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进了城,早已守在城门口的衙役看见县令大人随车而行,不由得惊掉了下巴。一个个不敢说话,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马车行往金川大街的方向。许久才想起来关上城门。
马车先到了奇灵阁,将沈优送回家中之后,杜若生才陪同岳青松到府衙歇息,之后才是季长峰与季承二人回家。
到了家中刘姨和孙灵都没有睡,一敲门,院子里便有人赶紧起身开门。看见沈优回来,一颗心自然是放下了,可随即又看见沈优身后的人,不禁吓掉了下巴!
不过是送季承出个门,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尤其是刘姨亲眼看见县令等人亲自送她回来,更是话都说不出来了。
沈优笑了笑,待季承等人走了之后,她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岳青松的身份,只说天色晚了,大家赶紧睡吧。
可第二天一早,事情就朝着沈优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四哥刚到奇灵阁,就忍不住敲着店铺通往后院的门,以往他是不会如此的。
刘姨早已准备好了早饭,坐在院子中间,只等周平来开门她便会上街上买菜。回来时沈优和孙灵大约也都吃完了饭,她便收拾家务,然后准备中饭。
这是她一天的开始,可今日四哥一敲门,她便吓了一跳,慌忙开了门,问他发生了什么。
周平顺了口气,看见桌子上备好了茶水,也顾不得礼数,忙用碗倒了杯水,一碗热茶下肚他才开口:“优儿在吗?”
四哥本是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话的,可是沈优还是听见了。昨晚睡得虽然晚,但有些心事堵在心里,睡不安稳,所以今天起的也早。
她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坐在床边,忽然听见四哥的声音,忙坐直了身子。
刘姨有些奇怪,指了指屋内:“正睡着呢?怎么了?”
四哥看了眼屋子,声音压得更低:“她昨晚去了哪里?”
这一问,刘姨便有些惊着了,虽说她昨晚的诧异丝毫不亚于周平现在,可周平又是怎么知道的?
刘姨慢慢开口:“我也不知道,不过她昨晚回来的是有些晚。老四,你是怎么知道的?”
四哥老实的脸上泛起了急色,他忍不住跺了跺脚:“哎呀,现在可不光是我,而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从城东进来,所有人都聚在门口,议论着这件事呢!”
刘姨有些懵:“这、这有什么可议论的?又没有杀人犯法,而且还是县令大人送回来的,别人有什么可议论的?”
“问题就出在这县令大人身上,人家是什么身份?好好的,为什么要送优儿回来?”
“这……”刘姨说不出话了,因为她也是满心的奇怪。虽然优儿有季少爷相陪,可周平说得对,大半夜的,县令大人为什么要送他们回来?
“许、许是一起吃了饭吧?”刘姨猜测道,她记得昨晚季少爷留在家里吃饭时曾说过,回家里还有一顿晚宴。
四哥摇了摇头:“吃饭用得着出城吃吗?”
“出城?这是什么意思?”刘姨纳闷道。
“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反正满大街都在说昨夜季少爷强行闯出城门,没过多久,季家二老爷便带着杜大人赶来抓人来了!”
“抓!抓人?”刘姨忍不住捂住嘴,“哪有抓人?优儿这会让不好好的在家里躺着呢吗?”
刘姨心中惊讶,声音不由得放大,吵得孙灵一声梦呓。
沈优在屋内无奈摇了摇头,昨夜杜大人和季长峰带了数十人出城,本是护卫,可如今岳青松不愿暴露行踪,那十来个人反倒成了抓季承的了。
四哥叹了口气:“唉!现在满大街都在说昨天晚上是季少爷和优儿要……要私奔!所以杜大人和季老爷才带人去抓了!”
“什么?这绝不可能!”刘姨张大了嘴巴,不过她虽然惊讶,但不是傻子。稍稍一动脑子,就知道这是假的,昨天他们还吃好好的饭,怎么可能说走就走,而且季少爷为什么要私奔?谁还要害他们不成?
刘姨满脸的不相信,沈优则在屋内憋笑出声,没想到这帮吃瓜群众想象力还挺丰富!且不说她跟季承根本没必要私奔,就算是了,那杜大人既不是红娘,也不是管计划生育的,为什么还要亲自出城抓他们?
四哥又是一声叹息:“我也是不信的,可外面都在这样传,人言可畏啊!待会儿等优儿醒了,你跟她说一声,让她今天就不要出门了。不然她怕是受不了!”
四哥说来心疼,声音也越来越低,他还和刘姨说了些什么,但沈优已经听不清了。只是外面人说得究竟有多难听,才能让她受不了?
外面的窃窃私语声还在,沈优想听却又听不真切,心中不禁烦躁。她本就因为没睡好,心里乱糟糟的,这会儿又听不清,一着急,索性直接推开了门:“四哥,外面都在说什么?”
沈优这一开门,直接把四哥吓得一晃荡,他本是个老实人,不是爱背后嚼舌根子的。
只是外面传得太难听,他一来不敢相信,二来怕沈优出门会被中伤,所以才早早前来问清真相,可这会儿沈优一问,他反倒不好意思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