叫出来。”
出乎意料的，二狗还真一扭头进了房间。没一会，林燃就被咬着衣角给拖了出来。
“你他妈——”声音沙哑，十足的低音炮。显而易见，声音的主人刚醒不久，“大早上的不睡觉你他妈要上天啊！”
声音骤停，在看到安澜时，林燃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继而看了眼手腕的表：“姐姐，现在是早上六点。”
“我知道啊。”
林燃：“……”
林燃：“您老这是刚码完字准备睡觉前看会风景呢，还是刚起？”
“智障。”撂下两个字，安澜回房。
林燃一脸懵逼：“我就问问，你怎么还骂人呢。”
事实证明，几天前，林燃的分析没有错，孙竹竹是真的杀上了门。
约莫是傍晚的时候，顾川发来微信。
桃花眼先生：起了吗？
突兀的三个字，安澜倒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Plutoim：你这是看不起我们码字的。
Plutoim：虽然我们白天不起晚上不睡，但是这个时间点，基本都已经睡醒打算嗨了好吗。
顾川发来个挠头的表情。
单单一个表情，安澜都想象得出屏幕后面，对方温文尔雅的样子。
Plutoim：是不是有事？
虽然心知肚明这位大佬想要追求自己，可对方一步一步都走得很稳，很少有微信主动的动作。
所以这会的表现看起来，更像是要谈公事。
桃花眼先生：有。
桃花眼先生：你真了解我。
如此语气的开场，用脚趾头想，安澜都想不出能发生什么好事。
没有理会安澜的沉默，对方兀自继续了下去。
桃花眼先生：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作者吗？
生怕安澜想不起来一样，他特意提醒——
桃花眼先生：就是那个人间人间。
桃花眼先生：她似乎对你很感兴趣。
能不感兴趣吗——
安澜冷笑。
真是阴魂不散，同学一场，她没有追究，反倒是隔了几年，对方死缠烂打非要争出个你死我活来。
突然起来的不耐烦，连带着她看顾川都不顺眼起来——好好一个大男人，说话拐弯抹角的，还不如林燃。虽然智障了点，但好歹知道说人话。
桃花眼先生：其实我觉得也挺奇怪的，你俩都算是各自网站的大神，怎么会王不见王，一点交集都没有。
桃花眼先生：现在我算是知道了。
桃花眼先生：她早期的作品风格和你还停像的。
看到最后一行字，安澜一个激灵——顾川这样的大忙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去翻阅对方的早期作品。只有一个可能——
Plutoim：你看上她的ip了？
顾川不置可否。
桃花眼先生：作品风格不错，故事架构也好，挺适合改编的。
狭长的眸子眯起，安澜不悦。当初顾川拿着一百二十分的诚意，在编辑办公室里和自己谈作品的时候，都没有给予如此之高的评价。
Plutoim：那挺好的。
Plutoim：是你主动看的还是——？
对方很快给了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