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又听见林贱人“哦”了一声。
哦?
这是借还是不借?
下一秒,安澜就看见林贱人拍了拍大狗的脑袋,大狗“啪嗒啪嗒”颠着小碎步跑进了601,半分钟后,又“啪嗒啪嗒”颠着小碎步叼了根电源出来。
这畜生这么通人性的嘛?!
与此同时,安澜看了眼手机,十一点二十九,还来得及。她长舒一口气,看来林贱人也就是嘴上刻薄了点而已,人还不错嘛。
刚想道谢。林燃单手插兜,牵起狗绳,轻飘飘落下一句话:“下次有话直说,中午想打我的时候也没看你这么磨磨唧唧的。”
安澜石化。
淅淅沥沥。
淅淅沥沥。
行至底楼大厅,林燃与安保颔首打招呼,然而前脚刚迈上台阶,后脚霹雳啪啪一阵暴雨——“嗷呜”一声,就连二狗都知道自己的撒欢儿计划泡汤。
“看见了吧,是老天不让你出去,不是我。”林燃幸灾乐祸道。
回房后,他捞起茶几上的手机,按照惯例刷了一遍邪神真眼的微博——这位微博的更新频率和她新书的更新频率保持着周更的惊人一致性,就连最近一次更新都是在三天前了。
如此浮躁的年代,怎样一个奇女子才能做到不刷微博不点赞这么富有毅力的事情?
这就是林燃戏精十足的思想
小女神没有更新,林燃闲得无聊自然是只能继续找陆思铭扯淡。陆思铭只在女人方面乐意和他扯两句,小女神自然是舍不得拉出来让人品头论足的,林燃果断想到了另一个人以及对方的奇葩之处——
邪邪的燃燃:我邻居果然有病。
夏夏的铭铭:?
邪邪的燃燃:今天我刚到蓉城,中午车停路边打电话,就看到一个女人哐哐哐瞪着高跟鞋冲了过来,把脸贴我车窗上来回翻滚,贼几把吓人。
邪邪的燃燃:当时我心脏都要被吓停了。
邪邪的燃燃:然后高冷如我,依旧口齿清晰地怼人三连发。
夏夏的铭铭:你怎么说的?
邪邪的燃燃:穷逼?没见过车?腆着张大脸吓唬谁?当时她脸都绿了,看着想打人。
夏夏的铭铭:您老能活到今天也算是个奇迹了。
邪邪的燃燃:不敢当不敢当。
邪邪的燃燃:我觉得她才是。
邪邪的燃燃:蓉城不是没有认识的人么,后来我找那游戏公司的小客服给我搬家,结果还和这女人遇上了。
邪邪的燃燃:更惨烈的是,她就是我邻居。
邪邪的燃燃:风水真不好。
此时,微信另一头的陆思铭完全不知道林燃到底想说什么——是夸那个女人太麻烦还是对未来的生活有了不小的期待?
怎么感觉更像是后者呢。
以及为什么林燃这头牲口会在一天之内找他唠两次
费解。
等陆思铭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叽里呱啦打了一大串,最新的一条内容如下:
邪邪的燃燃:重点是她也太昧良心了,对着二狗的脸都能夸出调皮两个字,啧啧啧。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见对面没有反应,林燃放下手机感慨道,也许是背后卖了一波自家二狗的原因,他难得大发善心地多开了个罐头。
盯着二狗“吭哧吭哧”的吃相貌,林燃突然想起刚刚安澜的装扮以及嗲嗲的语气——如果小女神也是这样的话——他大概是能接受的?
与林燃的轻松不同,另一边的安澜则是一反常态。
她——
木然地回到602。
木然地给mac插上电源。
木然地更新最新章节。
安澜依旧呆滞。
林贱人刚刚说的什么来着——下次有话直说,中午想打我的时候也没看你这么磨磨唧唧的。
一定是她理解错了对不对?
一定是的!
在心里把这句话翻来覆去地默念了几遍,刨去无用的“下次有话直说”,刨去鸡肋的“也没看你这么磨磨唧唧的”。
他说——“中午想打我的时候”。
中午——时间准确,除了十二点别无他时。
想打我——意味着他看出自己即将暴走打算动手。
这说明了什么——
整个下午林贱人不光知道她安澜就是中午那个疯婆子。
而且没准通过那个小萝莉的大大知道了自己是个作者。
更而且下午在车上突然问薛芮的那个作者朋友时没准就是明摆着嘲讽自己。
最后而且他刚刚全程心知肚明的看着自己唱大戏。
完犊子了。
一种**裸暴露在读者面前的危险感如影随形。
安澜一个猛子扎到了床上,面如死灰,嘴里不停念叨:“他认出我来了。他一定认出我来了。完了完了。”
欲哭无泪,唯有打滚儿足以平复心情。
…………左滚滚右滚滚上滚滚下滚滚,如此循环往复后,再度探出脑袋时,安澜刚刚蓬松的秀发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坨被她抓得宛如狗屎的枯草。
生无可恋。
这个点薛芮已经睡了,不想打扰友人,安澜决定去找萌萌的小读者们获取安慰。
她打开微博。自己最新的一条恰巧是网站更新提示。十二分钟过去了,即便是深夜,评论也很快冲刺到了以“4”开头的三位数。
“啊啊啊啊啊啊晚睡的鸟儿有肉吃!”
“真的三更诶~”
“我就说大大绝对不会放弃日更的一定是因为有事耽误了QAQ”
“大大大大豪华游轮什么时候发?”
满足。
治愈。
这才是她所该有的生活。
平时的安澜不太回评论,可是今天郁结,她选择了卖萌缓解。挑有意义的一条条回复完,在看到某一条“大大语气这么软萌现实一定也很软”的评论是,长叹一口气。
孩砸,你还是太天真。
现在的大大们,哪个不是表面么么哒,背后日尼玛?
然而读者们显然被蒙在鼓里,但这一条评论就高高地盖起了一座楼,中午约电影的小读者还亲身力证。
于是安澜就这么看了一夜的读者讨论。
直到天明。
翌日。
薛芮被安澜的夺命连环call惊醒。
“大姐,现在是早上六点,不是下午六点。”瞟了眼时间,薛芮只想顺着网线爬过去打人。
“我一夜没睡。”
“修仙?”打了个哈欠,“你们写书的作息紊乱天经地义啊。天天吵着凌晨有灵感说到底还不是拖延症。”
“不是。我这本书已经全文存稿了。最近不需要码字。”安澜话锋一转,“你们公司的那个游戏叫什么来着?”
“哈?”薛芮靠在床头,隐约听到电话那头还有“咔哒咔哒”的鼠标点击声。
“就林贱人玩的那个页游,名字是什么?”
“以前我不是让你用微博小号打过广告么,九转玄冥啊。”薛芮如实报上,心不在焉地扯了把头发,“你跟我认识这么久也没见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的事业啊,昨天搬个家而已你立马就——等等等等!你不会是和林贱人不是,和氪金大佬杠上了吧?”
“呵。不光杠上了,现在我在他面前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被堂而皇之地扯了下来。”鼻尖呼出两道凉气安澜将手机用肩膀固定在耳边,在搜索栏输入“九转玄冥”几个字,点击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