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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靠!

    车里有人!

    好几把尴尬!

    没有经历过这等场景的安澜凝固在原地,浑身僵硬——她现在该以什么表情什么动作什么对话去面对车主!

    待车门尽数滑落,车主的脸也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了安澜面前——是个男人,下颚线紧绷,眼里还泛着寒光——看起来要吃人。

    “呵呵呵”先发制人,安澜挤出娇笑——这个世界总是对美人有优待的,哪怕是一个刚刚看起来有些神经质的美人。

    没等她说点什么,清朗的声线伴随着车内的空调冷气,毫不留情地尽数泼上了她的脸:

    “穷逼?”

    “没见过车?”

    “腆着张大脸吓唬谁?”

    安澜大怒,包一甩头发一撩就想把车主拽出来教他做人。

    然而,一边突然响起一道软萌的声音:“大大!是你吗大大!哇!活的大大!啊啊啊!”

    听着挺激动,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的那种激动。

    安澜僵硬地扭转脖子,来人是一个粉粉嫩嫩身高不过一米六的娃娃脸小萝莉。

    大概就是那个约了自己的小读者本人没错了。

    她五指握拳,手背青筋暴起。只能尴尬地笑:“是——我——”

    下一秒,指尖“次啦”一声,黑色卡宴扬长而去。

    安澜:

    “哇靠气死我了!老子没见过车?”直到和小粉丝约完电影后,在大马路上游荡了两个小时,安澜依旧怒气难平。她索性抄起手机蹲在马路牙子上,形象全无地给友人打电话发泄:“老子一本版权卖出几百万,代理公司抢破头的时候,他没准还拎着个A货皮包腆着脸到处跑场子求爷爷告奶奶呢!”

    “那你不怼回去?”电话另一头的薛芮手头正忙,于是只是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心不在焉地附和。

    “哇塞你好聪明哦~我怎么就没想到当场扇他两巴掌呢~”安澜吊着嗓子阴阳怪气地装出高兴的语气,接着收了撒泼的气势:“拜托,我是个公众人物好不好。我要是怼回去了,你让我边上那个小读者怎么办?一秒见证大大变泼妇?呵。”

    “所以说艹人设早晚会被反噬的。”薛芮那边一阵沉默,“你也真是的,商场里那么多镜子,你随便找一个验验妆不就好了,非要跑出去找车镜子照。天又热又晒也不知道你图什么。”

    图什么

    大概是吃饱了撑的吧。

    嗝。

    脸色微讷,安澜道:“讲道理哦,只要是个性功能正常的男性车主,看见我这张脸,第一反应都该是——美女一个人?现在有空否?能否赏脸街角咖啡馆一叙?”

    而不是——

    穷逼?

    没见过车?

    腆着张大脸吓唬谁?

    “谁让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把自己的脸给照了一遍,我要是车主,一扭头看见车窗外站了个神经病,我也害怕。”薛芮憋笑,话锋一转:“要我说,你就该好好记住人家的车牌,以后写,一旦有驾车肇事逃逸的,都给安这位车主头上不就好了?让他扬名立万。”

    “好主意。”安澜眼睛闪着寒光,后槽牙磨得“嘎吱”响。

    “对了,你看清他车牌没?”薛芮又问。

    当然看清了。

    蓉A68912。

    老子记住你了。

    刚挂了电话,安澜又看到薛芮给自己发来微信。

    是芮不是丙:对了,刚刚忘了和你说,半个小时后公司见,帮我搬个家,搬完家顺路请你吃晚饭接风d

    Plutoim:讲道理我今天一下高铁晃荡了半天,自己的新家都没搬呢oK?

    是芮不是丙:帮氪金大佬搬,爱来不来。

    !!!

    看到“氪金大佬”四个字,安澜终于是起了兴致,立马同意。接着伸手拦了辆出租车,直奔薛芮的公司。

    氪金大佬为何人也——薛芮公司的svip客户。

    安澜和薛芮是大学时期的舍友,毕业后一个申城一个蓉城,天南海北就此分别。虽然离得远了点,但联系依旧在。

    毕业后的薛芮没有从事专业相关工作,反而是托关系跑去了国内某家名不见经传的游戏公司。

    游戏嘛,一般都分端游、页游和手游三种模式。倘若说端游讲究可操作性,手游讲究时间碎片化,那页游大部分就只剩下个捞钱的目的了——反正粗制滥造毫无诚意的辣鸡画面在安澜看来,没有任何吸引力。

    屠龙宝刀点击就送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要你愿意充钱,单独为你开个服让你大杀特杀都没什么问题。

    不巧,薛芮负责的就是这类的快餐页游,接着就遇到了氪金大佬。

    起源大概是在一年多前的凌晨三点,薛芮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接到了公司的电话——有位大佬往游戏里充了一百来万。人民币。

    吓得她当场就从床上滚了下去,头着地。

    虽然公司上下开发该页游就是为了圈钱,但公司领导也不是傻子。这么个游戏除了辣鸡以外就只有特别辣鸡四个字能够形容,就这么个辣鸡一夜之间进账百万,怎么想都是从天而降的一口大黑锅是不是。

    于是第二天,薛芮听从领导嘱咐,战战兢兢地给对面打了个电话,语气温婉态度虔诚地询问充一百来万这么骚的操作你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没想到对面回了一句:“没有,我充钱是就是为了抽奖。你们游戏的道具挺难抽的。”

    接着就挂了电话。

    挺难抽的。

    难抽的。

    的。

    嘟嘟嘟——

    扬声器里的声音,让薛芮身边公司上下一干面对百来万人民币瑟瑟发抖的傻狍子们不知该何去何从。

    以及——原来天上真的会掉馅饼啊

    同一天,听到薛芮和自己这么吐槽的安澜,瓜都差点吓掉了——充一百多万就为了抽奖?这位大佬怕是脑子进水了吧!

    只是接下来的事实证明,一个人的脑袋就如同南方水涝区的中心城市一样,只要被水淹过一次,就必然会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