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儿，谭先生同你说了些什么？”马车已经走远，季长峰走到季承身旁，看了他一眼，目光愈发探究，他竟不知道他何时同这两位先生如此熟络了。
季承笑了笑：“没什么，谭先生只是问了我一些关于少凡兄的事，他多次夸赞了少凡兄的才华，还说他不考科举有些可惜了。”
“是吗？”季长峰看向季承的眼神愈加锋利，若真是问杜少凡，又何须瞒着别人？
察觉到对方的怀疑，季承抬眼看了回去，笑得温和：“二叔还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的话，承儿就先告退了。”
“嗯。”季长峰点了点头，他们叔侄本就没什么话说，更不可能为了一个猜测而逼问什么，“这几日承儿陪同谭辛二位先生，必定乏累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多谢二叔担心，承儿先行告退。”季承给季长峰行了礼，在香雅的陪同下回了院子。
太阳已经高升，季承回到房间。一夜未睡，此刻心神皆有些乏累，香雅忙给他揉着肩膀。
“优儿那边可有什么事？”
香雅手边一顿：“回少爷，酒馆的小厮说，昨日奇灵阁的生意很好，上午杜小姐去了一趟，被杜少凡公子带走了之后，便没什么大事了。下午她还去了趟珍珠绣坊。”
季承偏头看了她一眼：“绣坊出什么事了吗？”
“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玲珑绣坊那边出了些幺蛾子，抢了珍珠绣坊的一批货。”
“可解决了？”
香雅犹豫了一下，若有所思，看了季承一眼，随即笑开：“少爷不必费心，这是两家绣坊的事，两位自然有办法解决。咱们没必要插手，便是沈姑娘也没必要再管了。”
香雅劝了两句，却没有得到回应，低头一看，季承正看着桌子上的纸笔，想起了早上写的那封信，一时出神，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少爷。”香雅柔声道，眼中满是心疼，“您还是去睡一会儿吧。”
季承正想说算了，忽又想起她说的那句“若是不好看，我可就不喜欢了。”不由得笑开，“也罢，二位先生都离开了，难得空闲一天。你先出去吧，两个时辰后喊我。”
“是，香雅为您更衣。”
“不必了，你先出去吧。”季承摆了摆手，自己动手解开了修长的月牙色长袍，挂在衣架之上。而衣架的那端挂着一件宝蓝色的绸衣，其质地、色泽与周围其它衣物格格不入，一看便是廉价品，但工整地摆放在那里，没有一丝褶皱。
香雅退出门外，悄悄将门关上。
门外，青苑等了她已有一会儿：“香雅姐姐，老夫人找你。”
“老夫人？”香雅愣了一下，“可说是因为什么事吗？”
青苑摇了摇头：“这倒没说，就是让您赶紧过去。”
“什么时候的事？”香雅皱了眉头，但脚步加快，不敢有一丝耽搁。
“就是少爷出门送两位先生的时候。”
“我知道了，如果我没回来，两个时辰之后把少爷喊起来。”话音刚落，她似是想通了什么，“但多半不会，我很快回来，你先回去吧。”
“好。”青苑乖巧地点了点头。
香雅加快脚步，到老夫人院子的时候，丫鬟安安正在浇花，她绕道安安身边，笑道：“安安，老夫人在内堂吗？”
“香雅姐姐来了？老夫人在屋里呢，说是你来了之后直接进去就好，不用通报了。”安安嘻嘻笑道，虽然大家都是丫头，但香雅未来必然会是姨娘这件事，大家是确定的。就连香雅是否已经和大少爷行房这件事，下人们也有大半都认定了。
“好，对了安安，我有件事想问问你。昨日表小姐有没有来找老夫人？”
安安摇了摇头：“表小姐没有，不过表夫人和二夫人来给老夫人请过安，只待了一会儿就走了。”安安笑得开朗，但笑容之下，一丝窃喜跃然于脸上。
就算香雅日后会是姨娘又如何？以表小姐的性子，她的日子才不会好过呢！
对于她的小心思，香雅如何能不知，她只当没看见，依旧抱着安安的胳膊亲热：“谢谢安安，少爷刚给了我一些上好的绸缎，赶明儿我递给你一些。”
“是吗？香雅姐姐你真好。”安安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心中却忍不住吐槽，瞎显摆什么！
香雅拿着手绢捂唇轻笑：“都是好姐妹，应该的。我先进去了啊，老夫人该等急了。”
“嗯嗯。”安安点着头，待香雅进了屋，安安扭过头来接着浇花，心情大好，顺便吹了两声口哨！
笑两下，就能拿到上好的丝绸，何乐而不为呢！