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院报了名字问了病房,安澜已经是恨不得抱着花圈来见薛芮最后一面了,然而——
事实不知道该喜该忧。
这是一间普通的病房。
多普通呢——有苦着闹着死活不啃打针的小孩儿,有闭眼小憩精神状态不佳的大人,以及蜷缩在最里面一张病床上的薛芮。
她脸色红润,看着气色不错。
…
这个时候的林燃,已经发现了一些不太对的地方——神特么只剩小半条命、一只脚踩进棺材的人安排在这种病房,医生脑子怕是有坑吧——就算病人身上穷得只剩一毛钱连衣服都穿不起也不是这么个安排法子的吧
他觉得有诈。
然而安澜没有考虑那么多——在她看到薛芮一动不动静躺着的时候,不管对方面色有多红润、呼吸有多均匀,都坚定地相信她已经去了。
于是:
——“呜呜呜呜薛芮我对不起你啊呜呜呜呜呜呜。”
——“你不要死啊好不好。”
——“你马上起床我请你吃大餐啊。”
——“我昨天就不该让你去买刀的啊啊啊啊啊啊!”
——“嗝。”
来自一个绝望到极点的girl的悲惨哀嚎
甚至还上气不接下气地打了个非常喜感的嗝。
林燃想笑又不敢笑。
然后下一秒,一只手按在安澜的脑袋上,一把推开他:“妈卖批——你快把老子的膀胱压炸了…”
不知道该惊还是该喜的安澜两眼一翻,打了个嗝,就这么吓昏过去了。
徒留薛芮和林燃,大眼瞪小眼,不知何去何从…
一如当初在公司里,被百万人民币突然砸中的傻狍子们一般。
rio戏剧了…
其实这事吧,不怪薛芮不怪工作人员,只能怪安澜这个急性子,听电话听一半就火急火燎地冲了出来…
林燃瞅着这病房环境太过于恶劣,非常不符合自己林市集团总裁的身份,于是让护士转了VIP后,听薛芮慢慢道来。
——刚巧安澜也醒了。
她依旧红通着眼蓬松着头发一脸懵逼的模样:“你你你你怎么还没死啊——”
薛芮:“…”
薛芮:“旁友,我觉得我没死你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薛芮:“刚道理噢,护士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原话明明是你的朋友薛芮不小心割了脉现在在二院抢救,不过没什么大碍,小姐方便的话请过来缴一下费。”
薛芮:“重点是缴费oK??”
安澜:“…”
安澜:“是吗。”
安澜:“那我为什么大哭小脚的跟个神经病一样蹲在马路牙子上哭?”
安澜:“还顺带缅怀了一下我们的大学时光。”
薛芮:“鬼知道。”
薛芮:“所以你带钱了吗。”
安澜:“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以上是在一边看戏的司机小林总的内心独白。
邪邪的燃燃:妈耶笑死我了!
邪邪的燃燃:哈哈哈哈哈哈哈!!!
邪邪的燃燃:刚刚一个多小时我不但看到了我邻居花容失色的表情甚至还经历了我的专属客服诈尸。
邪邪的燃燃:哈哈哈哈哈真的笑死我了。
夏夏的铭铭:咋了啊。
夏夏的铭铭:我今天心情不错,就抽空听你bb两句。
林燃心情也不错,于是靠在医院的走廊上压低声音,绘声绘色地给陆思铭描述了一下事发经过。
邪邪的燃燃:早上我出门打算加个班缓缓,结果就在马路牙子上看到了我哭成狗的邻居。
邪邪的燃燃:然后我问她怎么回事,她和我说朋友自杀没准已经死了。
邪邪的燃燃:当时内心那叫一个卧槽啊你知道吧!
邪邪的燃燃:她朋友就我九转玄冥那小客服。
邪邪的燃燃:虽然我对那小客服没有什么想法,但人家好歹为我服务了一年多,于是你林哥脚似风火轮刷刷刷闯了好几轮的红灯狂飙到医院。
夏夏的铭铭:哇靠真死了?
虽然平时玩世不恭,可一谈到人命,陆思铭也认真了起来——女孩子的感情这么脆弱,别一下给傻了,这么漂亮一姑娘他看着都可惜
邪邪的燃燃:想啥呢。
邪邪的燃燃:要是真死了我还能站着跟你发消息啊。
邪邪的燃燃:后来一进病房安澜就开始嚎——按理说作家也不至于这么弱智啊,那病房看着也不像ICU怎么可能是给快死的人住的,结果她没看,一进房就开始嚎,嚎的那叫一个惨哟。
邪邪的燃燃:然后小客服当场诈尸给我邻居吓昏过去了。
邪邪的燃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笑死我了!
陆思铭也跟着哈哈哈哈哈起来,还发过来一条语音,没准挺风骚的那种。
里面有了点动静,他进了病房。
安澜在床边难得安静下来,薛芮则是靠着床好像在和她聊天。
看着病房内如此和谐的气氛,林燃觉得他现在要是有本事点开那估计…安澜就有本事把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好感度全数清空。
于是他选择不听。
邪邪的燃燃:现在没空听。
邪邪的燃燃:晚上回去再和你说。
邪邪的燃燃:洗干净了等着你林哥给你讲那过去的故事啊。
夏夏的铭铭:你可放过我吧大爷。
这边安澜缓了半天才算彻底缓了过来。
等安澜彻底缓过来的时候,她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割脉啊。”
薛芮:“我切个苹果而已没拿稳,一下就划了自己的手腕,还划了俩!”
薛芮:“妈卖批哟!”
薛芮:“你知道吧,我本来想买水果刀的来着,削个苹果而已要什么砍刀啊!”
薛芮:“结果老板娘和我说水果刀卖光了,就这把勉强能削个水果,还打折。然后我一想正好家里那菜刀也钝了那就买吧。”
薛芮:“结果一回来我他娘的才知道什么叫好刀!”
说到这边似乎很气愤,薛芮一撩袖子:“你看,我她娘的一刀刚抽出来寒光一闪大晚上我以为要闹鬼,结果被吓到了没拿稳左手给我来了一刀。”
安澜:“”
安澜:“那右手呢?”
薛芮:“你被砍了你不疼啊!”
薛芮:“我就甩了下手而已刀又掉右手上了呗。”
边说边竖起两只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爪子,耀武扬威。
刚刚安澜哭得有多惨,她现在就想把薛芮打得有多惨。她安慰自己不气不气,绝对不能和病人生气,然后问出了关键问题。
安澜:“那你为什么要跨越一整个城市,来这个车程如此之远的地方急救??”
薛芮:“。”
薛芮:“这个啊。”
薛芮:“我家那不就个八院嘛,八院和七院离的近。”
安澜:“so?”
薛芮:“七院是精神病院啊,怪吓人的的。”
薛芮:“我想着我这一时半会的也出不来没准还得搁医院里住两天,就干脆找个环境好点的呗。”
安澜:“…”
安澜:“老子信了你的邪。”
一边的林燃也被薛芮这种氢气的脑回路给威慑到了
原来他的小客服神经这么大条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