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想转身回屋。
安澜大声且做作地叹了口气:“哎——看在邻居的份上,我本来还想教教你怎么哄女孩子呢。”
林燃的步子有点动摇。
她继续煽风点火:“哎——我好歹也是称霸女频指尖随意敲打就是无数男女之间爱恨情仇的故事,论套路,我最熟了。”
话音未落,她就看到林燃立马转身一个箭步趴在栏杆上星星眼地看着自己,要不是有围栏拦着,安澜丝毫不怀疑他会一个百米跨栏从那边的阳台冲到自己的阳台上
安澜:“”
安澜:“说说吧,怎么气到人家了?”
林燃犹豫。
眼下情况很显然,小邪一定是因为自己认为她和Plutoim有关系才生气的。所以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个穿着睡衣漂漂亮亮打算帮助自己的女人。
但他能指着安澜的鼻子说就是你害我和小邪吵架的吗——显然不能。
人家躺地也很无辜。
要论罪魁祸首,还得是陆思铭那王八犊子。
于是——
“嗯是这样我朋友觉得我女朋友和某个我的对头串通了来骗我。”说到这还抬眼看了看安澜的脸色,确认她没有任何波澜后,才敢继续往下说。
“然后我就委婉地问了一下,结果你也知道,小呃不是,我女朋友那么单纯的人,当然是不会干这种事的。”
“她挺难过的吧,因为我怀疑她。”
末了还补充一句:“你说我该怎么哄她?”
还女朋友——人家答应当你女朋友了吗。
还对头——我是你爹啊林燃。
还小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叫我小邪。
这会儿,安澜把前不久做的指甲使劲掐进掌心的肉里,才能憋住自己想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仰天大笑无数声的冲动——这位脑子有问题的小林总果然被爱情蒙蔽了头脑压根不觉得有不对的地方。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男女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信任。你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做,还听朋友的瞎话,你说你俩还怎么相处下去?”
看着林燃一脸对对对你说的对的表情,安澜继续孜孜不倦地教导:“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怎么哄女朋友,而是你得端正自己的心态。就像你家的狗要是在家里某个地方偷偷拉了粑粑恶臭熏天一样,你不断在房间里喷香水掩盖这股臭味是没用的,而是要找到源头,切断源头,才能在以后的日子里,避免这种问题的继续发生。”
觉得开导地差不多了,安澜总结:“你,明白了吗?”
林燃似懂非懂地点头。
安澜端着大师风范,撂下刚刚自己那堆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的话,准备回房。
林燃:“你的衣服——”
安澜:“你穿着吧,阳台冷。”
然后林燃就如同小学生罚站一半在阳台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冷风,期间不断思考安澜大师这番话的深意,终于,他悟了。
在各自回房后,安澜和林燃各自做了两件事,并且两个人都炸了。
先说安澜这边。
在被氪金大佬一个电话骚扰后重新拾起客服本职的薛芮,终于想起了那件被自己遗忘的事情。
她给安澜发起视频。
安澜:别又是我妈找我吧。
在经历过上次的催婚事件后,安澜已经对薛芮发起的视频有了本能的恐惧。但是看了眼时间,十点半,她的母上大人早该睡了,于是战战兢兢又有那么点自信地接起了视频。
还好,视频的另一边是薛芮。
刚接起电话,先是敷着面膜的一张鬼脸。
安澜:“”
安澜:“讲道理,如果你深更半夜的给我发来视频就是为了让我瞻仰一下你百年难得敷一次面膜的盛况——”
安澜:“那么我瞻仰过了,再见。”
作势就要挂了视频。
薛芮阻止:“嗳别别别我有正事呢。”
薛芮:“您老长这么好看我要是不敷张面膜的话,上下对比太惨烈了。”
薛芮:“说正事,你又怎么氪金大佬了,他今天嘤嘤嘤地给我打来电话说小女神不让他抱还下线了。那会我在吃火锅,要不是因为他这个电话,我都快以为自己被老板包养了每月发的工资其实是笔保养费呢。”
安澜哈哈哈哈哈发泄了几声,然后光着脚丫子非常谨慎地跑去阳台关上门重新蜷回沙发后,才给薛芮复述了一遍事发的经过。
绘声绘色之形象听得薛芮如在其境。
安澜:“说真的,本来我还是挺慌张的,不然也不会瞬间啪啦啪啦打那么多字看似生气实则反驳地说回去。然而恋爱中的男人果然是没有脑子的,听我这么一教导后,估计觉得和他认识好多好多年的兄弟还不如游戏里的女人可靠,十有**回去和出馊主意的兄弟掐架去了。”
边说边摆弄着指甲:“无敌,真是寂寞。”
薛芮被这一连串骚得起飞的操作给震慑住,小心翼翼地问:“那你给他拿衣服干嘛?”
“看他可怜咯。”安澜撇嘴,“好好一个大男人为情所伤跑去阳台吹冷风,这要是吹倒了吹出什么毛病我会过意不去的。更何况他还是要被我坑的冤大头,要是就这么倒下去了,我的合同谁签字,你啊?”
边说边戳了戳摄像头,语气娇嗔。
薛芮:“”
不愧是万粉聚聚,害怕。
不过看到友人这么说,薛芮也放了心。她想,安澜和林燃打好关系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天上掉馅饼哪个二傻子会不接。在这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年代,安澜靠本事捞钱已经是非常有职业道德和素养的了。于是自动忽略两人之间的恩怨瓜葛,把他们的关系上升到战略合作伙伴的地步。
虽然其中某位伙伴知道了真相以后可能会跳脚。
话锋一转,薛芮提起第二件事:“说起来你还记得不,半个月前我不回了趟家嘛。”
不说还好,越说安澜越想炸了薛芮:“你回家就回家,还非得把手机落我妈手上,多大心。”
薛芮:“这不是重点。”
她看到安澜修建得当的眉毛优雅地一挑,一脸“那什么是重点你说,说不出来把你脑壳打飞”的表情看着自己。
早知道也许该选择语音的。
薛芮:“你妈已经不满足于远程催婚了。她想来蓉城面对面地催你婚,票都买好了,虽然现在还没杀上门来,不过我估计也快了。撑死也就三五天吧。毕竟12306不是提前二十天订票嘛。”
“哐当”一声。她看到屏幕黑了一下,然后天旋地转,画面从安澜那张漂亮的脸转到了天花板的水晶吊灯上,又转到了正对面的床上,最后才从地板重新转回安澜的脸上——毫无疑问,手机对面的友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安澜:“”
安澜:“哦宝贝儿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安澜:“告诉我这是个笑话好吗,我以后再也不凶你了。”
薛芮:“哦宝贝儿,我也很难过。”
薛芮:“不过这是个真实度约等于百分之一百的消息。”
薛芮:“那天我是亲眼看着你妈拉着我妈研究如何在12306上买票的,我还亲耳听见了他们探讨为何这年头的高铁票能比两桶油都贵。”
薛芮:“你妈还抱怨了一下女儿都快看不起了,下次干脆就把你扔蓉城得了。”
薛芮:“诶不对啊,我记得我当时给你发过一条短信提醒你来着,你没看?”
安澜回忆了一下所谓的短信究竟是什么什么。
安澜:“抱歉,那条短信我连着那一天美团小哥求我给个好评的短信一起删了。”
安澜:“啊啊啊啊啊啊啊鬼知道你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用短信发给我啊!”
薛芮:“节哀。”
薛芮:“想想你该如何解释你的万贯家财以及如果给你妈演示你是一个朝九晚五天天勤勤恳恳上班的小白领吧。”
薛芮:“我,仙女,要去洗面膜了。”
然后“啪”地挂断了电话,非常无情。
安澜想去死一死。她想,她的死期大概是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